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歇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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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宵看著滿地瓷磚上被她鳧出來的水,皺眉,給氣笑了:“喝成這樣還認(rèn)得我?” 她很乖地點頭,問道:“你可以幫我一下嗎?” “干嘛?” “我的手不聽話了。”她醉得根本沒有耐心,煩躁地扯了扯上衣扣子,“解不開,我想洗澡?!?/br> 段宵喉結(jié)一緊,下顎線繃著。走近她,半跪著浴缸外面和她對視:“你要我?guī)湍阆丛???/br> 他也是夠壞心眼兒的,明知故犯地引誘一個喝醉的人。 夏仰還挺認(rèn)真地想了幾秒鐘,自己剛才說的要求是不是這個。 她支支吾吾地沒把話說出來時,一只大手又遮住她的臉,把她往后粗暴地推回了水里。 他聲線沙啞得過分,緊盯著她,喉骨滑動幾下,嗓音低不可聞:“cao,我上輩子真是欠你的。” 夏仰這會兒有著百折不撓的精神,又挪回浴缸邊沿,拉住他手腕斥責(zé):“你沒禮貌,講話真難聽!” “……” 為什么她明明在罵他,他卻感覺到興奮。 段宵湊近了些,伸手揩著她從眉梢落在臉側(cè)的水,指腹輕輕劃過她俏麗鼻尖和粉嫩的唇瓣,鼓勵般地問:“還有呢?” “還有你脾氣壞……但你長得很好看,是好看的?!彼邶X不清,卻很有邏輯地說,“我不喜歡你,但是你最好看。” 他聽著她醉醺醺的話,笑了一下。冷硬的眉骨微揚,勾著唇的弧度很淡,深邃戾氣的黑眸里竟然透出些暖意。 夏仰視線挪到少年的溫潤薄唇瓣上,鬼使神差地湊過去碰了碰。一觸即分,評價道:“也是軟的?!?/br> 段宵自顧自壓制了半天的欲念,又被她連一個吻都算不上的接觸給勾了起來。 他眸色深深,喊她名字:“夏仰?!?/br> “嗯?!?/br> “我能不能親你?” 這句話,夏仰沒有回答??墒窃「桌锏乃疁刈儧觯ゲ涮?,都有點冷了,下意識往他溫?zé)岬纳砩蠝愡^去。 女孩溫軟的臉頰被捏住,一個毫無克制的吻落了下來,來勢洶洶又毫無章法。他的唇麻酥酥地含咬住她,舌尖緊跟著舔進(jìn)來。 夏仰對那晚的記憶有些渾渾噩噩,唇齒間的濕熱,輕微的疼痛,生疏的舒適,和段宵那雙通紅得像是要落淚的眼睛。 那是她頭一次夜不歸宿,之后倒沒想過在外住成了常態(tài)。 那天段宵一晚上沒闔眼,就這么看著她一整夜,等她醒來給他“判刑”。 第二天會發(fā)生什么,她會說什么,所有的假設(shè)在他腦子里千回百轉(zhuǎn)。 可大概夏仰早就在答應(yīng)他的那天,就有過這種預(yù)想,醒來后也只是多喝了兩杯水。 第二杯水喝到一大半后,她發(fā)覺段宵一直盯著她,不確定地把杯子遞過去:“你要嗎?” 后來夏仰想起那一次,覺得她那天早上心情并沒變化,很大的因素是身體確實沒有感覺到不舒服。 但那其實算是段宵最溫柔的一次,他平時按自己心意來的時候,風(fēng)格不是那樣的。 …… 今年的冬天和那個冬天太像了,窗口傳來淅淅瀝瀝的敲打聲,卻不是雨滴。 段宵摁了下床頭的智控,打開了窗簾,低頭把身邊的人給親醒了。 夏仰不像他,沒什么起床氣,被這樣弄醒也沒脾氣。只是迷迷糊糊地哼唧了幾聲,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落地窗外,是今年京州的初雪。 第14章 晉江獨家發(fā)表 早上浴室里傳來細(xì)微水聲, 沒一會兒就停掉。而床頭震動的手機(jī)聲音又響起,把還在睡夢中的夏仰吵醒。 她摸到床側(cè)是空的。 一點余溫都沒有,看來離開很久了。 夏仰端起床頭柜的溫開水喝了一大口, 看了眼來電顯示的備注,索性開了免提:“喂?” “夏夏,在干什么???”譚山子的聲音從來不同于大部分男生那樣低沉,反而像只百靈鳥。一大早上就嘰嘰喳喳地雀躍著,“都好久沒見過你了?!?/br> 他是夏仰大一寒假兼職平面模特時認(rèn)識的朋友, 也學(xué)藝術(shù), 比她大兩屆,在京州服裝學(xué)院讀大四。 后來夏仰找到舞蹈機(jī)構(gòu)的長期工作,就不再去雜志社打零工了。 兩個人確實加過好友后就沒怎么聚過,有一年沒聯(lián)系過。 但彼此的印象還不錯,夏仰捏了捏酸乏的腰:“剛醒呢,有什么事兒嗎?” “確實有事找你幫忙?!弊T山子嘆口氣, 說, “我有個期末秀展作業(yè),缺模特。你也知道我設(shè)計衣服的風(fēng)格啦, 肩膀一定得薄的,人要瘦, 但是最近找的幾個模特一入冬都吃胖了,真是沒有職業(yè)道德!” 