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玩家入侵異世界、我與狼人二三事、道祖的咸魚情緣[洪荒]、第二次重吻( 甜文1V1)、那是光[GB 四愛]、越界 (叔嫂 1V2)、對你依舊心動、這篇小說沙雕滾滾向東流、小人魚穿成豪門小竹馬
就在這時,陸恒身后忽然響起一道清冽嬌脆的聲音。 他回過頭,花步晚也回過頭,就見人群中跑出一位布衣少女,眉若遠(yuǎn)山,眸似桃花,雙頰含春,嬌艷明媚不可方物,顧盼之間光華流轉(zhuǎn),天地萬物仿佛都失去了顏色。 花步晚一臉呆滯地盯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絕色美人,聽見她管許多錢叫哥,他的神情更茫然了: “你倆長得,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完全不像……” “花師兄?!比河裢T诨ú酵砻媲?,冷聲道,“你就非要我哥的劍不可?” 花步晚恣肆慣了,點(diǎn)點(diǎn)頭:“一把沒有靈力的劍罷了,用來孝敬我,比你們留著用處更大。” 呵呵。 群玉面上浮起一絲假笑:“不行啊,那把劍是我們許家代代相傳的傳家寶,不可以轉(zhuǎn)贈他人的。” 花步晚聞言,眉頭皺起,有些不耐煩道:“傳家寶又如何?大不了我玩兩天再還給你們?!?/br> 群玉眸色漸沉,只覺得這個花步晚,和豐安鎮(zhèn)強(qiáng)搶民女的高齊山簡直是同一類人。 她知道陸恒忌憚什么,他們都不能出手,不能暴露力量,只能像個鵪鶉似的任人揉搓。 但是群玉氣不過,就算花步晚同意賠錢了事,憑什么陸恒費(fèi)盡心機(jī)賺來的錢要孝敬這么個仗勢欺人的無賴? 群玉烏黑的眼睛直視花步晚,眸中沒有任何靈力波動。 但她的手背在身后,早已在神不知鬼不覺地情況下引出了魚煞劍。 “花師兄,我哥的劍是傳家寶,不能送你,要不你退而求其次,看看我這把劍把?” 群玉擠出一絲討好笑容,右手奉上一把通體烏黑、同樣靈氣全無的劍。 花步晚的眸光霎時亮了。 這把劍可比許多錢那把素劍華麗多了,劍鞘上鏤著他從未見過的繁復(fù)詭譎的圖案,劍柄的質(zhì)地也很神奇,好像是玉?又閃爍著金屬的光澤,要是能拔出來看看劍身長什么樣就更好了…… 他心里剛這么想,群玉便十分會心地拔劍出鞘,將完整的劍身展露在花步晚眼前。 她特意走近一步,讓花步晚能夠細(xì)致地觀察劍身。 就在他驚奇地低頭欣賞之時,群玉掌心微微聚氣,沒有催動千年玉骨強(qiáng)大的靈力,也沒有催動狂野暴躁的煞氣,而是催動了一種教人難以察覺但是無比玄妙的力量—— 咸魚之力! 只見群玉劍尖朝前一指,正對著花步晚,看不見的劍意猛然擊穿了花步晚的身軀,而他并未受傷,圍觀群眾也完全沒看到任何招式的攻擊…… “??!” 花步晚突然后退一步,俊秀的面顏失去光澤,雙目茫然空洞,呆滯地遠(yuǎn)眺天空,高挑的身姿如秋天的落葉般向后倒去,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四肢微微張開,如爬蟲那般在地上挪動抽搐了幾下,漸漸便徹底無力下來。 這一瞬間,他忽然失去了人生所有的理想,忘卻了活著的意義何在,他只想像一條咸魚那樣躺著,一動不動,絕不翻身,做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就這么躺到地老天荒…… “我還要這錢做什么……”他解下錢袋丟到地上,麻木不仁的神情出現(xiàn)一絲松快,“花不完的錢,我不要了……” 親傳弟子獨(dú)有的精致華美的錢袋落到地上,兩枚孤零零的下品靈石骨碌碌滾出來,落在圍觀群眾的腳邊。 群眾們紛紛縮腳躲開,有的甚至雙腿一蹬,跳到身旁同門身上,只怕一不小碰到那兩枚靈石,會沾染了窮鬼的晦氣。 “救命啊,花師兄窮瘋了——” “花師兄窮得不想活了啊——” 他們一邊躲避晦氣,一邊此起彼伏地尖叫起來,場面宛若群魔亂舞,兵荒馬亂,就連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董胥都被不知名的鞋底猛踩了好幾腳。 然而,就在這般凌亂不堪的畫面中,有一只瘦長白皙的手忽然伸到地上,神不知鬼不覺地?fù)熳吡嘶ú酵砟莾擅痘逇庵翗O的靈石。 抬眸撞見群玉神情復(fù)雜的視線,光風(fēng)霽月般的青年微微一笑掩飾尷尬,溫聲轉(zhuǎn)移話題: “晚上想吃什么?” 第二十五章 道場上一片哄亂, 雞飛狗跳,一名親傳弟子失去靈魂般躺在地上,一大群外門弟子圍著他鬼叫跳腳,場面宛如邪|教祭祀現(xiàn)場, 在山清水秀仙氣飄飄的璧山之上, 形成了一道靚麗的風(fēng)景線。 群玉和陸恒對視一眼, 從無人在意的角落默默遁走,片葉不沾身。 璧山派幅員遼闊,除了幾座有長老坐鎮(zhèn)的知名山峰, 大部分地方都地廣人稀,清靜得很。 群玉跟著陸恒, 不多時便找到一處僻靜的亭榭, 有桌有凳, 正適合做飯吃飯。 問群玉想吃什么,群玉也不知道,他做什么她都愛吃,真挑不出來。 陸恒打了水來洗手,覆著薄繭的手浸在清澈的山泉水里, 細(xì)致地搓洗,群玉垂眸盯著,想起他剛才用這雙手暴揍董胥,又用這雙手偷偷摸摸撿錢, 不論做什么動作都是極賞心悅目的,就連洗手,也漂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陸恒:“今日清晨, 我在外面購置水果,路過一早點(diǎn)鋪?zhàn)? 學(xué)到一種新的炸油餅方式,我現(xiàn)在練練,你不介意吧?” 群玉當(dāng)然不介意:“就算練手,你做的也不會不好吃的?!?/br> 陸恒最近被她夸多了,已經(jīng)不再自謙,但他怕這樣下去會變得自滿,廚藝不再長進(jìn),所以他每到一個新地方都會多看多學(xué),掌握更多風(fēng)味和菜系,盡可能讓群玉多吃點(diǎn)新鮮的,別太早被他喂膩味了。 將近傍晚,暖日熔熔,夕暉落進(jìn)油鍋里,照得酥脆焦香的餅皮黃澄澄的,令人腹欲大開。 炸到一半,陸恒將油餅從油鍋里撈出來,從中段剪開,往里灌入攪了碎蔥的蛋液,灌得滿滿的,一滴不漏,再重新丟回油鍋,口子朝上繼續(xù)炸。 群玉看得傻眼了,又見他撈起另一個油餅,依舊剪開口子,往油餅肚子里一點(diǎn)點(diǎn)塞人碎香蕈和rou沫,塞得鼓鼓囊囊,丟回油鍋發(fā)出噗嗞一聲,翻滾沒幾下,rou香四溢,餅皮表面有些開裂,但并未破口。他才第一次做,就已經(jīng)學(xué)到那些積年累月炸餅小販的九成手藝了。 過了不久,好幾個塞滿了餡的油炸餅出鍋了。 陸恒把炸得漂亮的裝在盤子里給群玉,皮炸破了的他就自己笑納了。 加上兩道清新爽口的清炒菜和一碗豆腐百宜羹,群玉坐在桌旁雙手合十夾著筷子,忍不住躬身拜了三拜才敢動筷。 吃飯時,群玉告訴陸恒,她不久前收了姜七作鬼仆,打發(fā)她和青雁先行去探查璧山派里的妖怪了。 陸恒正在給她舀羹湯,小碗盛得滿滿的,點(diǎn)頭說很好。 群玉心下沾沾自喜。 只要陸恒漸漸意識到她是能辦事的,以后想賴在他身邊多久就能賴多久了。 提及正事,陸恒微微嘆了口氣:“怪我今日沒有拿捏好分寸,事兒鬧得有點(diǎn)大,以后還是得盡可能低調(diào)。妖鼎仍在璧山派中,應(yīng)該不會太快轉(zhuǎn)移走?!?/br> 群玉:“之前在豐安鎮(zhèn)時,聽那群妖怪說,妖鼎邪修需在無月之夜。今日才十二,離月底還遠(yuǎn)著,我們有的是時間做準(zhǔn)備?!?/br> 陸恒莫名沉默了下。 “還是得盡早打算?!标懞愕?,“這幾日我借機(jī)了解一下山門內(nèi)大部分弟子的作息,然后挑個最不起眼的時辰,去渡厄峰轉(zhuǎn)一轉(zhuǎn)?!?