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這么擔(dān)心他?”他不悅地板著臉。 半小時到,在西厭手掌下的我從麻雀恢復(fù)成人的樣子。 狼人興致勃勃地等待著我復(fù)原,這一次他的手掌掐在了我的脖子上,尖銳的指甲在皮膚上戳出一點血跡。 我被他壓制在地,根本掰不動這只鐵臂。 看著我在手掌下掙扎的樣子,西厭的眼里產(chǎn)生出一點點興趣,并且這點情緒有了燎原之勢。 順勢壓在我身上,他用另一只手捏著我的下巴來回打量,這只犯賤的爪子又把我臉上的眼鏡摘掉,然后隨手一拋。 將我臉龐上黏連的黑發(fā)順開,狼人金色的瞳孔緊緊盯著我。 他興奮起來了。 到底是有過數(shù)不清次數(shù)的親密接觸,他身體的變化我很清楚。但他卻對自己的反應(yīng)感到一絲陌生和焦躁。 一系列的個人變化促使他的眼神有動搖,我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直到他微弱的情緒平復(fù)下來。 當(dāng)他的表情不再有迷惘后,很突然的,我從他的變化中解讀出了一個信息。 他要解決我。 這一刻無比清晰的第六感在提醒我逃跑,真的會死在他手上。就算不是現(xiàn)在,也是未來的某一刻,只要我還和他接觸。 在選擇回水畔大陸時,西厭就給了我答案,在主人和伴侶之間他選擇了主人,盡管回去要面對的是拋棄過自己的主人。 可是他以前說過想要一個家,想要有伴侶。 那些發(fā)生過的事情都很真實,對我的好也很具體,然而最后不選擇我,也是真實的,現(xiàn)在被他掐在地上傷害,更加是真實的。 “你哭什么?!?/br> 發(fā)現(xiàn)我眼睛紅紅的,他好奇地抹掉我眼角蓄積的眼淚水。 西厭依舊掐著我的喉嚨,只不過手指沒有太用力,讓我還有余力與他對話。 他有留情,但這份留情是一時興起,還是擊殺之前的娛樂,我就分不清了。 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難過比想象中更多,還夾雜著被背叛的憤怒和不被選擇的不甘。 “你要殺我?!?/br> “還挺敏銳的,好了別哭了,我會讓你不痛苦地結(jié)束這條命?!?/br> 和普通男人談戀愛有風(fēng)險,和狼人談戀愛一樣有風(fēng)險。 我是很惱火,但發(fā)展成這個樣子,也沒有感到后悔,畢竟我是這種性格。 “為什么?就算殺我,也要讓我死個明白。我也沒有傷害你的主人,更沒有對你們造成影響,平白要我的命,你們是商人和護(hù)衛(wèi),不是殺手,做什么要殺人?” “你好天真?!?/br> “你……” “我回去問了,木禾說你是我前女友,是個大麻煩,要解決,先生默許了。” “只是這樣?” “有命令就夠了,我倆曾經(jīng)有過糾葛,為了消除你這個不定因素,我要親自動手的。” 如果我不找過來,那么就不會遇到現(xiàn)在的危險。一旦找上門,就是讓他在伴侶和主人之間做選擇。 有記憶的時候都沒選我,更別說現(xiàn)在失憶了。 左德賽這是在給西厭考驗,是更效忠主人,還是要鐘情伴侶。我不想西厭有二心,他同樣也不想。 可是我想不通啊,只是找個對象而已,怎么護(hù)衛(wèi)都不能組建家庭了? 從西厭現(xiàn)在的眼神和表情就能看出,對我是半點情分都沒有,頂多就是好奇。 得想想辦法,如果不能調(diào)動起他對我的記憶或者感覺,我真有可能交代在這里。 將雙手輕輕搭在他掐我的手掌上,我直視這雙探究的眼睛,開始用理解他的方式說道。 “你沒有了關(guān)于我的記憶是不是,但我和你是要結(jié)婚的。是你自己決定和我一起生活,然后與你的主人左德賽請辭。你明明是選了我的。” 少年的眼里劃過一絲震驚,但隨后又掩飾了面上的情緒。 “好像是我能做出來的事情,我偶爾是有點感性。” 我不明白他這句略帶自嘲的話是什么意思,在他面前賣弄心機(jī)應(yīng)該也不是明智做法,直截了當(dāng)是最好的。 “什么意思?你到底有沒有關(guān)于我的記憶?!?/br> “沒有?!?/br> 西厭篤定地回答,只是這句語氣顯得輕描淡寫。 好像與我在過去的記憶都只是不重要的灰塵,輕輕一吹就可以消散無蹤。 “西厭,我是來帶你回家的,左德賽他們是不是對你做了什么,你告訴我,我們可以一起面對,或者永遠(yuǎn)離開水畔大陸。我們根本不會妨礙到你的主人?!?/br> “回家?” “嗯。和我回家,我們一起生活,你不是想要愛人和家人嗎?” 