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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走近,他才發(fā)現(xiàn),這屋頂竟然有略微陷下去的琉璃平頂。 顧霜瞧見他這樣子,拉著他,坐在了平頂上。 她從他懷里接過酒瓶,笑著喝了口酒,解釋道:“這下面這間房是季煬留著回來聚會用的。在這間屋子里吃宵夜,一抬頭就能透過琉璃頂看見月亮?!?/br> “但是,躺在這琉璃頂上看月亮,其實(shí)更美。這地方素日里只有我和顧銘來。”她笑得有些傻。 南祁抬頭看了看仿若近在咫尺的月亮,心道,這攬月樓果真名副其實(shí),抬頭便可攬月。 他低頭看向顧霜,眼神溫柔。 她帶自己來這里,是否是把他也當(dāng)做親近之人? “謝謝你,帶我來這里。” 顧霜此時喝得已經(jīng)有些盡興。 她略顯豪氣地拍了拍南祁的背,道:“美景自當(dāng)與人共賞……” ……尤其是與美人。 然而饒是喝醉了的顧霜,也知道這話的后半段不能在閻王面前說。 月明風(fēng)靜,兩人坐在屋頂上賞月,喝酒,低聲閑聊。 這一刻,南祁覺得若是往后余生如此,人間也確實(shí)值得。 直到樓下一陣低聲喧嘩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兩人只聽一陣碟碗破碎的聲,而后是“嘭”的一聲,似是什么倒地的聲音,緊接著一個低沉痛苦的男聲響起:“晏晏,你要如何才信我?” 顧霜聽著這男聲頗有些耳熟,她正在思索是在哪兒聽過,一旁的南祁卻變了臉色。 晏晏? 這名字她在哪兒聽過,是哪兒呢…… “噗嗤?!?/br> 忽然反應(yīng)過來的顧霜,一口酒沒包住,噴了出來。 晏晏,是宋九織的小字,那男聲便是南燧。 她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起來,碰了碰南祁的手臂,用嘴型比了一個“恭親王和宋小姐?!?/br> 南祁點(diǎn)點(diǎn)頭,面無表情,眼底卻是有些沉郁。 “殿下,我們?nèi)ヂ犅牥素??”她靠近在他耳邊小聲提議道。 淺淺的酒氣和她本身身上的淡淡松香混雜在一起,頓時讓她腦子有些昏沉。 看著她一臉的期待,下意識地點(diǎn)點(diǎn)頭想要答應(yīng)。 顧霜見他點(diǎn)頭,拉起他的手,也顧不得偽裝,一個翻身從氣窗翻進(jìn)了閣樓。 南祁看著她身手矯健的樣子,心中有些五味陳雜。 她對南燧的事兒,怎么就那么上心? 她,真的喜歡他? 顧霜倒是不知道南祁心中這些彎彎繞繞,她屏住氣息,牽著他躡手躡腳的尋著南燧的聲音找到了他們的包間,然后趴在地上,想要聽清屋里正在說什么。 攬月樓閣樓的樓板并不隔音,宋九織的聲音清晰的傳來: “殿下要臣女如何信你?你何時何刻進(jìn)了那船樓畫舫那婠婠姑娘都記得一清二楚,還有人證。那日我們分開之后,你騙我要去軍營巡視,卻是進(jìn)了畫舫,殿下有什么好解釋的?” 看來今日這傳言真當(dāng)時給南燧找了大麻煩,后院兒著火了。 顧霜抬頭看了看她身旁這位整件事的始作俑者,遞給他一個佩服的眼神。 殺人誅心。 南祁見狀,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難得地有些不好意思。 南燧要算計他的姻緣,他自然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殿下要的圖紙我已經(jīng)畫好了,從今以后,若是無事,殿下還是不要再約我出來了?!?/br> 剛才那一番爭吵之后,宋九織似已是死心,撂下這句話便不管不顧的離開了。 圖紙?什么圖紙? 蹲在隔板上偷聽的兩人雙目相對,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探究。 宋九織精通工木建造之術(shù),前些年造出的流水渾天儀一鳴驚人,而現(xiàn)下她為南燧畫了個圖紙,下意識的,顧霜覺得是南燧又在憋著什么壞。 她看向南祁,面露擔(dān)憂之色,而南祁安撫地朝她點(diǎn)點(diǎn)頭,意思是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讓她不要擔(dān)心。 這包間隨著宋九織的離去,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顧霜聽了半天,也沒聽到什么反應(yīng)。 過了半響,屋里又傳出來“嘭”的一聲,像是什么東西被捏碎了。 隨即兩人聽見屋里傳來南燧咬牙切齒的聲音:“南祁,我要你付出代價!” 顧霜眼睛一瞪,轉(zhuǎn)頭看向南祁,心中擔(dān)憂之情更勝。 本來南燧就想要對付太子,這下好了,徹底把人惹怒了。 南燧本就難纏,如今這人氣得有些走火入魔的樣子,倒是變數(shù)更大。 她在心中擔(dān)心得要死,南祁卻是不大當(dāng)回事兒。 他這位兄弟,雖說論心智謀慮都不差,但是卻是沒有什么新意。 翻來覆去就那么幾招,他還未看在眼里。 只不過,好像這小姑娘每每對他上心之時,都是因?yàn)槟响菀獙Ω端?/br> 想到這里,他心中升起一個讓他不悅的想法,眼底飛快地劃過一絲沉郁。 他都快要忘了,小姑娘與他母后一般,都是顧家女。 第三十六章 南祁送她回家,她那兩分醉意在南燧撂下狠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滿腦子想的都是南燧又會出什么陰招搞南祁。 南祁瞧著她心不在焉的模樣,有些無奈,也有些氣悶。 他想安安靜靜地和她出來喝酒吃飯,如同兩人在鹿鳴鎮(zhèn)時的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