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涼倒是也能理解。畢竟是把復(fù)活甲送出去了，偏差值不下降才叫人吃驚。

    但是理解歸理解，還是好心塞好心痛。

    為此清水涼還特意去了趟醫(yī)院，她跟醫(yī)生說自己最近動不動就心痛心塞心堵，反正就是心臟特別難受。

    醫(yī)生讓她少吃甜食別戀愛，一心只把學(xué)習(xí)愛。

    行叭。

    清水涼想把失去的偏差值從琴酒身上賺回來，有事沒事就打聽琴酒的消息。她雖然已經(jīng)有了代號，但還沒完全取得組織信任，再加上組織也不是什么正規(guī)機構(gòu)，同事間情誼淡薄得令人齒冷。都過了大半年，清水涼還是只認識自己的兩個師父，基安蒂和卡爾瓦多斯。勉強還能加上基安蒂的正經(jīng)搭檔科恩。

    科恩先不說，卡爾瓦多斯這個男人特別冷淡。

    每次訓(xùn)練完，清水涼同他談天說地，卡爾瓦多斯都抱胸站著一言不發(fā)。他戴著墨鏡，清水涼也判斷不出這人是不是睡著了。

    她就踮著腳尖往人耳朵邊吹氣：“琴——酒——來——了——”

    清水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這句話，感覺就像小時候不聽話晚上鬧著出去玩，大人會嚇唬人說“外面有鬼”。

    效果應(yīng)該差不多，反正她看見卡爾瓦多斯起雞皮疙瘩了。

    她想打聽琴酒的消息，這句話就變成了“琴——酒——去——哪——了——你——知——道——嗎——”

    卡爾瓦多斯好的一點就是，他從不會出于個人情緒把清水涼按地上一頓暴揍，他只會在清水涼得啵個不停時往她嘴里塞蘋果香蕉橘子小蛋糕。

    然后享受短暫的寧靜。

    “你最近塞蘋果的頻率有點高，蘋果在降價處理嗎？種蘋果的農(nóng)民伯伯會不會賠錢?。俊鼻逅疀隹兄O果憂心忡忡，憂國憂民。

    卡爾瓦多斯：“……”

    關(guān)我屁事。

    “你打聽琴酒的消息干什么？他這樣的男人我可不建議你染指，你現(xiàn)在還玩不過他?！?/br>
    清水涼提到琴酒的次數(shù)太多，某天在室內(nèi)射擊場訓(xùn)練完，基安蒂這么勸她。

    在基安蒂看來，清水涼就是太年輕，容易被琴酒這種冷酷陰沉，看著就有故事的男人吸引。

    “改天jiejie帶你去見識見識，乖巧又聽話的男人多得是，你想怎么玩怎么玩。”

    清水涼壓下嘴邊的“好耶！”，矜持遺憾地拒絕了基安蒂十分少兒不宜的提議。

    “我才不是喜歡琴酒呢——”

    “那你老是打聽他干嘛？讓那家伙知道了說不準又要懷疑你是臥底了——說真的，你都不怕琴酒嗎？一般的新人可是聽到他的名字就怕得發(fā)抖了。”

    清水涼冷酷地哼了一聲：“基安蒂姐，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么嗎？”

    基安蒂頭都沒抬：“知道，你是要成為海賊王的女人。”

    清水涼不滿：“那是上周的夢想。”

    “你是要成為火影的女人？”

    “那是前天的?！?/br>
    “你是要娶咒術(shù)最強的女人？”

    “那是上上周的?！?/br>
    基安蒂“嘖”了聲：“哦，我想起來了，你是要把全世界的galgame游戲都通關(guān)的女人？”

    一陣沉默。

    “我還說過這種話？”

    基安蒂：“……”

    說過，還不止一次。有一回還因為游戲里最喜歡的女朋友死掉了跑來找她哭來著。

    基安蒂請她吃了三碗拉面才讓她停止哭嚎。

    基安蒂也挺想知道，清水涼看著冰冷漂亮，而且挺沉穩(wěn)可靠的，怎么會是少年熱血漫的忠實愛好者？

    兩人一起出任務(wù)時，清水涼冷靜、專業(yè)，只要出手就是一擊必殺，讓人非常放心，甚至有時候基安蒂都覺得她有點深不可測。而且群馬縣的訓(xùn)練基地已經(jīng)有了關(guān)于清水涼的傳說。

    琴酒之后最具潛力的組織未來之星。被那雙眼盯上后逃無可逃。

    真該讓那些人看看沒任務(wù)的時候抱著漫畫嘿嘿傻笑的清水涼是什么模樣。

    只是愛看漫畫就算了，組織里的人誰還沒一兩個奇怪愛好了，偏偏清水涼還喜歡看完之后跟人講，一張嘴只要沒塞著吃的就不會停止叭叭。

    基安蒂已經(jīng)掌握了左耳進右耳出的終極奧義。

    但是有一回清水涼意猶未盡地把漫畫講完了，事后基安蒂偶然發(fā)現(xiàn)那本漫畫還沒出完。

    基安蒂：“……”

    所以清水涼在她耳朵邊叭叭了些什么？

    清水涼對這種指控堅決不認，信誓旦旦地說：“jiejie你放心，這篇漫畫的走向肯定跟我說的一樣，我已經(jīng)用這雙未來之眼看到了它的結(jié)局！”

    基安蒂：“……”

