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發(fā)戶的前妻重生了[年代] 第2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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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好貨就該回家了。 閻肇突然轉頭,看小旺眉飛色舞的,在跟一個個頭比他還矮一點的小孩子說著什么,倆人說的唾沫橫飛?,F(xiàn)在是晚上,燈光不太看得清對面的小男孩是誰,但閻肇不認識,不是熟人。 他皺了好半天的眉頭,才回頭問陳美蘭:“小旺今兒怎么突然又變了?” 一手叉腰,一手指點江山,曾經(jīng)的飛揚跋扈和驕傲于一瞬間又回來了,邊說邊笑,還不停的喊著哥們。 陳美蘭知道小旺為啥開心,倒也不說什么,只喊:“閻望奇,回家啦。” “哥們,你給個聯(lián)絡方式,改天我去找你?!毙⊥鷮α硗饽莻€孩子說。 對方給了小旺一張名片,小孩充大人模樣,提個小皮包,揮揮手走了。 “那誰,你認識?”閻肇問。 小旺對著他爹,一秒鐘就又變本分了:“不認識,但我們挺聊得來的,他說他有個二十萬的大生意想跟我合作,等考完試,我要請他吃個飯,好好聊一下合作!” 閻肇回頭看陳美蘭,只差明說出口了:騙子。 陳美蘭噗嗤一笑:“小旺又沒錢,頂多騙頓飯,算了吧,讓孩子玩去?!?/br> 騙術的流傳是那么廣泛。 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屁孩兒們,張嘴閉嘴都是二十萬的大生意。 而給太平洋加蓋子,喜瑪拉雅山炸口子,也是現(xiàn)在流行的大商機。 這個年代的一大特產就是騙子,牛皮大王嘛。 現(xiàn)在的首都,夜里也比白天更熱鬧,尤其是王府井一帶,擺的滿滿的全是小攤小販,小狼又看到幾個擺攤打氣槍的,有些是給玩具,還有些直接是給錢。 此等羊毛,他又豈能不薅。 所以一家家打下來,小狼給自己贏了一個哆啦a夢的玩偶,給圓圓贏回來一個俄羅斯套娃,還給小旺和jim贏了一副新的撲克牌,等到家的時候都夜里11點多了。 在大院門口下了出租車,正好就見毛秘書帶著倆穿白大褂的醫(yī)生,在大門口張望著。 看閻肇來了,毛秘書立刻解釋:“會議到現(xiàn)在還沒結束,在會上首長就說胸口不舒服,我提前回來了,本來準備喊醫(yī)生直接去軍委辦公室的,但他說讓我在門口等著,咱們閻司令應該快到了。” “這么晚,老爺子能熬的住嗎?”陳美蘭說。 毛秘書笑了笑,說:“今年咱們國家和別的國家建交任務多,前半年就建交了八個,建交一場,部隊就要演習一場,演習任務特別重,首長天天加班都到這個點兒,太正常了?!?/br> 工作不好干,越到高層的工作越累。 這都已經(jīng)夜里十一點半了,閻佩衡還沒下班,而這,于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閻肇輕輕嘆了口氣,說:“美蘭,你們先等著,我上樓煮粥?!?/br> 人和人在于相處,要不是一起相處,閻肇就不會知道他父親的工作有這么辛苦,不容易,雖說他心里依然憎恨閻佩衡,但至少,他愿意幫老爺子煮碗粥了。 陳美蘭覺得要是蘇文在天有靈,看到他們父子和睦,應該也會很開心吧。 畢竟為娘的,哪有不盼兒子們好過的。 “來了來?!蓖蝗?,毛詢說。 總共三輛獵豹,于這暗夜中,悄無聲息的來了。 毛詢既然能當大秘,當然特別會做人,先開車門,迎劉司令下車,低聲問:“您身體還好吧,我喊了醫(yī)生,給你們檢查身體。” 