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媚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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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事,輪不到你過問,”宋思銳壓低嗓音,“你若不愿兄長與昀熹名聲受累,夾雜不清,最好聽我的。速速送他歸去,請府醫(yī)診脈;對外則宣稱,他是在湖邊醉后昏睡,被你尋回……記住,與聽荷苑無半分干系。” 最后那句,一字一頓,從容篤定。 “是,巧媛領(lǐng)命。” 她料想主子不可能孤身從世子院跑到偏遠(yuǎn)的西南角,遂四下張望。 宋思銳笑了笑:“回去安頓好之后,派人抬幾個擔(dān)架到積玉亭?!?/br> 巧媛不明其意,唯有先給宋思勉裹上披風(fēng),墊好靠枕,領(lǐng)著小丫鬟倉促離開。 宋思銳回身入屋,兩手各提一名仆役,迅速擱至門外,忽而想起一位好幫手,當(dāng)即以丹田發(fā)出綿長鳥鳴音。 ······ 不多時,蕭一鳴御風(fēng)而至,容色尷尬:“三公子,我目下聽您差遣是沒錯,可夜闖王府乃重罪啊!” “京城內(nèi)外誰不曉得你我的關(guān)系?”宋思銳隨手扯下腰間玉牌,塞他手里,“拿著,如有人問起,說是我的意思。明兒給你安排一獨院?!?/br> 蕭一鳴前后翻看魚戲蓮荷白玉牌:“這話聽起來怪怪的,總覺得我被包養(yǎng)了,還收了個定情信物……” “定你個頭!”宋思銳笑罵。 二人處了數(shù)月,愈發(fā)熟絡(luò),私下如手足。 蕭一鳴依照他吩咐,火速將老媽子、仆役、丫鬟統(tǒng)統(tǒng)送至二十丈外的亭子,又把服侍林昀熹的四人扛回各人住處。 宋思銳確認(rèn)林昀熹深睡,到廚房蒸熱五香糕和豆蓉羹,以慰勞奔波數(shù)十里的轆轆饑腸。 仲夏燥熱的暑氣被大雨淋熄,夜風(fēng)靜謐,涼意四起。 蕭一鳴兩三下吃掉半盤五香糕,如飲酒般仰首喝盡豆蓉羹:“三公子,有句話,屬下不吐不快?!?/br> “不妨直說?!?/br> “我雖不常回京,倒也久聞林千金恃媚色而驕,早于豆蔻年華已招蜂引蝶……只怕,不是良伴?!?/br> “不是‘涼拌’,那便煮熟了吃?!彼嗡间J悶笑。 蕭一鳴欣賞不來他的玩笑,濃眉暗皺:“外界傳言,您和世子、霍七公子三人爭奪一落難千金,引發(fā)熱議。世子和霍七公子跟林千金算得上青梅竹馬,余情未了尚可算雪中送炭;可您無緣無故的……若溺于此道,定不利于今后的宏圖偉業(yè)?!?/br> 宋思銳莞爾:“你是說,我鬼迷心竅,重色輕兄?” “不敢?!笔捯圾Q嘴上如此,臉上深以為然。 “你真那么想也無妨。時候不早,先回吧!” “那您……?” “既然有人想玩‘生米煮成熟飯’的把戲,本公子奉陪到底?!?/br> 宋思銳俊朗笑顏透著輕狂——強取豪奪,誰不會呢? ······ 因大部分府衛(wèi)仆役跟隨晉王赴行宮,夜靜更深時,王府內(nèi)巡查走動的人員尤為稀少。 宋思銳在居所和聽荷苑之間來回走動,未曾驚擾旁人。 他取了整套干凈衣裳,溜進林昀熹的浴室,快速沖了個澡。 攜一身水汽踏進臥室,他心里發(fā)虛,莫名有種錯覺,仿佛錯拿了壞人的劇本子。 環(huán)顧四周,房內(nèi)唯一供人歇息的,僅剩四尺短榻。 昂藏男兒縮頭縮尾將就一宿,未免太委屈了些。 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躡手躡腳靠近精雕花梨木床。 藉著極其微弱的光線,他發(fā)現(xiàn)林昀熹翻了身,騰出大片空位,遂偷偷摸摸躺至她身側(cè)。 睫羽輕垂,臉蛋吹彈可破,令人有淺嘗之念。 她似是覺察他的靠近,反手就是一掌。 宋思銳琢磨不透她為何忽然在睡夢中打人,抬手四兩撥千斤輕推慢引,柔聲哄道:“昀熹,別打了!太奶奶做的糕點,我都沒舍得吃,全給你了!你還欺負(fù)我!” 林昀熹收回左手,嘟囔:“傅章魚,算你有點義氣?!?/br> 宋思銳聞言,長眸瞪大,眼角浮起溫潤微濕,半晌說不出話。 