狼人的面龐有一抹柔情浮現(xiàn),可在我接下去的話語中,這一份難得的柔軟也消失。 “西厭,你想一想,左德賽能丟你一次,就能丟你第二次,你為什么還要選他?!?/br> 或許是刺痛了他身為忠仆的心,手上收力,西厭拎起我的領(lǐng)口,將我從地上拽起來貼近他。 “我和先生輪不著你來評判。他就算丟我十次,我都會回到他身邊?!?/br> 同樣的,西厭這句話也刺到我了。 本身我的妒忌就不少,現(xiàn)在被怒火挾持,我的示弱也到此為止,冷笑著諷刺。 “真是條好狗,既然舍不得你的先生,你為什么招惹我?!?/br> “就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是你招惹我,才讓自己走向滅亡。” “……” 他說的有道理,我不過來找他,默認(rèn)一切都結(jié)束,我就不會出任何問題。 眼淚還在流,完全停不下來,我是很傷心地在哭,但在氣勢上我依舊不服輸,眼神用力地瞪著他。 迎著我的視線,他又開始感到煩躁,西厭低吼一聲,“別哭了!” 雙手垂在身側(cè),保持著被他拎衣領(lǐng)的劣勢,我發(fā)現(xiàn)他再次有了情緒波動。 這是個機(jī)會,我繼續(xù)在言語上不客氣,而我的一只手伸向了掛在自己腰帶上的小包。 “曾經(jīng)的戀人都要殺我,還管我哭不哭?你有種現(xiàn)在就殺了我?!?/br> “你以為我不敢?不過就是我選擇清除記憶的女人,說明你根本不重要。” 手在小包里捏住了如指甲蓋大小的魔法道具,只是聽到西厭這番話,我感到詫異。 “選擇?不是他們對你做了什么嗎?你不是被迫接受的?” 到了這種地步,我都還在給他找借口,認(rèn)為他是被迫的,無法反抗,才消除了和我一起的記憶。 好像終于抓住了能夠刺我的機(jī)會,西厭殘忍地笑。 “你可能還是不夠了解我,當(dāng)然是我主動選的,用魔咒清除關(guān)于你的記憶,重新做回護(hù)衛(wèi)。” “簡單來講就是,我根本沒有選擇你?!?/br> 雄性啊,有時候真的不靠譜。不管是男人還是公狼。 以前不明白女人的憤怒能做到什么地步,現(xiàn)在想想,我恨不得咬開西厭的喉嚨。 所以這頭狼就是個墻頭草,在我這邊選我,在左德賽這邊又選回原主人? 當(dāng)狗當(dāng)久了,沒有自主意識,隨便三言兩語都能哄走。 他是真的欠教訓(xùn)了。 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我終于下定決心要對抗,哪怕傷害到他。 在和西厭以往的相處中,我深刻地明白他的能力有多強(qiáng)。 想要從他手上逃跑,我得拼盡全力,拿出殺了他的狠勁來才可以。 第四十九章 當(dāng)憤怒到達(dá)極點后, 不是如火山一樣爆發(fā),而是我的情緒徹底冷靜下來。 我喝了變形的魔法藥水,因為氣味沒能改變,從而被西厭鎖定抓捕。 但他同樣也給我上了一課, 就算選擇消除對我的記憶, 身體也還是會記得我吧, 只要有機(jī)會喚醒他身體的渴望。 那么多日日夜夜的親密,在身體上培養(yǎng)出來的默契, 他在抓到我的這半個小時中是有過掙扎痕跡的,并不是他嘴巴上說的無動于衷。 西厭的確是選擇了左德賽, 但這不代表我沒有爭取空間了。 我哪里會這么輕易放棄。 明明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對我動手, 但西厭還沒有扭斷我的脖子, 還在這里和我口頭爭執(zhí)。 從他以往的做法來看,他對付獵物不是啰嗦的類型, 孟大熊也能證明這一點。 干脆利落地解決, 就是西厭的做事風(fēng)格。 對我這般猶豫,就是還代表著不舍,我要抓住這唯一的機(jī)會。 我開始大哭,從一開始的悶聲忍耐,變成抽抽噎噎地抽泣聲。 因為失去了對我的記憶,也就自然不知道我的套路,西厭看到我從忍耐哭泣,變成放聲大哭, 他懵了一瞬。 “你不是很能忍么。”拎著我領(lǐng)口的手松開了, 他像是犬類一樣蹲在我面前, 又伸手好玩地抹開我眼角的淚。 我發(fā)狠地一把打開他的手,“你滾開。” “你叫什么名字?”根本不滾, 他手指揉搓著淚水,不在意地這么問。 我正要說名字,西厭又連忙捂住我的嘴,“算了別說了,你叫什么我不關(guān)心,反正要殺你的。” 因為觸碰到我的嘴唇,他的身體好像有了反應(yīng)那般,對于這種改變,他自己也是明白的,所以又縮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