他每次說起話來就難讓人打斷,啰嗦繁瑣地吐槽著。 夏仰慶幸一開始就開了免提,低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 居然是段宵那套黑色絲緞面料的寬松襯衫。 這個人, 簡直對把她套進(jìn)他的衣服里有獨特嗜好。 她正解著扣子想換回來,就聽見浴室那道磨砂門被推開的聲音, 動作一頓。 他還沒出門? 門被拉開,里頭溫差之下的白霧冒出來,泛著涼意。浴室內(nèi)的霧氣很快就散完,昨晚才下過雪,他大早上洗的冷水澡? 她抬眼,看見段宵那189的高挺身量,正邊走出來邊擦頭發(fā)。 男生寬肩窄腰,潮濕黑發(fā)被推成了背頭,下頜和脖頸映成流暢的線。裸著上身,清健緊實的腰腹下裹著條微凸的灰色浴巾。 “夏夏寶貝,這次你可一定要幫幫我!”電話那邊譚山子請求的聲音又把她注意力拉回去。 夏仰回神,“嗯”了一聲,不自然地挪開眼,看向亮著屏幕的手機(jī)上:“什么時候?。俊?/br> 譚山子:“是拍vcr,今天你有空就過來?我還租著棚呢,你都不知道這個棚在期末的日租有多貴,??游覀冞@群苦逼大學(xué)生……” 說是這樣說,但其實譚山子對專業(yè)這一塊很舍得花錢,他的考試作品堪比一般設(shè)計師的成品。 隔著滋滋電流,瑣碎的抱怨聲讓她不太專注的視線再次偏移,挪回了浴室門口的男生身上。 段宵的身材比絕大多數(shù)人都夠勁。 體脂低,甚至在高中時候就練出了鯊魚肌。 他大概是早起剛運動完,手臂上青筋脈絡(luò)凸顯,充血后的肌rou塊狀分明。但并不夸張,是浸著男性荷爾蒙的冷白薄肌。 鎖骨左邊兩寸的位置還有個咬破皮的紅印,有水珠順著那道有力的人魚肌線往下滲。 如果有一天段宵破產(chǎn),他靠這張臉應(yīng)該能去娛樂圈混飯吃,說不定還能混個頂流…… 可他這兇神惡煞的臭脾氣,學(xué)生時代打架喝酒抽煙翹課一個都不落,說不定上午出道,下午就被封殺。 水珠沒下去的地方像塊被嚴(yán)實擋著的禁地。突然,那塊遮擋的浴袍被直接扯開了,十分慷慨地展現(xiàn)給她看。 “……” 夏仰本來就是在心不在焉地喝著水,看著他,腦子里又正天馬行空地替他安排變窮后應(yīng)該走什么路線出道。 下一秒,猛地被這視覺沖擊到嗆得不輕。 “咳咳——”她咳了好幾聲,驚愕不已地抬起頭,對上一雙玩味狹長的黑眸。 段宵盯著她那瓜田李下的目光有一會兒了,惡劣又sao氣地朝她勾唇,口型分明是在說:滿意嗎? “………” 這個變態(tài)!神經(jīng)?。?! 那邊電話里的譚山子沒聽見她回復(fù),又喊了幾遍她的名字:“夏?可愛的夏夏寶貝,你感冒了嗎?在不在聽我說話???” “在……沒感冒,就是喝水嗆到了?!?/br> 她清了清嗓子,簡直沒眼看,抓起邊上的枕頭往罪魁禍?zhǔn)啄抢镄邜赖卦疫^去。 段宵懶散地接住那枕頭,唇角弧度勾得更大,無聲地笑。成功作弄到人臉紅,才慢悠悠地踱步走到衣柜門那找衣服穿。 夏仰瞪著他那道側(cè)影幾秒,這才接起電話回復(fù):“學(xué)長,你把地址發(fā)我把。今天周六,我正好沒課?!?/br> 電話一掛,套了身衛(wèi)衣休閑長褲的段宵捏著枕頭走到床邊,躬身壓過來:“哪個學(xué)長的電話?喊你‘寶貝兒’?” “你不認(rèn)識。他喊誰都是喊‘寶貝’,喊天橋下賣糖葫蘆那老奶奶也是喊‘寶貝’?!?/br> 譚山子是她眼里很符合“放蕩不羈藝術(shù)家”的那一類人。 看著沒什么邊界感,但也不至于冒犯人,他的心愿之一是裸體站在羅馬斗獸場表演行為藝術(shù)。 夏仰并不在意段宵強(qiáng)調(diào)的這句話,看了眼地址,搜著地鐵線路,順嘴說:“晚上我就不回來這了,有點遠(yuǎn)。” 段宵垂眸,抽走她的手機(jī):“我送你過去。” 夏仰納悶:“你今天沒別的事兒嗎?” 她又不是不知道他假期也常忙得不可開交,一般只有晚上才閑得下來折騰人。 他看了眼地址,輕描淡寫道:“順路?!?/br> “好吧。”夏仰解著睡衣扣子的手停了下,對他指了指門口,“那你出去,我要換衣服?!?/br> 他黑漆漆的瞳仁望著她,伸手把她拉近,閑閑道:“我?guī)湍銚Q?!?/br> “我不要!” 她怎么會看不出他要占便宜的居心叵測,掙扎著就往被子里縮。 段宵偏要把人強(qiáng)制地剝出來,他渾不吝得過分,含吮住她瑩白耳垂,啞聲笑:“我就要?!?/br> …… ** 在家費了點時間才出門,到譚山子租的影棚那時,他已經(jīng)在拍其他男性服裝那一組了。 遠(yuǎn)遠(yuǎn)地都能聽見他不滿意的聲音。 “同學(xué),我知道快放寒假了,但你這個表現(xiàn)力也放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