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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嗑的cp必須he[穿書]在線閱讀 - 第19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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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性子,怕是容不下寧貴妃,恐怕也容不下陳祁御。

    陳愿再次夾在他們之間,面臨兩難,她想:她上輩子可能是道選擇題。

    陳愿連夜往北陳趕,然而剛剛踏上鄴城國土?xí)r,就收到莫驚春晝夜不歇,不吃不喝帶來的消息。

    寥寥四字——

    宜妃歿了。

    第101章 ·

    安若還是死在了大雪天里。

    陳愿不信, 在去南蕭的客船上,一遍遍同莫驚春說:

    “我明明給了她假死藥的?!?/br>
    甲板上的人來來往往,好幾次撞到不會避讓的陳愿, 她被凍得發(fā)顫,眼睛被寒風(fēng)吹出紅血絲, 還是重復(fù)這句話。

    莫驚春心生憐憫, 扯著她的衣袖站到一旁,直視著少女宛若枯井的眼眸說:“陳姑娘,節(jié)哀。”

    陳愿搖搖頭,一言不發(fā)。

    她沉默了大半個月, 夜里總是睡不著, 清晨醒得很早, 腦海里總會浮現(xiàn)安若,看見任何事物都會聯(lián)想到她,仿佛她還活著。

    莫驚春只好想方設(shè)法傳信給蕭云硯, 陳姑娘再這樣不吃不喝下去怕是會出事。

    莫驚春自己無需飲食,卻也會打點(diǎn)客船上的工人, 弄些好一點(diǎn)的吃食,不管陳愿吃不吃,一日三餐總要送。

    蕭云硯派他來之前說了,以表弟的名義, 請求他代為照拂。

    莫驚春也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人傷心到極處是不會哭鬧的,反而如死水一般靜默, 和姜昭太不相同。

    莫驚春倒希望陳愿哭一哭。

    可她沒有。

    哪怕下了客船, 站立不穩(wěn),摔倒在地上的時候, 那換了一身縞素的少女也未落淚。

    她心里已然接受了這個事實(shí),只是感情上過不去。

    莫驚春提著陳愿的行囊想去扶她,卻發(fā)現(xiàn)人群自動避讓,遠(yuǎn)處傳來天子車駕的鑾鈴聲。

    宜妃歿了,乾元帝薨逝,這個才在王座上待了兩年不到的君王死在了風(fēng)華正茂的年紀(jì)。

    蕭元景死在了安若手里。

    國不可一日無君,在朝臣的擁護(hù)下,蕭云硯名正言順登上了高位,成為了新帝。

    繁華的朱雀大街卻沒有張燈結(jié)彩,百姓聽說是天子的意思。

    如今真正得見,才知道新帝陛下比想象中還要驚為天人。

    連莫驚春都覺得。

    不是人靠衣裝,但穿上天子玄色朝服,戴冕旒冠的少年過于出挑,從前清雋似鶴,如今尊貴不凡,利劍出鞘般難掩風(fēng)華。

    他骨相皮相極佳,能壓得住深色,仿佛天生帝王的料子,只是過分年輕好看了一些,讓人生出不切實(shí)際的妄想。

    在自覺下跪的百姓之中,不乏妙齡少女,眼見這天神般的人物卸下冕旒,挽起寬袖,從天子車駕上躍下,跑向了渡口。

    身后跟著一群慌張的太監(jiān)和史官。

    蕭云硯什么也聽不進(jìn)去,他只是看著前方,視線越來越清晰。

    兩月未見,他的陳姑娘瘦得像一朵寒梅,蒼白皮膚下是脆弱的根骨,就那么摔在滿是灰塵的泥濘雪地里。

    蕭云硯的心直抽抽地生疼。

    他不顧儀態(tài)跑到陳愿的身邊,又將礙事的系在腰間壓住朝服的佩玉扯下,扔給了莫驚春,這才伸出強(qiáng)有力的臂膀,把少女從雪地里撈起來。

    她身上的泥灰沾染到了帝王的袍服,惹得百姓無不唏噓。

    陳愿沒有力氣追究,也懶得看妙齡少女眸中的羨艷,她被新帝抱上車駕,掌事太監(jiān)有眼色地遞來大氅,就連史官都不敢亂寫,只記載到:

    慶云帝元年,巡視百姓之際,因見一女子身墜泥濘,帝不忍百姓受苦,事必躬親,施以援手。

    蕭云硯滿意地收回眸光,眼底的陰鷙和威脅仿佛沒存在過。

    他其實(shí)沒想青史留名,但也不愿史官們把陳愿寫成紅顏禍水。

    這四個字比金屋藏嬌更甚,完全折辱了她這樣的姑娘。

    蕭云硯用帕子輕輕拭去她臉頰上的泥濘,沒有問過多的話,只道:“對不起,我沒能留下安若?!?/br>
    哪怕已經(jīng)稱帝,他對她還是用著我,有眼色的太監(jiān)已經(jīng)記好筆記了。

    車駕往皇宮的甬道駛?cè)ァ?/br>
    陳愿還是沒有說話,但終于肯在蕭云硯的懷里哭了出來。

    她連哭都極為克制,默然垂淚,不聲不響,生怕被史官聽見。

    也沒有哭很久。

    她終究不是脆弱的女子。

    在蕭云硯把她抱去溫泉池前,陳愿就收斂了哭腔,也終于說出數(shù)日來第一句話。

    “她在哪里?”

    我要去見她。

    蕭云硯心知陳愿說的是安若,他答道:“靈柩還停在乾元殿,等你回來?!?/br>
    陳愿轉(zhuǎn)身就想往那跑。

    卻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體,和空隱切斷聯(lián)系后,沒有了那根紅布條,陳愿的身子愈發(fā)嬌氣,若是不好好吃飯不好好睡覺,連力氣都沒有。

    她差點(diǎn)又跌在地上。

    幸好蕭云硯伸手一攬,力挽狂瀾,他在她耳后說:“聽話,換身衣衫用過膳再去……安若也不想你過得不好。”

    陳愿到底聽進(jìn)去了,也覺得不該臟兮兮地去見故人。

    在宮婢的幫助下,她收拾妥當(dāng),又在蕭云硯的攙扶下,來到了乾元殿。

    年節(jié)已過,風(fēng)雪暫歇。

    乾元殿里里外外卻是一片縞素,唯一的艷色,恐怕只有窗欞下那支玉瓶里的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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