無處安放的手腳,徒增難以抑制的顫抖。 一呼一吸,亂了節(jié)奏。 她……認(rèn)出他了?她想起過往了? 試探著伸出臂膀,每往前一寸,皆等待著她突如其來頑抗,或平和安靜接納。 所幸,當(dāng)他謹(jǐn)慎圈她在懷內(nèi),她沒作抗拒,還吧唧咂嘴,乖巧如夢里偷吃的綿軟小貓。 宋思銳深深吸氣,免得心跳聲懷中人吵醒。 他已好久未真真切切擁抱過她。 此時此刻的溫軟,好像早在去年夏天,便不再屬于他。 京城重逢后,她將他拋至九霄云外,見他如避牛鬼蛇神,若非心驚膽戰(zhàn)的模樣,便是扭扭捏捏,躲躲閃閃。 宋思銳既盼著她記起一切,又擔(dān)心她千里追尋,并非回心轉(zhuǎn)意,而是想徹底清算舊賬,從此一刀兩斷。 漫漫長夜,他不敢閉眼,傾聽窗外風(fēng)搖葉動、落花漫卷、草上露滴。 心頭淌過渺遠(yuǎn)思憶,喜、怒、哀、樂、酸、甜、苦、辣……混攪一處。 如像炎熱荒野上的旅人,歷經(jīng)千難萬險,終于觸到一掬清涼透徹的泉水,想著數(shù)盡侵吞,卻恐飲盡后再無希望。 他稍加用力摟緊她,以微翕薄唇貼向她亂發(fā)覆蓋下的腮邊。 作者有話要說: 【叮——拳打腳踢技能get!】 感謝每一位訂閱的小可愛! 特別鳴贊助商“木昜” 投出地雷15個;灌溉營養(yǎng)液100瓶;“白白白”投出地雷1個,灌溉營養(yǎng)液3瓶。 無以為報,唯有努力碼字啦!么么~ 第二十九章 #29 時而感受烈火燃燒的煎熬, 時而則墮入冰湖,宋思勉只覺背上一陣刺痛。 人如懸浮在半空, 上不挨天,下不臨地,直至握緊一熟悉且溫軟的手…… “阿微……” 他茫然睜目, 枕邊人恰恰也睜開眼凝視他。 柳眉含煙,面若凝玉,鳳眸愛憐滿溢之余,猶帶失落, 卻是巧媛。 宋思勉心下一凜。 轉(zhuǎn)目環(huán)視, 熹微晨光透窗而入,提花青紗羅帳幔如水傾瀉;架子床雕工華美,榻鋪繁復(fù)云羅錦……此處, 是他的臥房。 “我、我怎么在這兒?” 巧媛為他撥開額角汗染的碎發(fā), 垂眸道:“您昨兒胃口不佳, 去外頭轉(zhuǎn)悠……興許酒后困乏,睡著了。巧媛從姨娘處忙完,四下找尋,將您帶回……您可覺著哪兒不適?為您傳喚府醫(yī)可好?” 宋思勉驚疑不定:“阿微呢?” “林姑娘自是在聽荷苑呀!” “可我……”宋思勉懷疑記憶出了差錯。 他分明記得,早晨有仆役從行宮歸來, 說起三公子騎射出類拔萃, 大受皇帝贊賞。 他直覺危機重重,按捺不住,冒雨前去尋林昀熹吐露心跡。 沒想到, 剛被她婉拒,又驚聞三弟和太皇太后席間耳語,容色懇切,憑嘴形判斷,反覆提及的是“賜婚”二字。 身為女帝的姑母素來偏愛謝家二女,并不太喜愛熱衷妝扮的林家千金;但曾祖父母常年隱逸,又喜相伴數(shù)載的三弟,倘若老人家經(jīng)不起軟磨硬泡……金口一開,怕是姑母也得給上五分情面。 宋思勉深曉此事只爭朝夕,無計可施之時,盤旋于腦海中的唯剩不光彩的手段。 他在葡萄酒中加入少量安睡散,本欲哄林昀熹到他世子院用膳,灌醉后留宿…… 哪怕他不碰她一根毫毛,只要二人同床共枕的謠言傳出,她便不可能落入三弟之手。 可他猶豫了。 那時,眺望空寂的晉王府園景,他眼神放空,膝蓋以下是空的,心也空了。 于是他沒強留,放任林昀熹返歸。 偏生回院后,心魔難除,左思右想,他立心借“共用晚膳”為由,親去相請,以實施計策。 豈料那姑娘早早躺下,睡得昏天黑地。 他退而求其次,決意強行帶走她。 印象中,丫鬟、嬤嬤、仆從分批進入無下文,他才忐忑入內(nèi),試圖確認(rèn)情況。 弱光下最為奪目的是床榻上的月白綢衣,他唯恐林昀熹有差池,急忙繞開家具,抵至床邊,探臂拉拽。 分不出何來的巨力擊中了他,迫使他整個身體飛離輪椅,撞上緊隨的仆役! 二人雙雙倒下,仆役后腦勺磕在桌腳,昏了過去。 他亦覺體內(nèi)氣血翻涌,天旋地轉(zhuǎn)間知覺全失。 意識消失前,唯一的念頭是——阿微是否安好? 此時此刻,宋思勉從沉睡中蘇醒,驚覺眼前景象與思憶全然不符,心底頓時漫上陣陣惡寒。 以手支撐身體坐起,他強忍身上疼痛,冷聲道:“即刻送我去聽荷苑?!?/br> 他得親眼核實阿微的安危。 ··· 王府浸潤于晨霧中,如畫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