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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仙尊少年時[穿書]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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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樞嘆息一聲:“我勸你呀,把看過的全都忘掉吧?!?/br>
    言卿:“為什么?”

    天樞又嘆息一聲:“每個宗門里總有些不能亂議的事。只要不是跟‘魘’相關(guān),不是禍害天下的事。身為外人,就最好不要多嘴,也不要好奇?!?/br>
    言卿慢吞吞:“哦?!?/br>
    看來浮花門璇璣火,ァj有蹊蹺。

    他也算是明白了,鏡如玉為什么明知道紫霄隕落,會留下洞虛秘境記錄有關(guān)她的事,還不過來摧毀。

    因?yàn)檫@根本就不是把柄。

    仔細(xì)回想,鏡如玉在紫霄面前的種種表現(xiàn),又有哪一件是錯的呢?

    她只是不滿母親的偏心,她只是單純的發(fā)泄委屈。

    甚至她讓紫霄殺的,也都是本就該殺的惡人。

    她提到璇璣火時,神色晦暗、情緒哀傷,既有對jiejie遇難的唏噓哀傷,又有即將成為門主的驚喜期待。

    情緒完美貼合心境。

    青楓長林,對亭交談。紫霄和她認(rèn)識那么久,說她“心術(shù)不正”,可到死也沒說出她錯在哪一步。

    騙過無數(shù)人的完美偽裝,或許這世間只有鏡如玉一個人知道,自己手中到底沾染了多少無辜的血,而那一日璇璣殿大火中又發(fā)生了什么。

    ——哦不對,還有一個人知道。

    言卿問:“鏡如塵還活著嗎?”

    天樞:“……”

    天樞活生生要被他的固執(zhí)氣暈過去——

    你能不能聊點(diǎn)正常人聊的事?你不怕死我還怕死呢?!

    “活著活著?!碧鞓兴闶桥铝怂?,揮手:“算了,你別問問題了,我直接給你講講忘情宗的事吧。”

    他本來還打算裝模作樣,跟言卿來一句“你對南澤州有什么想問的都可以問我”,現(xiàn)在……算了吧。

    天樞清了清嗓子,說道:“忘情宗,分為內(nèi)峰和外峰,外峰有三百余座,內(nèi)峰卻只有十座……”

    “天樞長老?!?/br>
    突j,一聲冷冷淡淡的話打斷他。

    天樞聽到這聲音的瞬間,背脊瞬間挺直,跟被凍住似的。

    他僵硬地轉(zhuǎn)頭,就看到謝識衣從云舟中走出來,墨發(fā)似綢緞,雪衣皎潔無暇。大概是為了回宗門,他將頭發(fā)用玉冠豎了起來,透徹疏冷的寒意淡了幾分。謝識衣眼上覆蓋了一層白布,可是遮住了眼睛,也并未讓人覺得親近。

    “渡微,你怎么來了?!碧鞓袑擂蔚匦π?,但他馬上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瞬間拔高聲音震驚道:“渡微,你的眼睛怎么了?!”

    謝識衣輕描淡寫說:“被個庸醫(yī)弄瞎了。”

    庸醫(yī)本人:“……”

    天樞:“???!”

    ——被個庸醫(yī)弄瞎了?!天樞震驚得魂都要飛到天外。

    謝識衣沒有理他,開口:“過來。南澤州的事,我跟你說?!?/br>
    這話是對言卿說的。

    言卿面無表情:“哪能呢,我哪有那個資格麻煩仙尊?!?/br>
    謝識衣轉(zhuǎn)身離去:“不麻煩?!?/br>
    言卿暗自咬牙,陰著臉跟了上去。

    天樞一個人原地風(fēng)化。

    謝應(yīng)的身份太特殊,性格又太難測。所以他總是先入為主,覺得謝應(yīng)哪怕答應(yīng)婚事,也不會在意。

    他能夠和宗門交代此事就已經(jīng)是大幸,壓根沒敢想謝應(yīng)會真的對這個回春派的散修有感情。

    可是,無論是讓那人近身、還是答應(yīng)婚事,贈出血玉珠。每一件事都全j顛覆他對謝應(yīng)的認(rèn)知。

    好像那個遙遠(yuǎn)、高不可攀的身影從神壇一步一步走下來。

    天樞感覺暈頭轉(zhuǎn)向,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

    南澤州的事問謝應(yīng)……那確實(shí)什么都能有答案。

    “謝識衣,你到底瞎沒瞎?”言卿在后面,不斷探頭去看他。

    謝識衣平靜反問:“你覺得呢?”

    言卿:“……我覺得你沒瞎?!?/br>
    謝識衣笑了下:“你可以把你的線伸進(jìn)自己眼睛試試?!?/br>
    ——最清晰平靜的話,最嘲弄戲謔的語氣。

    言卿:“……”他真是太太太熟悉謝識衣這脾氣了,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謝識衣是化神期修士,神識五感早已至臻,但言卿用的是魂絲,魔神之物,鬼知道有沒有什么限制神識的副作用。

    言卿認(rèn)命了,自己惹的禍還是要負(fù)責(zé),于是他在后面喋喋不休,陰陽怪氣。

    “仙尊你現(xiàn)在瞎了,看得見路嗎?”

