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
兩個女人之間,確實說不好誰吃虧。主辦人有些遲疑的松了手,而南星又來了句:姜總是同道中人,放心吧。 主辦人神色一動,徹底送了手:茍富貴。房間在樓上,很安全,而且隔音。 不會忘了你的。 南星沖他飛了個飛吻,半摟著醉醺醺的姜然往前。她在姜然的酒里加了點料,不多,助興的,只是也沒想到姜然酒量似乎不怎么樣,一下子就倒了。 更可愛了。 南星興奮的舔了舔嘴角。 樓梯口那有道陰影,南星沒有注意,她摟著姜然往前,越過那道陰影。 你這樣拖她會難受的。 聲音陡然響起,南星有些不耐的回頭:你教我做事宋,宋 隨著人從暗影中走出,南星的話變成了結(jié)巴。 我不能教你做事? 宋芷看著南星,語氣柔和,帶著笑容,只是那笑容不達眼底,看上去像是要擇人而噬。 南星急忙搖頭。宋芷走近,一只手扶住姜然的肩頭,一把把她抱起,冷冷的看著南星,語氣偏偏又是柔軟的:還不滾? 第107章 107 昏暗的房間, 就連燈光都是曖昧的顏色。 宋芷站在陽臺上,她一只手拿著一根細長的女士煙,已經(jīng)燃燒過半,煙灰往下掉落, 她垂著眼, 耳邊的聲音經(jīng)過電流, 變得有些遙遠夢幻, 像是在敘述一個奇妙的故事。 事實上,也是一個奇妙的故事。 姜然的變化是從一周前開始的, 當時宋芷忙于工作, 回來的時候, 姜然把自己包裝成了一個禮物, 纏著彩帶從樓梯口那往下跳。只是不巧的是,當時宋芷帶了她力捧的新人, 而那新人腳下滑了下,于是宋芷扶了一把。 你們在做什么?。?/br> 宋芷聽到姜然的聲音,回過頭去, 就看到姜然一時不察,滑落下樓梯的身影。 再一睜眼,總是笑著的皮皮蝦,變成了個陰晴不定, 滿眼戾氣的小螃蟹又橫又兇的那種。 你是宋總?你怎么在這里? 宋芷一開始以為姜然是跟自己開玩笑,后來發(fā)現(xiàn)不是, 她依然詢問這個眼中透出陌生的姜然其他人的印象。 沈穎?那個先是傻白甜,后來變成瘋子的戀愛腦?我跟她不熟。 宮稚??那個什么都不懂的潑婦戀愛腦?我怎么可能跟她熟? 宮翌???那個就仗著自己命好, 分不清輕重的戀愛腦??我可不想認識他。 宋芷沉默了很久, 忍不住問起自己。姜然冷笑一聲, 她看著宋芷的眼神像刀,明明沒有什么舉動,但宋芷依然覺得自己的衣裳被對方的眼神剝了個干凈,她甚至有些戰(zhàn)栗,在姜然的目光下。 那個陽光燦爛的小傻子,也能這樣咄咄逼人的看人讓宋芷覺得有點點刺激,又有點不知所措,好像有種怪異的背叛感。 當然,我知道您。宋芷,宋氏的掌權(quán)者,那個有好命出生,無福消受的戀愛腦。姜然拖長了一點聲音,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切了沈穎的腎以后就走了么,再也不打算回來。 宋芷按住了自己的額頭,冰冷的手掌貼在自己灼熱的額頭上,讓她懷疑自己也跟著病了。 姜然什么都記得,又什么都不記得。一切都在她的認知中變了一個模樣。唯一的認知就是,所有人都是戀愛腦,除了她。 嘖,宋芷冷笑,當時她就有種想讓姜然好看,讓她知道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到底從哪來的。 她一直覺得姜然是病了,直到現(xiàn)在宮稚結(jié)結(jié)巴巴的跟她打的電話。 她早就該察覺到的,當初宮稚來看過姜然后,跟沈穎交換的那個眼神。她們還藏著這樣的秘密。 前一世的姜然? 宋芷靠著欄桿,目光沉沉的看著房間里的姜然。耳邊宮稚又輕輕的咳了一聲:姜然的潛意識么也,也挺可憐的。她,唉,她沒有朋友,腿瘸以后,也沒什么知心人但她還是姜然。 其實宋芷知道的,正如她當初用來引誘姜然下的誘餌。姜然的心里藏著偏執(zhí)和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那種勁,從她毫不猶豫咬住了宋芷拋出的餌她就知道。 如果沒有少年時期好友的陪伴,如果她如同此前的命運那樣被家人迫害,瘸了雙腿,最后掌握姜家后的那個少女,原來最終會變成這副模樣么? 瘦削的,蒼白的,眼神永遠銳利,又永遠的警惕。 卻又帶著一種刀鋒一般的剛直,不會回轉(zhuǎn),一動,就要從人身上割出血rou來。 宋芷的手掌貼在玻璃上,有些微的冷。宮稚還在說,她難得這樣結(jié)巴,畢竟要人相信這種類似天方夜譚的事情就很不容易。而且,為什么連姜然都會重生過來???宮稚想不明白。 宋jiejie,那,那你打算怎么辦?。?/br> 怎么辦 宋芷低聲說,她能怎么辦呢?