醫(yī)生是只給閻佩衡請的,但話要說到位。 劉司令員年齡比閻佩衡還大,身體更不好,好在他今天是跟劉鵬一起去的,一輪會議下來,全是批他的,劉鵬怕老爺子身體著不住,醫(yī)生早就叫了,在車上。 揮了揮手,他說:“你去看閻老吧,我這兒沒事。” 雖說在會議桌上拍著桌子大吵,但畢竟都是有身份的領導,幾十年的老關系,而且就住在同一幢樓上,出了會議室,七八個人,大家都是客客氣氣的。 閻佩衡還押后一步,扶著劉司令的手。 崔部長一行人則走在后面。 暗夜,路燈,路燈下飛滿了蛾子,朝著耀眼的路燈一下下的撞著,明知道撞上去就是死,但還非撞不可,畢竟那就是它們生來的意義。 劉司令望著飛蛾,長嘆:“人生,不也如這飛蛾。” 閻佩衡說:“活的有意義,對得起自己,縱是飛蛾,也不悔此生?!?/br> 劉司令點了點頭,看到小狼,又停了下來:“這是你那孫子?” “就是我說過的,狙擊練的特別好的那個?!遍惻搴庹f。 劉司令大概經(jīng)常聽閻佩衡提小狼,以為他是個大小伙,沒想到矮矮胖胖,穿著短褲,兩條腿像兩條蘿卜一樣,腳丫子rou蹬蹬,像兩個大蒲扇一樣,看眉眼,卻是個才七八歲的小頑孩兒,點了點頭,說:“英雄出少年??!” “是啊,屬于咱們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贝薏块L添了一句。 劉司令長長嘆了口氣:“是啊,屬于咱們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 顯然,一場會議,劉司令被批到下風了,言語之間全是感慨。 已經(jīng)到電梯口了,毛秘書眼色好,看閻佩衡臉色還算正常,本來人多,陳美蘭該下一梯的,但他伸手推了一把,把她推進了電梯,示意她先上,他和醫(yī)生,孩子們則留在后一梯。 乍要進去的時候,陳美蘭還沒覺得啥。 但回過味兒來,就覺得好尷尬啊,電梯里七八個穿軍裝的老爺子,就她一個普通人。 劉司令就站在陳美蘭的身邊,突然側首,目光陰沉沉的看著她。 適時的,徐部長說了句:“晁司令說的也對,任何時候,當我們面對資本主義,還是應該保有警惕性,陳美蘭和崔敏在271和291已經(jīng)有經(jīng)驗了,81食品廠給她們干,她們有經(jīng)驗,應該能比張向明搞得更好吧?!?/br> 陳美蘭來的時候就知道老爺子想讓她拿下奶粉廠。 卻不期這事兒在今天就定下來了。 劉司令的目光依舊陰沉沉的,他內心的情愫應該很復雜吧。 估計他也想不通,憑啥崔敏和陳美蘭干的那么好,他的兒媳婦卻做不好生意。 不,他應該覺得不是做不好,而是閻佩衡和崔部長他們聯(lián)手,斗敗了他。 父子對視,劉鵬與劉司令皆是一聲冷笑,眼底全是蒼涼。 電梯在17樓的時候下了幾個領導,到了18樓,崔部長,徐部長和閻佩衡就該下了,劉司令和另外兩個則要上19樓,臨出電梯的時候,閻佩衡交待劉鵬,說:“好好照顧你父親,軍委對你的問責并不大,只要求你轉業(yè),自謀生路,這就已經(jīng)很好了,閻軍是我兒子,他就必須坐牢,明白嗎?” 所以關于劉鵬夫妻賄賂王戈壁的事,由劉鵬被強制退伍,而落幕了,這其實已經(jīng)很好了。 “好的,我會的。閻叔,你也注意身體?!眲Ⅸi說。 在今天的會議上,最終,閻佩衡用他和妻子的生死未見,以及對閻軍的刑拘,和閻肇,閻衛(wèi)的提前轉業(yè),換來了對劉司令一家的一刀切,繼而,部隊將在他的強硬手腕下開始徹查違紀行為。 劉司令輸?shù)男姆诜?,畢竟誰能比得上閻佩衡呢? 嘴里說愛老婆,卻在老婆死的時候為了工作,寧可放棄見她。 說愛兒子,但該裁的裁,該抓的抓,他梆梆硬,就憑對親人的狠戾手腕,他就能在部隊上橫著走。 刀光劍影,或者彼此的恨意和不甘,也就化在這一聲聲的保重里了。 