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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銘心中有些苦,明明他們是最親的一家人,卻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她口中的介紹讓他真覺得心寒。 小丫頭顯然早將先前的事情忘記了,抬起rou嘟嘟的小臉,沖他展開一個敷衍的笑:“哥哥好。” 甜而軟糯地聲音任是誰聽了都會覺得心柔軟一片,他卻是費力地彎彎嘴角:“你好。我先上去看外公了?!闭f著往樓上走。 羅母帶笑的臉上涌上幾分尷尬,急急地說:“阿銘,能不能幫我和你爸向你外公說說好話,我們是誠心向他認錯來的,就算他不想看見我們,總不能連他外孫女都攔在外面吧?” 羅銘已經(jīng)走到拐彎處,聽到忍不住轉(zhuǎn)頭,俊朗面容上放出大大笑容:“哦?您可真是愛護女兒,只是獨獨把我忘了而已?!彼麤]有看她刷的變白的臉,只覺每一步都變得沉重,短短的距離,卻像是走了好幾年那么長。 他推開門,書房里依舊是老樣子,而原先一直空著的位置上那個精神灼爍的老人又回來了,幾年不見,他已經(jīng)是滿頭白發(fā),臉上皺紋滿滿,看見他高興地讓他到跟前去:“我總算是回來了,在外面的每一天都不習慣,你舅舅還想攔我被我給狠罵了一頓。還是故地好,連空氣都覺得親切?!?/br> 羅銘走到他身邊眼眶微熱:“好久沒見您了,身體可還好?頭還疼嗎?” 老人站起身拉著他到沙發(fā)處坐下來,嘆息道:“這輩子最不讓我省心的就是你媽和你,我原本以為你媽脾氣就夠固執(zhí)了,沒想到你比她還厲害,我可該說什么好喲?!?/br> 羅銘低頭笑了,猶豫了片刻才說:“他們還在外面坐著您不見見嗎?” 老爺子有一套紫砂茶具走到哪里帶到哪里,里面泡了好茶,他往里面添水沖泡,等香味散發(fā)開來,倒在小杯里,冷淡道:“讓他們等著吧,不是能耐的很?眼里哪還有我這個做爸的?” 羅銘感受到老爺子這次的火氣不小,他沒想?yún)⑴c進來,只不過是傳個話罷了:“總不能讓他們在下面干坐著吧?年紀也不小了,讓人家看了多尷尬。外公,我也三十了,真沒想到時間過得這么快?!?/br> 老爺子嘆了口氣,像小時候一樣撫摸著他的頭頂,干澀的大手有些顫抖:“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嗎?他們……你是怎么想的?” 他十指合攏,腦海中閃現(xiàn)出那個陪伴了他多年的小丫頭,神情柔和萬分:“挺好的,雖然也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小生活但是很幸福,越過越有滋味。至于我媽,說不想是假的,只是心里還是不大舒服。” 老爺子拍拍他的肩膀,口氣中多了幾分憐愛:“他們都是糊涂人,年輕時候糊涂就罷了,沒想到一把年紀了還犯糊涂。怎么能把你……你能原諒他們嗎?放心外公和你始終是站在同一條戰(zhàn)線?!?/br> 沒有誰能解釋得清楚他這種心情,又愛又恨,不像愛情刻骨,卻是剜心的難過,不原諒,就這般形同陌路?原諒,心中總是委屈,諸多不甘困擾著他,像被烈火炙烤一般痛苦。他想了想:“也許再過個幾十年我就想清楚了,不會有那么多的怨怒,畢竟比起那些沒有父母的人我還是幸運的。” 就像是他的嬌嬌,明明有血親可以依附,可卻被拋棄,不得不在迷茫與惶恐中將自己的未來交給他,她總是強調(diào)說她不是個能對艱苦生活開戰(zhàn)的人,所以在他面前她選擇了低頭,他當時聽在耳中心也跟著疼。像怕他多想,還要強忍著難過解釋一句:幸好有你。 其實他們是彼此最難過的時候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命運將他們拴在一起,慢慢的學會彼此疼惜相愛,隨著日月交替,愛情沉淀下來變成彼此生命中最為重要的存在。 “我知道他們最近找過你,想把他們以為對你好的的東西強加給你,若是喜歡就接受,若是不喜歡直接拒絕就是。一切有我給你擔著,我想過了,如果當初我沒有攔著你媽,她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說起來終歸是我的錯?!?/br> “外公,快別這么說。您這樣讓我多難受?!?/br> “你怎么不把那個小丫頭帶回來?” 羅銘難得的紅了臉:“這不是急著見您呢,我還沒來得及給她打電話,下次帶來讓您見見。丫頭打小底子好,人也精神,現(xiàn)在長得更漂亮了?!睂擂蔚匕言谝黄鸬慕?jīng)過說了。 老爺子看他笑得露出潔白牙齒,調(diào)笑道:“渾小子沒個正經(jīng),欺負那么個小丫頭虧得你下得去手?!?/br> ☆、049 49 老爺子這幾年身子依然硬朗,步下生風,每一步都走得沉穩(wěn)有力,氣度不減當年。 在客廳里枯等了四五個小時的人趕緊站起來,她揉搓著雙手,尷尬地叫了聲:“爸?!甭曇糨p的像是四月隨風飄揚的柳絮,只要多用點力吹過去就能吹散的支離破碎。見老人下來后徑自在沙發(fā)上坐了,冷著臉連應都沒應一句,難堪與傷心涌上心頭,眼眶忍不住紅了,把女兒往前推了推:“孩子快叫外公,這幾年沒見,您還沒見過她呢!” 楠楠有點害怕這個人,他滿頭白發(fā),面無表情像是個會吃人的怪物一樣,爺爺奶奶就不會這樣,總是溫柔可親帶著笑容將她抱在懷里疼愛,此時她有些抵觸,不情愿地往前走,剛要走過去,就見兩只黑亮的眼睛向她看過來,有讓人難以忽視的冷淡,使得她在半路上停了步子跑回去鉆到mama懷里哭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