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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說齊王世子單槍匹馬闖入豫王帳中,直接取了豫王的首級,活捉了信王宣王,繳了他們手中的兵符,正叫人押送趕往燕京城。 彼時(shí)她已經(jīng)懷孕八月,久不上朝,所有事宜交由范與處理。接到消息以后,一顆懸了數(shù)月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現(xiàn)在韓王夫婦與趙王被她圈禁在燕京城暫時(shí)不足為懼,無論齊云楚來不來燕京城,她可以安心生產(chǎn)。 正月初五,滄州城。 這一日天氣晴好。 一身盔甲的齊云楚站在城樓之上,看著已經(jīng)整頓好的隊(duì)伍,道:“叫大軍拔營,轉(zhuǎn)道燕京城!” 南星急道:“事到如今哥哥已經(jīng)做了該做的,還去燕京城做什么?” 齊云楚一時(shí)沒有作聲。 良久,他緩緩道:“她既選擇這個(gè)時(shí)候與旁人大婚,必定是有意引我過去。我不去見一見她,說不過去?!?/br> 南星攔住他,碧色清澈的眼眸里映進(jìn)他比這寒冬還要冷漠的臉。 “哥哥不是曾發(fā)誓此生再不踏足燕京?” 齊云楚抬眸看著蒼茫四野的皚皚白雪,從懷中掏出那個(gè)至今也沒瞧出來繡的到底是什么東西的香囊,眼底閃過一抹溫柔。 “我不是去看她,我是去造反,總不算違背諾言?!?/br> 南星:“……瘋子!” …… 盛元四年正月十五。 秦姒第二次舉行大婚。 第一次,她以和親之名與南疆單于成婚。 第二次,她以大婚的名義將所有叫她覺得危險(xiǎn)因素圈在燕京城內(nèi)。 兩次成婚,都不是與心愛的男人,當(dāng)真是諷刺。 原來做了皇帝也總會有身不由已的時(shí)候。但愿,這是最后一次。 誰知大婚還未開始,有宮人急報(bào):“大事不好了,齊王,齊王——” 十一皺眉,“齊王如何!” 那宮人忙道:“不是齊王,是齊王世子反了,此刻已經(jīng)帶兵馬殺到城門口了!” 眾人大驚,皆看向正在梳妝的秦姒。 秦姒神色淡然,像是預(yù)料之中,“看來這個(gè)婚是成不了了。十一立刻通知下去,莫要擋他,免得白白丟了性命!” “陛下——”紅袖一臉緊張的看著她。 秦姒看著鏡中身著玄色喜服一臉疲色的女子,冷冷道:“去天牢捉個(gè)死囚過來,將喜服給他換上。若是范諭有閃失,朕如何對得起左相!” …… 齊云楚一路暢通無阻闖入內(nèi)宮的時(shí)候,秦姒正坐在紫宸殿的床上好整以暇的等著他。 她看著眼前一身戎裝,身姿挺拔,就連傾城無害的容顏都無法掩蓋渾身透著濃郁的殺伐之氣的男子,語氣平和, “你來了。” 齊云楚掃了一眼床上衣衫不整背對著她的男人,滿室濃郁的紅色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喉結(jié)攢動,眼尾泛紅,反手一揚(yáng),手中的劍在那個(gè)剛剛醒來,甚至連正臉都未瞧見的男人脖頸上滑過。 頓時(shí),鮮血噴薄而出,濃郁的血腥味彌漫了整個(gè)內(nèi)殿。 秦姒幾欲作嘔,皺眉不語。 齊云楚居高臨下的站在床前看著她,手中滴血的劍挑起她的下巴,深不見底的黝黑眼眸里映著她一張雪白削瘦的面龐。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看你洞房?姒姒,我說過,你若再騙我一次,我便毀了你……” 他手中的劍自她的下巴滑到她白皙的脖頸,挑開她的衣領(lǐng),一把掀開了她身上蓋著的叫他覺得刺眼的繡著并蒂蓮花的大紅錦被。 隨即,他瞳孔放大,手中帶血的劍哐噹一聲掉在地上,一臉的難以置信。 “你,你,你有了身孕?” 她沒有說話,眸光沉沉,像是在思考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我的?” 齊云楚怔怔看著坐在床上神情淡然看著他,小腹隆起的女子,一瞬間與她昔日種種涌上心頭,頓時(shí)百感交集。 從前他總想要她替自己生一個(gè)孩子,無非是知道她事事算計(jì),以皇權(quán)為先,是決計(jì)不肯替齊王世子生孩子的。 他明知不可能,心中卻總抱有幻想,想著得有一個(gè)孩子來證明他們曾經(jīng)皮rou相貼的親近,來證明她心中是愛過他的。 這一刻,他看著她隆起的小腹,篤定她腹中的便是他的孩兒。 他這段日子以來所有被蠱毒折磨的苦楚與不甘在這一刻被她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小娃娃徹底撫平。 無論她欺騙了他多少次,無論她每次舍棄他的時(shí)候有多么無情無義,無論她是不是故意利用他平了藩王之亂,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甚至于哪怕她此刻叫他死在她面前,他心中亦是甘愿! 至少他臨死之前終于徹底的相信,她心中是愛他的。 他跪坐在她面前,看著她隆起的小腹,想要用手去摸,卻發(fā)現(xiàn)自己滿手的鮮血,生怕臟了他的孩兒,趕緊起身去外面叫人打水過來用皂莢凈了手。 他小心翼翼將洗得干干凈凈的手放在秦姒的肚子上,輕輕撫摸著,即便是這世上最入他眼的珍寶也沒有過的珍視。 “我的,我的孩兒……” 突然,她肚子里的小娃娃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父親的氣息,踢了他一下 就那么輕輕的一下,像是踢到了他的心里最柔軟的地方去。 齊云楚抬眸看著她,淚流滿面。 “姒姒,我的孩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