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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人散去。 云清倚在秦姒懷里,看了一眼窗外碧空如洗的天,“今天天氣真好?!?/br> 秦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瞧見院子里那棵開得極盛,花團(tuán)錦簇的雪色海棠,心中一動(dòng),“我扶你到榻上坐著。” 第106章 接朕的侍君入宮 秦姒從來沒有如現(xiàn)在這般見識到云清的脆弱。 她見到的云清是雖穿著官袍站在朝堂上卻永遠(yuǎn)都仿佛游離于世俗之外, 眉眼清貴,驚艷了歲月,如同謫仙一般的男子。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 神圣不可侵犯的圣潔模樣。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般, 從床上走到榻上三五步的距離,他光潔的額頭滲出細(xì)密的汗珠, 沾濕了兩鬢的發(fā),潔白似玉的臉頰微微泛起潮紅。 他連呼吸都是克制的。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巨大的喉結(jié)處壓抑著的痛苦。 她怎么可以這樣待云清! 她怎么可以留他一個(gè)人在這樣孤寂的院子里, 就如同屋外院子里的那棵海棠樹, 伴隨著孤苦無依的歲月, 仰望著頭頂這片流云飛花的天空, 看云卷云舒,花開花落。 這些年, 她都瞎了嗎! 云清坐在榻上瞧見她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站在他面前,平息了一會兒胸腔處的痛楚,抬眸看著她, 向來清冷的眼里多了一絲羞赧,“嚇著你了——” 他一句話未說完, 立刻轉(zhuǎn)過臉捂著嘴劇烈咳嗽起來。 “云清——”秦姒大驚, 連忙上前替他拍著杯, 急得不知所措。 他的咳嗽來勢洶洶, 似要將整個(gè)肺都咳出來一般。 等到停下來的時(shí)候, 他面色潮紅, 似是氣息順了些。 秦姒瞧見他手背到身后去, 一把捉了過來。 云清卻不肯,拳頭握得緊緊的,沖她搖搖頭, “我真的無事?!?/br> 秦姒固執(zhí)的掰開他的手,只見他毫無血色的掌心處有一灘刺目的鮮紅血跡。 她的眼淚就這么毫無征兆的涌出眼眶。 云清瞧見她哭了,一時(shí)之間有些無措起來。 這些年,她甚少在他面前這樣掉過眼淚。正因如此,這樣的眼淚殺傷力實(shí)在太大,叫他有些無所適從。 “你,你怎么了?”他伸手替她抹去灼熱的眼淚,嗓子有些干澀,“我真的無事?!?/br> 秦姒看著他,眼里的淚順著眼角爬滿了臉龐,流到嘴里,又咸又澀,如同她的一顆心。 她哽咽,“什么叫無事,你告訴我什么叫無事!” 云清不說話。 他不想在她面前露出這副病弱的模樣,就是怕她心中有愧疚。 可藏來藏去,究竟是沒能夠藏得住。 他看著屋外晴好的天,低聲道:“我真的無事。不過是舊疾復(fù)發(fā)而已,修養(yǎng)幾天就好了?!?/br> 秦姒卻不許他這樣一個(gè)人在這樣的地方修養(yǎng)幾天。她擦干凈眼淚,大步走出門外,看了一眼守在外面的紅袖,道:“立刻叫人準(zhǔn)備馬車來接太傅——不,接朕的侍君進(jìn)宮!” 紅袖楞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立刻出去著人過來收拾。 一會兒的功夫,紅袖便回來了。說是外面馬車準(zhǔn)備好了,可隨時(shí)出發(fā)。 云清不肯走。 他如何能走。出了這個(gè)院子,他身上的毒,他的秘密,也許很快就要守不住了。 秦姒見他執(zhí)意不肯,以為他是因?yàn)辇R云楚,在窗口佇立良久。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她蹲到他面前將他冰涼的手捂在掌心,仰頭看著他,目光堅(jiān)定,“我已下令禁止他出入內(nèi)宮?!?/br> 既然早晚要舍棄,那就現(xiàn)在舍了吧。 只要她還是皇帝,喜歡的男人以后總還會有,可是云清若是沒有了,她該如何是好。 有些習(xí)慣是侵入骨髓的,不是一次歡好,一場情愛可以代替的。 “云清抽出手摸摸她的頭頂,眼神里多了一些暖意,“陛下無需為了我為難自己?!?/br> 秦姒眼睛發(fā)澀,“那云清又何須為了我為難自己?” 不,我甘之如飴。 云清心里這樣想,卻并沒有說出口。從前沒說,是心有期待。如今不說,是毫無意義。 他微微嘆息,“陛下如今根基未穩(wěn),若是此時(shí)因?yàn)槲遗c齊世子徹底翻臉,難保他不會做出一些無法挽回的事情來。陛下走到這一步,經(jīng)歷了太多,舍棄了太多,無須為了我一個(gè)將死之人,做出一些錯(cuò)誤的決定,免得后悔終生?!?/br> “那朕就殺了他!”秦姒一聽到“將死之人”四個(gè)字,心都要揪起來了。 只要解了她身上的蠱毒。 他是個(gè)瘋子。只要他在一日,她便永遠(yuǎn)受制于他。 她秦姒此生絕不受制于任何人! 云清搖搖頭,“你若殺了他,齊王必定舉兵造反。一個(gè)齊王,大燕且有足夠的兵力阻擋。可是陛下別忘了,其余五王一直都虎視眈眈的盯著陛下的位置。到時(shí)候若是他們聯(lián)合在一起,陛下可有勝算?且就算勝了,這樣的國之大禍,必定影響到國運(yùn)昌盛。屆時(shí),其他周邊的國家必定趁火打劫,大燕岌岌可危!” 他一口氣說了這么多的話,嗓子眼又開始癢,喘息有些急促。 秦姒連忙扶著他,叫他倚靠在自己懷里,將手邊的茶捧到他嘴邊來。 云清吃了茶,呼吸平緩了些,用一雙洞察一切的眼眸看著她,“更何況,陛下舍得嗎?” 他說的這一切,秦姒如何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