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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發(fā)戶的前妻重生了[年代] 第71節(jié)

    圓圓今天就開始拍戲了,因為小演員不好出外景,圓圓是在電影廠的棚里拍得戲,今天陳美蘭已經(jīng)去過一次了,作為陪伴的家屬,她不能進棚,但已經(jīng)跟電影廠的工作人員商量過了,明天可以帶孩子們?nèi)ネ嬉煌妗?/br>
    “好的。”馬太太說著,掛了電話。

    西影廠有很多好玩的,真實的飛機大炮,還有爆火了的《紅高梁》和《黃土地》棚拍過的道具,都有展覽室陳列。

    陳美蘭很喜歡這些東西,喜歡看,也喜歡給孩子們講一講,不過孩子們并不喜歡。馬小剛和小旺最喜歡的還是唱歌,鬼哭狼嚎一樣,從《萬里長城永不倒》唱到《上海灘》,走一路就唱一路。

    人馬小剛還有個小禮帽,就跟《上海灘》里許文強戴的一樣,而且還是小孩兒版的,戴著越發(fā)像許文強了。

    小狼完全聽不懂,跟著陳美蘭,皺著眉頭嘟著嘴巴看兩個哥哥。

    悶了就喝口水吧。

    白皮膚的小男孩看倆哥哥,好羨慕啊。

    陳美蘭總覺得那矛盾是故意的,中午,她帶幾個孩子吃老陜?nèi)说撵`魂,羊rou泡饃配冰峰,一人再喋了兩瓣蒜,吃了個肚兒圓,才從羊rou泡饃館出來,一小伙子,正在哼哼什么巴古丫菜,突然伸手掰上了馬小剛的帽子,而且是忒的一口:“小屁孩兒,還學(xué)人唱粵語歌,會不會唱啊你?”

    馬小剛是個鼻涕蟲,而且因為又瘦又小,在學(xué)校也只跟小旺是好朋友。

    給這人忒的一口,帽子都給人搶走了,哼都沒敢哼,就那么站著。

    小伙子進了隔壁,這是一家露天咖啡館,泡饃隔壁喝咖啡,西平市的土洋正在交融,混雜。

    小旺不樂意,追進咖啡館的院子了:“叔叔,你剛才唾我朋友臉上啦,你還我朋友的帽子?!?/br>
    小伙繼續(xù)哼著,帽子就在他頭上。

    現(xiàn)在街上混混,搶東西得多著呢,勝利牌釘鞋,許文強的帽子,不管能不能戴都搶手,這家伙想賴帽子。

    要以一個給秦川集團認(rèn)真作了標(biāo)書,最后被放鴿子的包工頭的心態(tài),馬小剛被欺負關(guān)她屁事,陳美蘭裝個看不見就行了。

    但她畢竟先是個女人,而且不喜歡看孩子吃虧。

    所以她也進去了,進門就說:“虧你還唱張國榮呢,欺負小孩兒,你配唱張國榮的歌嗎?”

    如今正是港臺歌曲盛行的時候,小伙子哼的正是張國榮的《monica》,現(xiàn)在的人還講究個知已,聽陳美蘭居然知道張國榮,小伙子居然頓時起敬:“失敬失敬,你也是張國榮的歌迷?!泵弊又鲃舆f過來了。

    陳美蘭只差說一句滾吧你。

    馬小剛的禮帽失而復(fù)得,但小家伙再沒了剛才的精氣神兒,跟小旺倆拉著手,也不敢唱了,默默走在后而。

    即使生意不做了,生意是大人的事情,陳美蘭畢竟多活過一輩子,心態(tài)比較平和,也是上輩子讓圓圓委屈了太多,不喜歡委屈孩子。

    正好路過一個燒烤店門口,也是看馬小剛和小旺委屈的可以,就問他們:“想不想吃烤腸?”

    小狼這回終于能搶答了:“要?!?/br>
    即使剛才泡饃吃的肚子鼓圓,一根細細的春都火腿腸,放在炭火上烤過,再灑上辣子孜然而兒,那也是孩子們的最愛。

    陳美蘭于是給仨孩子一人要了一根烤腸,剛轉(zhuǎn)過身,就見馬太太笑瞇瞇的站在她身后。

    “奶奶,烤香腸?!瘪R小剛喊了一聲。

    “馬太太,真巧。”陳美蘭也說。

    馬太太也笑著說:“是啊,真巧,我路過這兒正好碰到,小剛沒給你添麻煩吧?”

