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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頭頂?shù)那嗵彀自疲瑹o力地倒在地上。 “哥?哥——!” 青訣好不容易睡個好覺,尚未睡醒,便聽到青黛的大嗓音又在嚎叫:“宗主!齊公子又又又暈倒了!” 她現(xiàn)在一聽到齊陵的名字就開始頭痛,偏偏青黛還沒感覺,還沖到她床邊拉她起來,“宗主!他還把他的母親和小妹都帶過來,這是要在我們青雀宗安家了嗎?這事我要怎么處理?” 青訣把頭蒙進(jìn)被中,“讓霖嵐處理?!?/br> 青黛又急急忙忙找到霖嵐,“不好了,我覺得宗主生病了!” 霖嵐放下算盤,“怎么了?” “我跟她說齊公子暈倒在宗門外邊,她居然只想睡覺!” 他還以為是什么大事。 霖嵐笑著起身,“宗主這幾天累壞了,你讓她好好休息,無事不要去打擾她。” “哦。”青黛還以為宗主是相思成疾才臥床不起,結(jié)果不是啊。 霖嵐跟隨青黛來到宗門外,一眼便看到怯生生的丫頭衣衫襤褸地跪在門外,懷里抱著暈過去的齊陵,他們的母親坐在板車上不停地咳嗽,看著像是生了很重的病。 “我……我叫齊秀,是齊陵的meimei。我們剛從萬經(jīng)宗逃出來……” 霖嵐將齊秀扶起來,聲音溫和如水:“別怕,我馬上帶人給你母親看病?!?/br> 他說著便將他們帶進(jìn)去安頓好,齊秀母親強(qiáng)按著她給霖嵐磕頭,“多謝仙官收留,你若是不嫌棄我這丫頭粗笨,就讓她幫你們做些事?!?/br> “我什么臟活累活都可以干!”齊秀惶恐地看著他,生怕被拒絕。 看著眼前干巴巴的小丫頭,霖嵐笑著搖頭。 倒是青黛多嘴:“那正好,小峰山需要人手割靈草,你可以去幫忙。我們宗主說了,青雀宗不養(yǎng)閑人!” 能用勞力換得安穩(wěn),齊秀懸著的心總算放下。她又跪著給霖嵐磕了兩個響頭。 霖嵐趕緊將她扶起來,“快起來,這要是讓你哥知道了……”非得把他剝皮不可。 他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齊陵的聲音:“霖嵐,你讓我小妹給你磕頭?” 齊陵撐著門板,每走一步都劇痛難耐。 可他吃不下這嗟來之食,一把拉住小妹的手想將她帶走。 齊秀握住他的手:“哥!我?guī)退麄兏苫羁梢該Q取娘親的醫(yī)藥錢,是我自己主動要求的!” 他的母親氣得咳嗽,斥責(zé)他:“陵兒!你可還記得為娘教過你什么嗎?人要懂得知恩圖報,否則便是白眼狼。青雀宗救了我們,就是我們的恩人?!?/br> 齊陵卻不肯聽,他很早就沒在親娘身邊受教。他不知道什么是知恩圖報,他只學(xué)會了睚眥必報。 被血契折磨的每一次,他都恨不得將她挫骨揚(yáng)灰,將青雀宗整個踏平。 他固執(zhí)著要走,霖嵐伸出羽扇阻止了他,“齊陵,我還是奉勸你一句,不要意氣用事……” 眼前是惶恐不安的小妹和病痛纏身的母親,這一路風(fēng)餐露宿、刀尖舔血把她們嚇壞了,好不容易獲得了安穩(wěn)都在害怕失去。 齊陵最終還是選擇了松手。他伸手將小妹攬入懷中,“哥和你一起。” 青訣醒來聽聞此事,額頭又劇痛了幾分,“不行,讓他們走?!?/br> 霖嵐想說什么,最終沒說。 反倒是咋咋呼呼的青黛看不懂臉色,“宗主,你就收留她們吧,他們很可憐的!你都沒有看到,齊公子一雙細(xì)手全是水泡,母親都病得要死了,他meimei也餓得面黃肌瘦,為了留下來還給霖嵐磕頭了!” 青訣:“?” 這不至于吧? 為了驗(yàn)證她的說法,青訣看了他們母親一眼,確實(shí)病得不輕。 她從小峰山路過,齊陵聽到她來了埋頭割草,他的小妹果然跑過來給她磕了三個響頭。 聽到磕頭聲,齊陵割得更用力了。 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只怕心里已經(jīng)把她砍了八百回。 青訣突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愉悅。她扶起齊秀一雙小手,跟她說:“這種臟活累活交給你哥就好了?!?/br> 齊秀惶恐道:“宗主人美心善,收留我們一家人,秀秀感激不盡,唯有努力干活才能報答宗主的恩情。” 這話聽著真是太舒服了。 前世她天天拿熱臉去貼齊陵的冷屁股,沒想到今世還能聽到他的meimei拍自己馬屁,更絕的是,齊陵他也在現(xiàn)場。 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什么感受? 她瞅了齊陵一眼,他埋頭苦干不肯抬頭。 他心心念念想離開的地方,沒想到成了他們唯一的容身之所。他最厭惡的人,成了他們?nèi)业亩魅恕?/br> 真是報應(yīng)不爽。 青訣輕笑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她改變主意了,她要把他留下來。 前世捧著護(hù)著怕他摔了,今世就讓他嘗嘗摔在地上是什么滋味。 齊秀回到齊陵身邊,小聲說:“宗主好像很高興,我看她走的時候還笑了。哥,她是不是真的很喜歡你?” 齊陵停下手中的刀,“嗯”了一聲。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件事。 第7章 齊秀扶起母親,喂她喝藥。她只喝了一口便咽不下去,握住她的手,“秀秀,你可有好好謝過人家宗主?” “我給她磕了三個響頭?!?/br> “好孩子,你哥脾氣執(zhí)拗只怕惹了宗主生氣。人家好心收留我們,你可要好好聽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