如果姜然不是她的姜然,是另一個人,那她會把對方綁起來,做各種試驗,直到她喜歡的那個人回來。可是,現(xiàn)在的姜然依然是姜然,只是一個從沒有感受過愛與溫暖,從未在自己的命運里遇到自己的姜然。她們?nèi)绱瞬煌?,但她們又殊途同歸。 玻璃的那一頭,姜然迷迷瞪瞪的坐了起來,她扭頭,看著宋芷。 忽然,她勾起了唇,撩著自己的衣裳一點點的往上卷,露出細瘦的腰肢,白嫩的軟rou,再一點點的往上。 宋芷按住玻璃的手一下子發(fā)出啪的一聲響。 我怎么辦?我現(xiàn)在只想把她打得下不了床?。?/br> 這惡狠狠的聲音傳來后,宮稚聽著電話里的盲音,看了一眼身旁的沈穎,憂心忡忡:我有點擔(dān)心啊。 擔(dān)心什么,以宋芷那脾氣,她才不會虧待自己呢。 沈穎在一旁說著,湊過來親吻著宮稚的頭發(fā)。宮稚嘆了口氣:你這么喊宋jiejie,要是被mama知道,怕不得又說你。 放心,才不會讓她知道。 沈穎朝宮稚眨眼睛,拉著宮稚的手指放在唇邊舔了舔:這么晚了,別想別人了。 宋芷拉開了門,她隨手把手機甩在一旁,盯住姜然: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姜然的臉上還帶著紅暈,她一只手撐著床墊,一只手卷著自己的衣裳,瞇著眼睛看宋芷,宋小姐很好看,你看我的眼神也是對我,唔,或者說這個身子原本的我有意思的吧? 宋芷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姜然。 姜然哼了一聲,她看著宋芷的外貌,輕輕的舔了舔唇瓣,笑:我好像中了藥。不過么,宋小姐恰好在,我也恰好對宋小姐也很有興趣。所以何樂而不為呢? 宋芷沒有動,而姜然則揚起脖子,她的手指撫過自己的頸項,一點點往上,用眼神勾著宋芷,發(fā)出輕輕的哼聲。 宋芷神情變幻,她大步上前,一把推到姜然,姜然頓時發(fā)出了得逞的笑聲。而宋芷一點也沒有停頓,她的大腿分開姜然的膝蓋,一只手撐在姜然的頭側(cè),盯住姜然的眼:你之前跟多少人有過? 姜然揚眉,她看著宋芷沉下的眼神,突的笑起來,她撫過宋芷的臉頰,感受著自己心臟的鼓動,藥效伴隨著血流淌過她全身,讓她看上去就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似的,偏偏那因為車禍而變得慘白的臉上浮著紅。又艷麗,又在這份艷麗中,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狂熱。 你要取悅我,我高興了,說不定呢,就會告訴你。 回答她的,是近乎野獸一樣的噬咬,帶著點懲罰的意思。姜然感到痛,擰了下眉頭,但隨即,宋芷的力度就輕柔下來,取而代之的是輕輕的舔舐,帶來的是微微的麻和癢。 姜然輕哼一聲,她垂眸,正好對上宋芷的一個抬眸。 對方的目光一直落在姜然的身上,那雙眼睛一直盯住了姜然的臉上,不放過她的一絲一毫的表情。也正因為如此,宋芷才能那么準確的捕捉到姜然的每一絲反應(yīng),并且回饋給她更為微妙的感受。 如果是其他人,或許會認為宋芷這樣的表現(xiàn)嚇人。 但姜然不同。 她太久太久沒有人這樣好好注視過了,她從出生起就被人漠視和忽視。哪怕她最后站在了姜家的頂端,但她的親人都死去了,她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別人看著她,是看她手里的權(quán)勢,別人接近她,卻更想接近她的銀行卡。 她真的太喜歡這樣的眼神了。 這讓她感覺到自己還活著,被人關(guān)注著,被人疼愛著。她的整個身體都為之而顫抖和戰(zhàn)栗,在宋芷的目光中化作一灘水,又費力的纏繞住這目光的主人,就好像在索取。 看著我吧。 愛著我吧。 填滿我吧。 在最后那一刻,姜然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她可真是羨慕死這個世界的原身了。盡管她們本是一個人。但她還是覺得,這個平行世界的自己,真的是一個走運的家伙。 讓人嫉妒。 嘖。 天亮的時候,姜然醒了過來,她赤身**趴在床上,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傳來。姜然眨了眨眼睛,微涼的身體,以及腰肢上那有力的,彰顯著主權(quán)的手臂讓她有一瞬間的慌亂。 她回轉(zhuǎn)頭,就看見了宋芷沉睡的臉。 她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宋芷的臉蛋,就輕手輕腳的撥開宋芷的手臂,想要起來。 你要去哪里? 