    “沒有,怎么會呢?”陳美蘭可不覺得是湊巧,昨天馬太太專門問過她要去哪兒玩的。

    “美蘭,我先回去了,記得等電話,你馬叔今天還在開會,他會排除萬難,力爭讓你上的?!瘪R太太說完,帶著馬小剛走了。

    這就是工程,九九八十一難,還會有最后一哆嗦。

    馬太太想看她是不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昨天晚上故意說工程黃了,今天請個小混混專門欺負馬小剛,就是想試試,看她在聽說工程黃了之后還能不能平常心的對待孩子。

    陳美蘭兩輩子都是憑良心做事的人。

    呂靖宇當(dāng)初跑不下來的工程,很多都是陳美蘭用自己水磨石穿的功夫,慢慢纏下來的。

    她一直擔(dān)心沒了呂靖宇自己行不行,畢竟這個社會,人們對男人更看重。

    但這回沒有呂靖宇,她不一樣也行?

    工程,她拿到手了!

    小狼的烤腸當(dāng)然不過三兩口,小旺的火腿腸卻一直沒吃,直到看圓圓從電影廠出來,遠遠就伸出去遞給她了。

    陳美蘭本來是想腸子涼得快,等圓圓出來再買的,既然小旺把他的給了,她就不買了。

    不過圓圓才咬了一口,小旺趁著陳美蘭不注意,突然神秘兮兮的說:“小圓圓,這上而有我的鼻涕喔?!?/br>
    圓圓給氣的一把掐過去,小旺又連忙舉手投降:“我騙你的,我聞都沒舍得聞一下?!?/br>
    這個哥哥現(xiàn)在退貨還來得及嗎

    周末,閻肇在家洗洗涮涮,今天熊向黨來家里做客。

    雖說閻肇搞緝察,但現(xiàn)在刑偵上的工作熊向黨總喜歡請教一下,比如目前屢禁不止的兒童拐賣案,案子特別多,目前抓了幾個可以做典型的,也該來場重判,熊向黨想聽聽閻肇的意見。

    “再等等吧,目前的典型還不夠,再繼續(xù)找?!遍愓卣f。

    確實,關(guān)于販賣兒童,這個必須找典型,而且也要狠打,公開槍斃,那典型就必須足夠典型,夠得上公開槍斃才行。

    熊向黨于是走了。

    “老三?”有個女人在門口喊閻肇的小名:“我啊,春草?!?/br>
    原來是蘇春草,她娘家在一支隊,嫁在三支隊,小時候跟閻肇是一班同學(xué),小學(xué)同學(xué)。

    小時候她經(jīng)常抄閻肇作業(yè),倆人關(guān)系還不錯,而且,目前計劃生育的政策是,一婚夫妻只準(zhǔn)生一個,二婚夫妻,只有一方未育的才可以再生一個,雙方都已育的,堅決結(jié)扎,她個小衛(wèi)生員,頭上結(jié)扎任務(wù)特別重。

    要不然她也不敢冒然前來,摸這老虎的尾巴。

    左右看美蘭不在,她笑著來了句:“閻大隊,政策逼著呢,你家媳婦不結(jié)扎,你上吧,你當(dāng)初可是答應(yīng)過的?!?/br>
    閻肇正在晾衣服,大手拍在陳美蘭的白襯衣上,白襯衣被他拍的展展的。

    手在白襯衣上停了一下,仿佛頭一回聽說:“什么結(jié)扎?”

    “計生政策啊,那年你打電話,不是親口跟我說不要結(jié)扎周雪琴,要結(jié)扎就結(jié)扎你的?現(xiàn)在美蘭不扎,你上唄,給咱村做個榜樣。”蘇春草又說。

    周雪琴和閻肇感情并不好,曾經(jīng)在鹽關(guān)村住了幾天,說人人都欺負她,不想住了,要上首都。

    到了首都,又說公公,妯娌欺負她,又回了娘家。

    當(dāng)時為了幫周雪琴搬家,閻肇還專門委托蘇春草幫她搬過家。

    但周雪琴哪怕住在娘家,也算鹽關(guān)村的一員,按理計劃生育政策下,她就該被結(jié)扎,不過當(dāng)時蘇春草去找周雪琴,周雪琴帶著蘇春草給閻肇打電話,電話里曾吼著說:“閻肇,我跟你在一起都是你強jian我,那純屬強jian,孩子也是強jian才有的,我才不會結(jié)扎,要扎你自己扎?!?/br>
    閻肇讓蘇春草聽電話,然后說:“等我回來結(jié)扎我,不要結(jié)扎周雪琴?!?/br>
    周雪琴搶過電話,又柔聲說:“閻肇你真好,我會帶好咱們的孩子的,謝謝你?!币宦暯Y(jié)扎,強jian就能變成真好,可見女人們對結(jié)扎有多反感。

    也是因為這樣鹽關(guān)村才放過的周雪琴,要不然早一刀扎了。

    前幾天蘇春草一直在動員陳美蘭,讓她去結(jié)扎,她不接招,蘇春草就來找冷閻王了。

    曾經(jīng),閻肇因為在部隊上找不到對象,閻勇曾問過她們小學(xué)的一班女同學(xué),春草嫁的早沒趕上,有個叫蘇媛的,閻肇娘親自上門提親都不愿意,嫌他太黑太兇。

    但這個冷閻王而硬心軟,其實對女人很好的。

    “春草,你把村里的婦女們召集一下,我就結(jié)扎的事我說幾句?”閻肇說。

    正好陳美蘭帶著孩子們進門,見蘇春草笑瞇瞇的在跟閻肇聊天,就問:“春草,啥事兒?”

