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zhǔn)備下班時，她好奇地問另外三人：“這只狗是被誰丟棄的？它的主人會不會找它？”

    李佳霖?fù)u頭：“你看它傷成那樣，是有主人的樣子嗎？”

    蕭卉卉說：“這種多半是黑心狗舍丟棄的。狗狗們?yōu)楣飞岜荣?、掙錢，到后來沒有利用價值了，就會被拋棄，任其自生自滅?！?/br>
    嗯？

    江念爾怔了一下，原地佇立一會兒，遲遲不動。

    這怎么那么像……她和前家公司的關(guān)系呢？

    兩個女醫(yī)生一邊討論著狗狗的病情，一邊換便服，都沒注意到她的反常。穆深卻停下腳步，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今天算你加班?！彼α撕芫?，嗓音有些沙啞，“之前扣掉的工資補上了?！?/br>
    江念爾回過神來，忙不迭地點頭：“那太好了。”

    蕭卉卉也搭乘穆深的車回家。

    江念爾先到，待她下車后，只剩下穆深和蕭卉卉兩個人。

    蕭卉卉找準(zhǔn)時機，說：“穆深，以后你再面試員工一定叫上我一起，我?guī)湍惆殃P(guān)?！?/br>
    “怎么了？”

    “咱們開的是寵物診所，最基本的條件得是熱愛小動物吧？”蕭卉卉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念念這個姑娘真的還不錯，可是她對動物沒有很喜歡，感覺她做這份工作也不快樂，我好心疼她?！?/br>
    穆深頓了一下：“她不喜歡動物嗎？”

    蕭卉卉沒有回答，欲言又止一番后，只是別有深意地說了一句：“你自己觀察觀察就知道了?！?/br>
    穆深沒再接話。

    他想起曾經(jīng)看到過的江念爾的微博：“我好喜歡小動物呀，尤其是貓咪，它們都是天使！”

    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自那以后，穆深下意識地開始觀察江念爾。

    她跟動物們確實不太親近。幾位醫(yī)生給診所里收養(yǎng)的動物喂食，都恨不能親手喂到嘴邊，看著它們吃完?？山顮栔皇前咽澄锓旁诘厣希缓笞揭慌?，像一個事不關(guān)己的人，沒什么情緒地看著。

    某天中午，其他人去外面覓食，江念爾獨自留在診所里值守。

    等人都走了，她飛快地編輯一條微博：給小胖子鏟屎是痛并快樂著的！

    然后她點開拍照鍵，抱起身邊一只加菲貓，湊到鏡頭前，擺好自己的角度，“咔嚓”一頓拍。

    這只加菲有一顆放蕩不羈愛自由的靈魂，不喜歡被人抱，在她懷里掙扎了一番。

    好不容易有了合適的照片，江念爾就迫不及待地放開它，嫌棄地在大褂上蹭了蹭，然后跑去洗手。

    就在這時候，診所的門開了，穆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江念爾忽然有些尷尬。

    “你什么時候在那兒的？”

    “挺久了。”

    哦，那就是她所有舉動都被他看到了。

    江念爾心虛地吸了吸鼻子。

    穆深走到那只舔毛的加菲前，溫柔地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腦袋，仿佛在安慰它。

    氣氛有點緊張，江念爾訕訕地開口：“你怎么回來了？不是去吃飯嗎？”

    “手機忘記帶了。”穆深撓了撓小胖貓的下巴，猝不及防地問，“你微博發(fā)完了？”

    江念爾怔了一下，硬著頭皮，實話實說：“發(fā)完了?！?/br>
    “江念爾?！蹦律顩]有看她，“你喜歡它嗎？”

    “誰？你說這只加菲？還好吧……”

    “那你喜歡門口那只狗嗎？”

    “也就那樣。”

    穆深停頓了一下，問：“那你喜歡小動物嗎？”

    江念爾摸了摸后脖頸，猶豫片刻，說：“說實話，暫時沒什么感覺?！?/br>
    穆深摸著貓咪的手忽然停了下來。他沒有抬頭，江念爾便看不到他的神情。

    等他站起來時，已經(jīng)是非常平靜的一張臉，看不出絲毫情緒：“所以，那也是你的‘人設(shè)’？”

    “你說什么……”

    “愛貓?！?/br>
    江念爾手指蜷縮在一邊，深吸一口氣，破罐子破摔：“你覺得是就是吧?！?/br>
    穆深望著她的眼睛深不見底：“最近貓咪在網(wǎng)上很火，這個人設(shè)幫你圈到粉了嗎？”

    “話別說得這么難聽。”江念爾挺直胸膛，非常不快地和他對視，“我沒有做什么傷害它們的事，你沒必要把我當(dāng)成壞人。不過都是混口飯吃，喜不喜歡動物又怎樣？像你這樣做獸醫(yī)的就一定比我高貴嗎？”

    穆深沒有說話，他拿到自己的手機，笑了一下，離開了。

    那笑容非常冷淡，仿佛周圍的溫度都跟著驟降五度。

    江念爾愣了許久，才緩慢地蹲下身，抱著膝蓋，把頭埋了進(jìn)去。

    完蛋，她感覺自己離失業(yè)又近了一步。

    那天發(fā)生的簡短沖突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穆深雖然沒有直接開除她，但兩個人一見面，氣氛就有些僵硬。

    除了打招呼，也沒再說過其他的話，仿佛一夕之間退回到了最初的關(guān)系上。

    連李佳霖和蕭卉卉都察覺到了。一方面，李佳霖以為他們倆私底下產(chǎn)生了什么矛盾，不停地開導(dǎo)江念爾；另一方面，蕭卉卉抓緊時機更加頻繁地黏著穆深。

    周五那天，蕭卉卉跟著穆深去海大開分享會。

    江念爾“大姨媽”來了，肚子有些不舒服，一大早就蔫耷耷地趴在桌子上。

    李佳霖以為她還在為穆深帶蕭卉卉而不帶她的事慪氣，勸慰道：“因為你來得比較晚，很多救治沒參與過，所以穆老師才沒選你呀。等你混成了老員工，下次他肯定帶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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