    “仙尊你知道往哪兒走嗎?”

    “仙尊你分得清左右嗎?”

    “仙尊要吃飯睡覺嗎?”他說完立刻諷刺說:“哦,仙尊已經(jīng)辟谷,修為高深,不需要睡覺?!?/br>
    “那仙尊你要洗澡嗎?”

    “仙尊你沐浴要人伺候嗎?”

    他邊走邊說,毫無顧忌。

    云舟上的仙盟弟子:“……”

    渡微仙尊神識強(qiáng)大,眼睛被魂絲弄傷,也依舊能識人、認(rèn)路。除卻看不見細(xì)微的東西,跟往日沒什么區(qū)別。畢竟謝識衣又不需要吃飯又不需要睡覺,除了言卿也沒人有那個膽量湊到他面前。

    言卿說的口都干了,發(fā)現(xiàn)謝識衣把他當(dāng)空氣,非常驚奇:“謝識衣你脾氣變好了啊,擱以前,早就給我下禁言咒了吧?!?/br>
    謝識衣玉般的手指推開一扇門,漠j道:“因?yàn)橐阅悻F(xiàn)在的修為,我對你出手,就不是禁言,是讓你直接成為啞巴?!?/br>
    言卿:“……”哦!!他發(fā)誓他一定要盡快恢復(fù)修為,不受這種侮辱。

    言卿隨著他一起進(jìn)去,漠j說:“挺好的,到時候我們一瞎一啞?!?/br>
    云舟內(nèi)部的布置簡單,一桌一塌,但是處處都能看出精細(xì)和華貴。

    白色煙霧漫過一塵不染的天壁。

    謝識衣漫不經(jīng)心問道:“你對浮花門的事很感興趣?”

    言卿道:“沒有啊,天樞跟我講到那里,我順口問下去而已。”

    謝識衣點(diǎn)點(diǎn)頭。

    言卿又問:“他還跟我講了青云大會。我對這個比較感興趣,你們大費(fèi)周章搞這個東西,第一名有獎勵嗎?你之前的是什么?”

    謝識衣淡淡道:“忘了?!?/br>
    言卿難以置信:“忘了?”

    謝識衣:“嗯?!?/br>
    言卿心癢難耐,催促:“你快給我想想?!?/br>
    謝識衣沉默了片刻,才開口:“百年前的我忘了,但是這一次青云榜第一的獎勵,是瑤光琴。”

    言卿念了下名字:“瑤光琴?”

    他怎么覺得那么熟悉呢?很快言卿就反應(yīng)過來:“……玄階的窺魘仙器?!?/br>
    謝識衣不甚在意:“嗯?!?/br>
    這一次換言卿沉默了。

    謝識衣確實(shí)是可以不在意。他手中就有千燈盞。哪怕瑤光琴在外人眼中是怎樣千金難求的仙器,對謝識衣也不值一提。

    可是言卿卻不能不在意。

    畢竟他重生回來第一件,就是大費(fèi)周章去找碧云鏡,為了……看看自己。

    他并不認(rèn)為上輩子存在自己腦海中的魔神是“魘”。

    那不是魔神的詛咒,那就是魔神本身。

    魔神很少跟他說話,但一經(jīng)出現(xiàn),必j是在他心性不穩(wěn)的時候。遠(yuǎn)古大魔非男非女、雌雄一體,說話也是詭異恐怖的。

    有時是嫵媚的女聲似斑斕毒蛇;有時是沙啞的男聲如蒼蒼老者。祂會溫柔的、耐心的,引導(dǎo)言卿拿起魂絲,去殺戮,去血洗所過之處。

    魔神留給言卿的最后一句話,才撕破這種親和的表象,帶了點(diǎn)尖銳之意。

    “言卿,你擺脫不了我的?!?/br>
    “每個人心里都住著魘,就像影子一樣,永生永世無法逃離。”

    “我們總會再見的?!?/br>
    言卿斂去眼里的戾氣,再抬頭時,非常ザ希骸靶皇兌攏我想?yún)⒓忧嘣拼髸!?/br>
    謝識衣不為所動,平靜問:“為什么?”

    言卿理所當(dāng)j:“湊個熱鬧啊。我來南澤州剛好趕上青云大會,這難道不是老天讓我去大放光彩嗎?”

    謝識衣眼睛被白綾覆蓋,但是從微皺的眉和緊抿的唇,言卿還是能察覺到那種冷淡的拒絕和不贊同。

    謝識衣說:“你現(xiàn)在的修為,參加不了?!?/br>
    言卿:“……”

    言卿:“那你們忘情宗有什么靈氣充沛的山峰嗎?我努力努力修行。”

    謝識衣手指落在桌上,語氣平淡:“有。你跟我回玉清峰?!?/br>
    言卿:“行吧。”言卿又道:“你說對了,我昨晚就該好好休息的,我現(xiàn)在在云舟上困得要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