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姜然嚇得啊喲一聲,一個倒仰摔了下去。 驚得宋芷急忙爬起來,扶起姜然。姜然眼淚汪汪的,摸著后腦勺的大包看著宋芷,吸了吸鼻子:宋小芷!!疼死了! 宋芷一頓,試探的喊了聲:然然? 姜然眼淚巴巴的看過來:嗯? 宋芷一時無言,她揉了揉姜然的后腦勺:你 姜然自己倒是興奮起來:我做了個夢,夢里哎呀,我可霸總了。然后我去找宮稚,沒有想到啊,宮稚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潑婦戀愛腦。然后我又去找沈穎,沈穎就更奇怪了,是一個先傻白甜然后又瘋了的戀愛腦。對了對了,還有你 是一個有好命,但無福消受的戀愛腦宋芷默默的說出了姜然未完的話。 姜然頓時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看著宋芷:你,你怎么知道的? 宋芷: 最后她嘆了口氣,把姜然撈過來,親了親她的額頭:算了,沒事,只要你回來就好了。 第108章 108 喂, 聽說你是秦家的養(yǎng)女,對嗎? 帶著惡意的聲音傳來。沈舒停下腳步,她回轉(zhuǎn)頭, 額發(fā)厚重的垂下, 遮擋住了她沉寂如水的眼神, 只有唇線緊緊的抿在一起, 成了一個倔強的一字。 穿得人模狗樣的, 但是人么, 總得有點自知之明, 老鼠的孩子又怎么會變成鳳凰。 說話的人是一個白人的女性, 高中時期就已經(jīng)發(fā)育得極好的身材被緊身衣包裹住,來來回回的男男女女們都忍不住朝她看去。她露出一點自得的笑容, 點了點沈舒:給我提包。 沈舒后退了一步。 她太清楚這些人在想什么。名義上她不過是秦家的養(yǎng)女, 雖然是養(yǎng)女, 穿的也不差, 但她的姓沒有變過, 接送也都是她一個人,一看就不受什么重視。于是總有人暗地里欺負她,讓她端茶送水,仿佛借此也可以狠狠的踩秦家一腳。 沈舒還聽過有人討論,說自己說不定是華國那種重男輕女的家庭,生下來是個女兒被扔到了孤兒院。于是秦家做慈善一般,為了名聲將她收養(yǎng)的,諸如此類的話。 如果是這樣, 那說不定還要好一點。 沈舒垂著頭, 不說話。 白人女見狀, 手指頭點在沈舒的頭上, 語氣惡狠狠的:我說話呢,你聽不到么?。∈敲@子么? 沈舒依然不說話。 白人女惱怒起來,用力的推了一把沈舒。 沈舒小胳膊小腿的,比尋常的亞裔還要瘦弱一些,她經(jīng)不住這力道,整個人就往后倒去。 于是一下子就跌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被人公主抱一般的半摟著。 沈舒覺得自己的心臟咚咚咚的跳動起來,她睜大了眼睛,先看到了淺綠色的毛衣,再往上是一截雪白細長的頸項,上面系了一根極細的金鏈子,再往上,是瘦削的下巴,尖尖的。那下巴往下點了下,跟著就露出了琥珀色的眼睛,跟溫暖的懷抱不同,這雙眼睛冷冰冰的。 看向沈舒的時候,沈舒都覺得自己仿佛是被什么精密的儀器掃描過一樣,冷冰冰的判斷著自己的價值。 她當然記得這雙眼睛的主人,她害怕她,又忍不住會偷偷的去看這個贏得世界偏愛,所有人都喜歡的,她的血緣上的親jiejie。 我沈舒開口,聲音細若蚊吶,在這雙眼睛的靜靜注視下,迅速低頭,我對,對不起。 你沒有什么對不起我的。 秦?zé)熣f,聲音冷靜。沈舒仿佛從中聽出了一點失望。 但是,怎么可能呢? 秦?zé)煼鲋蚴娴谋常此痉€(wěn)了,這才收回了手。轉(zhuǎn)過頭時,沈舒看那白人女還在。她有些驚訝,隨即就看到了白人女身后膀大腰圓的保鏢,她于是看了一眼秦?zé)煛?/br> 秦?zé)煴壬蚴娲罅耸畾q,在沈舒還是個青澀的高中生的時候,她已經(jīng)有了成熟女性的魅力。她又瘦又高,一身風(fēng)衣套在身上,有種街拍模特的那種時尚感。 她低頭,掏出一張手絹,細細的擦拭自己的手指。 沈舒在一旁看得心酸,低著聲音:我我不臟的 秦?zé)煋P了下眉梢,她沒有說什么,只是把手絹收到口袋里,雙手插兜,看向了那個白人女。白人女下意識的往后退,但身后就是保鏢,她也退不了。 沈舒是我的meimei。是我們秦家的女兒。我們秦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秦?zé)熞还舱f了三句話。說完后,她也沒有理會對方,朝著沈舒勾了勾手指頭,像是召喚什么小寵物一樣,也不管沈舒的意愿轉(zhuǎn)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