出了電梯,崔部長和閻佩衡還得多聊幾句,因為軍委批示,把81食品廠作為任務壓給271了,但271是服裝廠,81是食品廠,兩者不搭邊不說,顧霄馬上要來,陳美蘭要怎么接待,對方見是陳美蘭,還會不會投資。 以及目前,軍委都在關注,一個食品廠,那么麻煩,陳美蘭能不能搞得好。 因為崔敏也是股東,崔部長也不得不cao心。 不過倆老爺子還沒開始聊,突然聽樓梯上蹬蹬蹬一陣腳步聲,下來幾個女人。 為首的是劉晶晶。 這小丫頭,該她幫忙的時候她忙著要去跳迪斯科,不肯幫。 這會兒知道利害了,臉上也沒了下午那會兒的天真,她猶豫著喊了聲:“閻叔?” 閻佩衡疼小女孩,對小女孩們向來溫和。 “晶晶啊,什么事?”他問。 劉晶晶說:“聽說軍委把81廠給陳美蘭和我崔敏姐了?” 閻佩衡點了點頭,說:“你是小孩子,你爸也只是退休了,你哥也只是轉業(yè),于你的生活沒什么影響,天晚了,早點去睡覺吧。” 劉晶晶本來是說不出接下來的這番話的,不過張向明正在給她使眼色。 “挺好的,這軍區(qū)慢慢的也該姓崔姓閻了吧。”劉晶晶笑著說:“都是賺錢,都是靠著軍產挖光陰,你們挖的比我大哥,我嫂子挖的高明?!?/br> 這叫什么話。 閻佩衡本就身體不適,一下手捂上胸口了。 陳美蘭是拿了廠的,北京市中心一個大廠,不說產奶粉,僅是地段,哪怕出租,三十年的租期都是一筆大資金,所以她不好替自己辯解。 但她特別生氣,一是因為奶粉廠是所有生意中最難做的。二是劉司令雖然開會被批評,被要求退休了,但顯然,張向明夫妻并沒有意識到他們犯了什么錯誤,這還要給人潑臟水呢。 不過就在這時,閻肇從家里出來了,手里還提著鍋鏟,圍著圍裙。 超級奶爸,他本正在做飯的。 “劉晶晶?” “黑臉叔叔?”劉晶晶說。 閻肇問:“聽說你讀的是中專,但還讀了夜大,學的是工商管理?” 劉晶晶從小喜歡談戀愛,不愛讀書,讀了個中專,出來以后在一個派出所管檔案,但現(xiàn)在單位對學歷的要求越來越高,她也被迫在上夜大,讀的工商管理。 “那你知道在經(jīng)濟學中,什么叫劣幣驅逐良幣嗎?”閻肇又問。 劣幣驅逐良幣,劉晶晶似乎聽過,但并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她不但喜歡戀愛,還愛偶像,愛追星,喜歡什么陳道明啦,許亞軍啦,以及港臺的劉德華啦,周潤發(fā)之類的男偶像,上課就看他們的明信片,壓根兒不聽老師講課。 “我今天走訪了一遍奶粉市場,幾乎所有的奶粉都存在缺斤短兩問題,而我走訪過工商、檢疫部門,在首都有五家奶粉,沒有一家的資質是認真按照政策規(guī)定走的?!遍愓卦僬f:“原奶的質量,奶粉的質量,以及產出費用都是成本,別人沒有成本,就可以把價格定的很低,而要想做品質,成本就一定很高,今天下午我在黨校跟校長聊了一會兒,他說這叫劣幣驅逐良幣,是一種市場病態(tài)。” 張向明本就是個俗人,聽不懂,還一聲冷笑:“閻大公安,你說人話,啥意思,我們聽不懂?!?/br> “奶粉很難做,而且四五年內不可能賺錢?!遍愓卣f:“要想賺錢,就得違法?!?/br> 張向明要頂一句:“可我賺錢了?!?/br> “所以你違法了,我會讓胡小華報案,并讓首都公安和工商聯(lián)合執(zhí)法,查你?!遍愓鼐o跟一句。 “哎喲!”張向明手捧胸口,一聲尖叫,拍著手說:“可是□□要錢,檢疫要錢,臨床實驗更要一大筆錢,進口干燥塔還需要……”話說到一半,她突然發(fā)現(xiàn)這不正是閻肇所說的,想賺錢就違法? 這叫個什么事兒,她頭一回發(fā)現(xiàn),生意真他媽的難做! 陳美蘭也是才發(fā)現(xiàn),國家這種黨校進修的方式非常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