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許康輝看向他們兩人時，許蘊靈與趙長淵又恢復(fù)如常，舉手投足規(guī)矩守禮，保持距離，完全看不出異樣。

    然而旁人未察覺到兩人私底下的互動，但一直留心看著他們的許蘊純和蘇姨娘卻瞧得一清二楚。

    許蘊純被他們兩人在一起的場景刺痛了眼睛。她最后看了眼許蘊靈臉上綻放的甜美笑容，決然轉(zhuǎn)身。

    蘇姨娘擔心地看她：“蘊純，同娘回去吧?！?/br>
    許蘊純像是腳下生了根，自虐般不肯離去。她的呼吸粗重，胸膛劇烈起伏。

    片刻，許蘊純狠狠閉了閉眼，待情緒平復(fù)下來，她沉聲問：“許蘊凡呢？”

    提及許蘊凡，蘇姨娘面上有些許的不自在，不安地捏了捏手里的帕子，“觀完禮就在棠秋苑待著了。怎么了？”

    許蘊純沉吟片刻，眼里閃過一道算計的精光，“娘，你說，我與她及笄禮一起辦如何？”

    蘇氏茫然不解：“可你們差了半年，三姑娘的及笄禮在年底……”

    “提前不就好了?！痹S蘊純不以為然。

    蘇氏依舊困惑：“怎么要提出來和她一起辦？老爺不一定會同意?！蓖ｎD了下，蘇姨娘看著許蘊凡遲疑道，“蘊純，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然而回答蘇姨娘的是許蘊純的沉默。

    蘇姨娘心重重一跳。不知想到什么，環(huán)顧四周，壓低嗓小聲又急促：“蘊純，你可別再……她娘死了你不能連她……”

    “娘，你想什么呢。”許蘊純冷聲打斷蘇姨娘，面容一肅，眸光冷厲。她的語氣不輕不重，卻暗含警告。

    蘇姨娘訥訥止聲，面對女兒這張面孔，她莫名有些畏懼。

    許蘊純拂下蘇姨娘抓過來的手，語氣像是風暴來臨前的平靜：“我不會嫁給吳白南的。”

    “那你……”蘇姨娘細細觀察著許蘊純的神情，心中一動，終于猜測到了什么，眼皮一跳，不可置信道，“你該不會是想……”

    蘇姨娘欲言又止。

    許蘊純垂眸，掐斷了花圃中探出頭的一朵鈴蘭。

    鈴蘭掉落地面，枝頭光禿，汁液流至許蘊純的指縫。

    再抬頭時，她的目光狠厲無情，聲音卻波瀾不驚：“及笄禮換身份，讓她替我嫁！”

    第83章 【83】 ·

    許蘊靈的及笄禮過后, 再有七天便是許蘊純的成人禮。

    她這天在扶風苑看北聲樓的賬冊。為了給及笄禮騰時間，許蘊靈有段時間沒有查看樓里的收入和開銷，落了不少工作, 這會兒在追趕進度。

    這時，清月掀開簾子來報, 說是蘇姨娘來了。

    許蘊靈詫異, 自打她和蘇姨娘徹底撕破臉面之后，蘇姨娘就沒在跨入扶風苑半步，這會兒怎么就來了。她思忖片刻，頷首說：“請她進來?！?/br>
    蘇姨娘很快就走了進來, 許蘊靈目光一瞥, 發(fā)現(xiàn)蘇姨娘今日倒是與前些天謹小慎微的模樣不同, 走路腳下都帶風，走到她面前時，下巴微揚, 眼神炫耀, 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就等許蘊靈開口問。

    許蘊靈不遂她愿，平靜地喝了口茶, 又撇了瞥漂浮于水面的幾片茶葉, 沒有半點主動搭腔的意思。

    蘇姨娘站了會兒發(fā)現(xiàn)許蘊靈不理她, 暗中惱怒，面上僵硬一笑，不得不主動說：“大姑娘，眼看我們蘊純也要辦及笄禮了, 這些事還請大姑娘多cao點心，不要厚此薄彼。”

    蘇姨娘面對許蘊靈做不到心平氣和, 說話仍是露了刺。許蘊靈不以為然，這點諷刺她還不看在眼里。許蘊靈四平八穩(wěn)地坐著，淡聲說：“姨娘放心，這個家里，我最是一碗水端得平的。”

    蘇姨娘一噎，她有求于人，知道這會兒不能意氣用事，得罪了許蘊靈，后面指不定會被為難，她可不能再把許蘊純的差事辦壞了。

    蘇姨娘于是從袖子里掏出一份紅色的本子，說起正事，略顯得意：“大姑娘可能不知道，我們家蘊純的及笄禮同三姑娘一起辦了，這件事妾身已經(jīng)問過老爺?shù)囊馑?，老爺同意了。而且老爺體貼大姑娘最近事務(wù)繁忙，身體勞累，特意允許妾身從旁協(xié)助。不過蘊純到底比不得大姑娘，有些客人大姑娘怕是不知怎么請，所以妾身擬了份名單，請大姑娘先過過目，若是沒什么問題，妾身就安排人送出去。”

    蘇姨娘說了一大通，許蘊靈抓住了其中的關(guān)鍵點。許蘊純要和許蘊凡一起辦及笄禮，而且便宜爹還同意了。這一對母女又在打什么算盤？許蘊靈心里想著，一邊不動聲色地接過蘇姨娘的單子，翻開掃了兩眼。

    單子分為兩份，一份是許蘊純和許蘊凡及笄需要的物件，另一份是邀請的賓客。物件清單沒什么問題，許蘊靈的關(guān)注點在第二份單子上。

    蘇姨娘請的人并不多，總共二十來個，許蘊靈看了幾眼，發(fā)現(xiàn)上面都是些陌生的人名。不過許蘊靈本身對許家有哪些親戚并不算熟悉，蘇姨娘要是邀請了她娘家那邊的人，她更是一個都不認識了。

    一時半會兒看不出端倪，許蘊靈看了一遍后把單子還給了蘇姨娘，說：“姨娘放心，二meimei和三meimei的及笄禮，既然爹爹發(fā)話了，我定然會辦妥帖?！?/br>
    蘇姨娘像是就來辦這件事的，得了許蘊靈的應(yīng)允，坦坦蕩蕩出去了。

    等人一走，許蘊靈將剛才記在心中的名字默寫了出來，她喊來清月，讓她去打聽許蘊純和許蘊凡的及笄禮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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