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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時雨今天格外溫和,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寬宏大量,臉上沒有任何陰冷沉郁的神色,很有耐心的等著他再次開口。 尤銅掩飾似的咳嗽一聲,忽然將脖子一梗,緊閉著眼睛,大喊一句:“屬下求娶小鶴姑娘!” 屋子里外頓時一片低低的笑聲,陸鳴蟬更是當(dāng)場大叫起來,將手里的瓜子全都撒了出去。 小鶴站在魚池邊,羞的滿臉通紅。 陸鳴蟬瞅著尤銅,忽然道:“難怪你總是胖,原來是小鶴給你開了小灶?!?/br> 尤銅聽到“胖”這個字都要打哆嗦,連忙擺手:“沒有,最近沒胖?!?/br> “沒胖?”陸鳴蟬又使壞,“那就是你一廂情愿,要是小鶴也喜愛你,怎么會不給你開小灶?!?/br> 南彪也道:“就是,沒胖那就是有假?!?/br> 平常他可是受夠了這幾位爺?shù)膰樆?,今天機會難得,他當(dāng)然不能放過。 尤銅只能對著南彪生氣:“你能不能夾上你的狗嘴?” 南彪歸吳影管,不受尤銅管束,還知道今天情況特殊,笑哈哈的回答:“夾不住?!?/br> 尤銅無可奈何回頭看一眼承光,至于金理,他是連看都不大敢看的。 金理從里到外,都是“死”的。 看完承光,他再看別人,就知道今天是無人肯幫他了,就連解時雨都在微笑著等他答話。 他心里瘋狂的想要將此事搪塞過去,可硬是沒有一個有力的外援,這個時候,他不得不思念起陸卿云來了。 陸卿云不茍言笑,一定不會任由他們這樣放肆。 他著急上火,思前想后的想了一氣,最后還是絕對自己受點罪,將小鶴娶到。 于是他又做出一副引頸受戮的模樣,低聲承認:“是胖了?!?/br> 陸鳴蟬和南彪哈哈大笑起來。 解時雨這才點頭:“我準(zhǔn)了?!?/br> 尤銅喜的紅光滿面,笑的合不攏嘴:“多謝姑娘成全!” 解時雨將小鶴叫進來:“我那錢匣子里的錢許久未動了,全都給你做嫁妝,還有,你既然管著家,那婚事也你們自己cao辦,缺什么要什么,再來找我。” 小鶴想到那個錢匣子里的銀票,二話不說,上前就給解時雨磕了三個響頭。 然而不等尤銅高興,承光上前拍拍他:“既然胖了,就跟我走吧?!?/br> 尤銅臉上的喜色還未褪去,聽聞此等噩耗,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鬧夠了,大家再次離開,各行其事,屋子里就剩下陸鳴蟬和護衛(wèi)在一旁的吳影,屋中的笑意也漸漸離去。 這樣的喜氣太難得,以至于解時雨不想破壞,她招呼陸鳴蟬:“去碼頭上看看,邊走邊說?!?/br> 陸鳴蟬起身跟上:“那咱們?nèi)钤獦浅燥垺!?/br> 狀元樓的雅間,能居高臨下的將整個碼頭看入眼里。 解時雨取下帷帽,往下看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碼頭上并沒有恢復(fù)往日繁華。 這個時候正是中午,往常碼頭上到了這個時候,都是最忙碌的時候,現(xiàn)在卻是空蕩蕩的。 所有能出去的船全都出去了,并且一時半會不敢進來。 這些人心里都很明白,知道這時候動作太大,是在往死路上走,早晚要沉在這片碼頭上,因此寧愿不掙錢,也不敢留下。 天威難測,手中沒有權(quán)勢,哪怕是富有四方,也全都是浮財。 一個“浮”字,就能道盡所有。 陸鳴蟬揪著一只雞腿,邊吃邊將自己今日見聞?wù)f了。 解時雨頗為驚訝,想不到戶部已經(jīng)腐敗至此。 她的腦袋,一直是井井有條的,兩只眼睛更是隨時盯著四周,虎視眈眈,總像是要將什么東西揉碎了放進腦子里一樣。 能夠活到如今這個地步,就能夠證明她的腦子有多明白。 可這么清楚的腦子,遇上戶部這樣的情形,也要忍不住糊涂一陣。 陸鳴蟬還眼巴巴的望著她,等她給自己出個主意。 解時雨這一回真是想了許久,才斟字酌句道:“亂拳打死老師傅,撫國公用的應(yīng)當(dāng)就是你的不懂?!?/br> 她抓了一把瓜子花生,當(dāng)做棋子一般分開擺放,隨后伸手將其全都抹亂,推到一旁。 “你看,這樣一來,這盤棋就是真的廢了,撫國公才能重新在上面落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 破壞 搞破壞陸鳴蟬在行。 但是他的破壞往往是毀滅式的,無法拿捏輕重。 戶部此時已經(jīng)脆弱成了一件瓷器,稍有不慎,就會粉碎。 陸鳴蟬想了許久,都拿捏不準(zhǔn),只能再次看著解時雨。 解時雨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頂:“人挪活樹挪死,但是官場上卻不見得如此,你想想我們在云州見到的徐定風(fēng),他在云州是不是根深葉茂,幾乎成了那里的土皇帝?” 陸鳴蟬將腦袋靠在解時雨手心里蹭了蹭,感覺自己是一只備受寵愛的小貓,十分的幸福。 蹭完了,他瞇著眼睛想了想。 確實如此,表面上看,徐定風(fēng)是被三皇子趙粲給攆走的,可他這一走,云州的精銳也全都隨著他走了,趙粲霸占的,不過是一座空城。 解時雨又問他:“你看徐定風(fēng)要是進了京城,還能這么威風(fēng)嗎?” 陸鳴蟬吸溜吸溜地喝了一口水,再次認真做了一番暢想。 “不能,這京城都容不下他手底下那么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