/br> 群玉忽然想起一事:“渡厄峰外圍有個非常厲害的法陣,比璧山派的護(hù)山大陣還要嚴(yán)密,連仙靈都很難突破?!?/br> 陸恒抬眸:“是嗎,你從何得知的?” 群玉一愣:“哈哈,當(dāng)然是青雁探查到的。” 她可沒有說謊,只不過是許久之前,她想知道妖怪該如何修仙,才派青雁去璧山派偷窺,順便知曉了此事。 陸恒:“青雁不是還沒回來嗎?” 群玉急中生智:“啊……我讓它帶著千里傳音符走的,隨時隨地向我匯報工作。” 陸恒:…… 他腦海中驀然浮現(xiàn)那日青雁肚皮上貼著“膏藥”的古怪模樣,心底不禁升起一絲同情。 群玉又喝了一碗湯,溫?zé)狨r美的液體流入食道,實(shí)在熨帖極了。 她摸摸肚子,忽然說:“陸恒,我一定好好調(diào)查的,但我兩天后得請一天假?!?/br> “怎么了?” “就是……”群玉惆悵道,“我從小就生了一種怪病,每個月十五那日就會特別難受,似乎和我體內(nèi)的冥界血統(tǒng)有關(guān)。所以每月十五,我需要睡一整天覺,外門學(xué)堂里若有事,也煩請哥哥幫我請個假。” 陸恒面露驚詫,關(guān)切道:“具體是什么癥狀?” 群玉想了想:“很復(fù)雜,耳邊似乎一直回蕩著楊玉骨那樣的嘶喊,身體又像浸泡在深海里頭一樣壓抑……噢,最難受的是反胃,肚子一直在翻滾,什么都不想吃的感覺?!?/br> 她活著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反胃對她而言簡直比刮骨抽筋還要痛苦。 陸恒聽罷,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 群玉摸了摸肚子,正打算再舀一碗湯,頸后忽然襲來一陣微涼的陰風(fēng)。 “主人?!苯叩蛦⊥褶D(zhuǎn)的聲音在靈臺中響起,“西南方向的楊樹后,有人在監(jiān)視你們?!?/br> 群玉一凜。 西南方向在她身后,若是突然轉(zhuǎn)過頭去,可能會打草驚蛇。 她思緒電轉(zhuǎn),正欲讓姜七前去觀察那人的衣著外貌,陸恒恰在這時叫她名字,繼續(xù)說起未來幾日的計(jì)劃: “群玉,渡厄峰外的法陣,我們……” “哥哥~”她突然脆聲打斷,執(zhí)起筷子不斷往陸恒碗里夾菜,“你快吃呀,再不吃菜都要涼了。” 陸恒眨眨眼,怔了下,一只手捧碗,一只手也給群玉夾了些菜。 卻見群玉頭低下來吃菜,眼睛仍揚(yáng)起來看著他,漆黑的眼珠子在狀似桃花的眼眶里滾來轉(zhuǎn)去,沖他擠眉弄眼,似在提醒他注意周遭的什么。 也不知陸恒弄懂了她的意思沒有,一臉云淡風(fēng)輕,還真認(rèn)真吃起了飯。 群玉松開碗筷,才剛抬起頭,一只微涼的手便撫到了她的臉上。 群玉驀地怔住。 很是修長白凈的手,骨節(jié)清晰,指腹覆了層薄繭,卻并不粗礪,輕輕落在臉上,像夏日的雨絲滑過,涼涼酥酥的,激起她一陣心癢。 少女細(xì)密的眼睫狠顫了下,烏黑眼瞳盈著粼粼波光,無措地仰起來看他,像山林里迷路蹦出來的一只小鹿。 陸恒收回手,指尖捻了一片油餅渣渣,淺淺勾唇笑說: “總是這樣,像個花貓。” 他聲線清冽,好似一捧酥白的雪,春風(fēng)一吹,化成溪流,鉆進(jìn)群玉耳中。 她仍怔著,沒回神,臉上陸恒指尖揩過的地方由涼轉(zhuǎn)熱,她猜到陸恒就是稀松平常地擦一下meimei的臉,她也有哥哥,可許茂兒從來不會這樣溫柔地對她。 不知道為什么,群玉忽然有點(diǎn)慌,又有點(diǎn)隱秘的開心。 剛垂了眼,忍不住又撩起眼皮望向他。 然而陸恒早已收回笑意,不再看她,神情變得極淡薄,視線從眼角滑落遠(yuǎn)方,冷冷道: “師兄,我們兄妹吃飯,好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