    中二是病得治。

    “那些都是過去的清水涼不成熟的夢想，現(xiàn)在的清水涼已經(jīng)成長了?！?/br>
    基安蒂很配合：“那你現(xiàn)在的夢想是什么？”

    清水涼信誓旦旦：“我是要成為組織第一殺手的女人——我要取琴酒而代之！”

    基安蒂呆住，懷里的槍差點掉地上。

    “基安蒂姐你不信？我跟你說，琴酒沒什么可怕的，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他跪著叫我大姐頭——”

    清水涼很有自信，想當年她做瑪格麗特那會兒，琴酒又怎樣，還不是得乖乖給師父排隊買奶茶。

    還有洗衣服。

    “所以基安蒂姐你能告訴我琴酒在哪兒嗎？我想近距離跟著他學(xué)習(xí)，知己知彼——jiejie你眼睛又怎么了？”

    基安蒂神色復(fù)雜又充滿同情地看了看清水涼，又看了看她身后，嘆了口氣。

    清水涼這孩子挺不錯的，墓碑到時候她會幫忙選塊好的，也算是師生一場的情分。

    “不如你直接來問我，怎么樣？”

    熟悉的磨砂質(zhì)的聲音，宛若一團陰風(fēng)吹開了經(jīng)年累月的血腥氣。

    清水涼卡巴卡巴像個機器人似的牽動全身關(guān)節(jié)將身子扭過去。

    琴酒和伏特加踩著訓(xùn)練場的木地板朝她走來，每一聲腳步都帶來回響。黑色長風(fēng)衣裹著琴酒頎長的身材，隨著他每一步的靠近，頭頂?shù)臒艄舛几龅环帧?/br>
    仿若一位黑暗里的王者，令萬眾光芒塵埃皆退避三舍。

    太強了，這就是逼王難以直視的光芒嗎？

    清水涼立馬熟練地滑跪土下座“大哥我錯了”一條龍服務(wù)?？吹没驳倌康煽诖?。

    咱有點出息成嗎？

    你剛才“取琴酒而代之”的氣勢呢？

    琴酒停在清水涼面前，冷哼一聲：“你終于把你的腦子風(fēng)干了，丟到東京灣沉尸了嗎？”

    清水涼抬頭殷切地看著他，狡辯的話已經(jīng)要脫口而出了。

    琴酒掃過那雙灼灼的眼睛，立馬嫌惡地挪開視線：“把頭低下去，別讓我看見。”

    清水涼認錯也不耽誤她嘀嘀咕咕：“……為什么??？”

    “我怕看多了晚上做噩夢?！?/br>
    基安蒂頭一回知道琴酒說話可以這么毒，因為他一般不多話，都直接開槍爆頭。信奉能動手就不嗶嗶的暴力美學(xué)。

    她本來還以為清水涼死定了。

    “你過來有什么事嗎？”基安蒂問。

    伏特加收到大哥的眼神示意，盡職盡責地上來充當好工具人的角色。“組織發(fā)下的任務(wù)，暗殺文坂雄大，這是資料。這次暗殺任務(wù)能順利完成的話，黑櫻桃以后就可以找自己的搭檔或者單獨出任務(wù)了?！?/br>
    意思是說這次任務(wù)就是組織員工黑櫻桃上崗的最后一次考核。

    “沒有其他事了嗎？”清水涼不知何時從地板上爬了起來，在基安蒂身側(cè)探出一顆腦袋。

    伏特加搖頭：“只有這一個任務(wù)?！?/br>
    “哇，為了交代一個任務(wù)大哥和伏特加哥還要親自跑一趟，好辛苦?！?/br>
    清水涼彎起眼睛笑了下，處在琴酒低氣壓下的訓(xùn)練場也好似隨之明亮了幾分。

    “不、不客氣，這也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伏特加憨憨一笑。

    “不過，”清水涼話風(fēng)一轉(zhuǎn)，“那個……大哥，不知道你們曉不曉得有一種現(xiàn)代化通訊工具叫手機……”

    琴酒的眼風(fēng)掃過來。

    “大哥怎么會不知道呢！大哥英明神武天下無雙，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像我想得就不全面，隨隨便便用手機傳遞消息，萬一就被人截獲了呢，那不就暴露給目標了。到時候目標跑了是算誰的錯……”

    “閉嘴——”琴酒忍無可忍：“你要是覺得生活太舒服我可以把你派到非洲給組織拓荒。”

    清水涼做了個給嘴拉上拉鏈的動作。

    伏特加和基安蒂齊齊松了口氣。前者是怕琴酒發(fā)火，后者是苦清水涼的精神攻擊久矣。

    琴酒發(fā)話不讓說話，清水涼乖得不行，果然一句話也不說了。她亦步亦趨地跟在琴酒身后。

    基安蒂神色怪異地看了忽然聽話的清水涼一眼。

    走到訓(xùn)練場門口，琴酒最后交代道：“組織的任務(wù)絕對不允許失敗，聽到了嗎？”

    清水涼不說話。

    琴酒點了根煙：“現(xiàn)在可以說話。”

    “大哥，我辦事，您放心！”

    這話倒沒說錯。雖然清水涼還沒單獨出過重要任務(wù)，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潛力巨大，絕對的組織未來新星。朗姆對她尤其滿意。

    這也是清水涼到處蹦跶，踩著琴酒的底線大鵬展翅的資本。

    琴酒又冷哼了一聲。

    伏特加看清水涼欲言又止，主動問道：“黑櫻桃，你還有什么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