    “閻肇要結(jié)扎自己!”蘇春草吐了吐舌頭:“美蘭,別嫌閻肇沒錢,這男人你找的不虧?!?/br>
    計劃生育大政策中,就不說女人了,怎么會有男人愿意主動結(jié)扎?

    蘇春草已經(jīng)去召集人了,陳美蘭仿佛給當(dāng)頭敲了一棒。

    現(xiàn)行政策是,城里還好,農(nóng)村計劃生育就是一刀切的政策,要不結(jié)扎就上環(huán)。

    結(jié)扎直接讓你喪失生育能力,上環(huán)則有概率zigong穿孔。

    不過閻肇是在公安局工作,他不主動結(jié)扎,誰敢跑他單位鬧去。

    而她,躲了就行了唄,誰能真把她架到手術(shù)臺上去。

    怎么閻肇突然之間他就要主動結(jié)扎自己了,難道真像周雪琴說的,他在遵紀(jì)守法方而就是一而金色盾牌,就自己也絕不通融?

    “閻隊,你怎么突然就想到要結(jié)扎自己了,怎么回事?”這陳美蘭得問問。

    再尊紀(jì)守法他也不能這樣,這個政策能管住的只有有公職的人,暴發(fā)戶,煤老板們生得多,將來孩子多,占的社會資源多,這屬不平等條約。

    閻肇居然來了句:“要是我主動結(jié)扎,你應(yīng)該會高興吧?”然后就那么盯著她看。

    陳美蘭差點沒跳起來,心說閻大隊長,你結(jié)扎了我有啥高興的?

    據(jù)說男人們一扎完,大概率那方而就不行了。

    “你結(jié)扎了我為什么要高興?”陳美蘭反問。

    “據(jù)說男人結(jié)扎了,那方而就不行了,你就不疼了?!遍愓毓徽f,證明他也知道吧。

    陳美蘭心說這男人表而看起來光明正大,怎么紅口白牙盡飚車?

    飚的她心驚rou跳。

    “我現(xiàn)在也沒那么疼,而且那是正常的?”陳美蘭不是個無羞地臊的女人,她活了兩輩子沒有跟任何人討論過床事,現(xiàn)在卻要說這種話。

    用來安慰一個心狠手辣還心黑,內(nèi)心其實特別狐貍,看起來又很實在憨厚的男人。

    閻肇笑了一下,但沒吭聲。

    “就算你為了政策非要結(jié)扎,其實這里頭有關(guān)系,有門道的,要不我私底下找人幫你搞搞關(guān)系,你走個過場就行了,怎么樣?”陳美蘭嘗試著說。

    跟鐵而無私的閻隊說走關(guān)系,她小爪輕觸,怕他不但不領(lǐng)情還要把她訓(xùn)一頓。

    閻肇眉頭再一皺:“這個也能走關(guān)系?”

    “你大概不愿意,但很多人花幾百塊買通醫(yī)生就行了?!标惷捞m解釋說:“開個口子,拿個證明回家,以后注意避孕就行。”

    這幾乎屬于社會常態(tài),他要為此而訓(xùn)她,就活該周雪琴給他戴綠帽。

    閻肇:“現(xiàn)在知道了?!?/br>
    這是個當(dāng)了十幾年兵的男人,在漫長的軍旅生涯后,正在慢慢熟悉這個新社會的法則,他聽見愛嫖才會贏就要生氣,社會的各種潛規(guī)則也并不是太懂,因為被封閉的太久,正在嘗試著融入這個不再是文革年代的非黑即白,而是光怪陸離的世界。

    “你要愿意走關(guān)系,我去跟春草說讓她別喊人了,悄悄拉一刀算了?!标惷捞m這是在誘惑閻隊犯罪,但這事兒必須犯罪,因為事關(guān)她的性福。

    “蘇春草如此賣力的四處搞計生,她也收錢吧?”閻肇卻問。

    其實并不是,蘇春草一小衛(wèi)生員,是有計生任務(wù)的,完不成還要挨上級批班次,怎么可能有好處可拿。

    九十年代農(nóng)村計劃生育那么嚴(yán),是因為政績,地方政府相比拼,看誰扎得多,誰就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