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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 那個將死之人卻疾步而來。 猜出其中原委時, 謝瑁渾身的氣血似乎在一瞬間涌上了腦海,轟的一聲震響, 將他所有的謀算與鎮(zhèn)定擊得粉碎,怔愕在那里。 門扇之外,謝珽須臾即至。 傷勢尚未痊愈, 他的氣色仍不太好。 但比起眾人預(yù)想中的奄奄一息,這已算是龍驤虎步, 精神抖擻了。幾位老將滿腔的擔憂與暗怒驟然化為驚喜, 紛紛拱手上前道:“末將拜見王爺?!?/br> “諸位免禮?!敝x珽抬手, 環(huán)視周遭。 所有人的神情在片刻間盡收眼底, 他瞥了眼沉默如雪峰青松的少年, 看到阿嫣窈窕的身段站在滿屋老狐貍中間, 神情憤慨眉目含怒, 安撫般輕拍了拍她的肩。 而后,踱向羈押司裕的侍衛(wèi),冷沉的目光壓過去, 雖不露怒意,卻令對方心中凜然生懼。 侍衛(wèi)不自覺收劍,跪地行禮。 見謝珽仍沉眉不語,終于后知后覺的明白過來,硬著頭皮忙將捆在司裕手腕上的油繩解開。 繩索微蹭,滿屋寂然。 謝珽雙手抱拳,眾目睽睽之下,竟自朝司裕拱了拱手。 “元夕夜遭遇賊人刺殺,是司裕拔劍相助,化解危機困局,我才能撐到援兵來救。大哥——”他的視線挪向謝瑁,幾乎不帶半點情緒,“憑這幾個侍衛(wèi)羈押司裕,不止布鼓雷門,還忘恩負義,恩將仇報。” 這話說得意有所指,謝瑁遽然抬眼。 旁邊站著須發(fā)半白的老將裴緹,聞言提醒道:“殿下或許不知,這司裕身手詭譎,出手陰毒,或許是萬云谷的殺手?!?/br> 謝珽聞言,神情微凝。 河東麾下猛將如云,最有威望能耐的有三位。一位是老將蕭邁,為人忠厚耿直,又是武將世家,門下子弟多驍勇善戰(zhàn),家風規(guī)矩也極嚴,除了習武練兵、奉命征伐,極少摻和旁的事。另一位是謝珽的舅舅武懷貞,兄弟幾個皆悍勇之人,履立戰(zhàn)功。 還有一位就是眼前這位裴緹。 此人雖不及蕭邁德高望重,卻因滿腹謀略,頗擅領(lǐng)兵,算是節(jié)度使帳下的股肱之人。 更微妙的是,裴緹從軍時就與二叔謝礪一道出生入死,二十余年殺伐生涯,已是生死之交。平素雖也任憑調(diào)令,但比起武懷貞的忠誠不二,蕭邁的公正不阿、大局為重,裴緹性情中頗存幾分傲氣,偶爾會對少年領(lǐng)兵的謝珽抱有微詞。 今日他現(xiàn)身王府,已是耐人尋味。 此刻裴緹出言提醒,瞥向司裕的目光仍不無敵意,似尚未打消顧慮。 謝珽臉上波瀾不驚,“我知道?!?/br> 哪怕從前不知,元夕夜瞧見少年駭人的身手,看到他毫無感情地奪走性命卻不露半分殺氣時,也能猜到個大概。 那樣熟稔而無情的手段只屬于殺手。 至于他是來自萬云谷,還是千峰嶺,總歸都是殺手,來自哪里并無多大的區(qū)別。 此刻也不宜糾纏此事。 謝珽枉顧裴緹眼底的驚愕,看向了司裕,“相救之恩尚未答謝,反令你遭受污蔑,謝某委實過意不去。陸恪——先送司?;刈√幷{(diào)養(yǎng)傷勢,等此間事畢再去答謝。往后若無允準,王妃身邊的人也不許隨意提審。” 這般安排,無異于徹底洗清嫌疑。 阿嫣原本還因司裕身份暴露而替他暗自懸心,聞言松了口氣,憤憤不平的瞪了謝瑁一眼,又與司裕的目光撞個正著。 少年似對此渾不在意。 見阿嫣無恙,他也懶得搭理這些人,甚至沒多看謝珽半眼,徑直轉(zhuǎn)身揚長而去。臨出門前,才冷冷道:“不是幫你?!?/br> 值得他出手的唯有阿嫣。 至于旁人生死,于他而言皆無關(guān)緊要,哪怕是滔天巨浪里去救一只貓狗,但凡阿嫣吩咐,他都會竭盡全力。 便是今日被捆來此處也無所謂。 謝珽聽出了言下之意,卻無暇顧及。 他將目光投向謝瑁,神情亦隨之沉了下去,“大哥素來不問軍中之事,與我更是疏遠,這回倒難得殷勤。是覺得我重傷不治快死了,就迫不及待拿出這么個刺客潑臟水,要將太妃和王妃也一并收拾了?” “我只是就事論事?!敝x瑁坐在輪椅里,心中暗生懊悔之余,竭力鎮(zhèn)定。 謝珽卻懶得跟他廢話。 昨晚刺客招供后,陸恪順蔓摸瓜,原以為要多費些功夫,誰知那線人竟未逃離魏州城,藏身在一家不起眼的酒肆里。今晨天剛亮時,他甚至還跟一位扮作商人的眼線碰頭換消息,那明目張膽的做派,仿佛篤定謝珽行將命喪,王府已無暇緝兇。陸恪當場將人拿下,連同與他碰頭的那商人都收在囊中。 而那商人……實在經(jīng)不住審訊。 謝珽遞個眼色,陸恪迅速將人提到側(cè)廳。 衣衫染血、手腳俱廢的男人被拖進來扔在地上,武氏攬住阿嫣沒敢讓她多看,謝瑁的臉上卻霎時血色褪盡。 因那兩個人,謝珽捉得準確無誤。 …… 人證俱已提來,剩下的事就簡單多了。 當著謝礪和眾位武將的面,被折磨得只剩半口氣的商人沒半點抵抗的意思,在陸恪的詢問中,將所知之事盡數(shù)吐露。依著他招供出的買主形貌,陸恪早早就將謝瑁的長隨帶了過來,此刻推入廳中當面指認,毫無疑義。 前后不過兩炷香的功夫,局面驟轉(zhuǎ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