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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木盛開的季節(jié),一朵朵絢麗的花,組成了她的發(fā)絲。而她的手撫摸著的位置,想必開著另一朵花。 而這一切,現在只剩下了生命凋零的枯枝,所有的繁華消失不見,唯有殘留的痕跡證明了她的存在。 但這樣的痕跡,也很快會被吞沒。 在下一年,或許會有一個新的雕刻取代她的位置,生生不息。 被這樣柔軟有殘酷的美震撼,蘇沫云抽噎了一會兒,手臂上的監(jiān)測器就開始報警。 怎么回事? 戳了一下監(jiān)控器,她看到上面投影出了一個符號。 大概是營養(yǎng)液?她猜測,有可能是在提醒她,應該吃飯了? 之前沒想到的時候還好,一想到吃飯,她立刻開始覺得胃不舒服。 很空,餓的那種。不舒服 蘇沫云又戳了一下監(jiān)測器,投影消失,但“滴滴”的報警聲仍然響個不行,一點都沒有消下去的跡象。 又餓又擔心這個儀器壞了,她連忙按照定位去找童夢。 轉過一個彎,她看到了童夢的身影,也被他的打扮嚇了一跳。 童夢帶著一副閃著熒光的眼鏡,周圍有起碼五六個古古怪怪的儀器,正在懸空跟著他。 他手里拿著一個像長棍子一樣的東西,往周圍揮一會兒,就停下來記錄些什么。 真有科研工作者的氣質,太專業(yè)了! 偷偷在心里夸了一句,蘇沫云連忙走上前。 “童夢,我的監(jiān)測器一直在叫?!彼D了頓,委婉地問:“你的好像也在叫,要怎么關掉呀?” 在雙重“滴滴”聲中,童夢很堅持地又揮了一會兒棍子,才臉色不太好地把棍子放到一邊。 棍子自己懸在了半空中,和它的其他儀器同伴們一樣,懸浮在半空中跟著他。 “在讓我吃飯,”他做了個深呼吸,一臉忍耐地說:“不吃飯它就會一直叫,你的空間鏈第四頁隨便選一個,都是營養(yǎng)液?!?/br> 同樣被魔音穿腦一樣的“滴滴”聲弄到頭疼,蘇沫云趕緊拿出兩支營養(yǎng)液,和童夢一人一個平分了。 這回,監(jiān)測器不“滴滴”叫了,改成播放一段很舒緩的音樂。 同樣關不掉。 蘇沫云下意識地看向童夢,只見他板著臉收起懸浮的儀器,從手腕上的空間鏈里拿出兩張床。 “吃完營養(yǎng)液,需要休息一會兒,否則它還會叫。” 總覺得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有那么點屈辱? 反正很差就對了。 等他們兩個排排躺下,監(jiān)測器終于消音,恢復了之前那種毫無存在感的模樣。 蘇沫云睜著眼睛,好奇地看著四周。 從下往上的角度看,就和剛才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同樣充滿了藝術感。 每棵枯木都仿佛高聳入云,直直地劈向天空,展現著它們不屈不撓的精神…… 她正想得高興,她手臂上的監(jiān)測器又開始“滴滴”狂叫。 “這又是怎么回事?”她趕緊戳它:“我又該干什么了?” “不能想太多,血液流速加快,腦電波過于活躍,都會讓它開始亂叫?!?/br> 童夢聲音懶洋洋的,仔細聽還有點不甘愿:“休息的時候不能想別的,要專心放松?!?/br> 放松,竟然還帶分專心和不專心的? 偷看了他一眼,蘇沫云努力放空思維。 說起來,這個監(jiān)測器是童夢他自己做出來的吧?總覺得他可能不太喜歡自己的這個作品呢,管得也太嚴了! 專心放松的結果,就是睡著了。 瞇著了一會兒,蘇沫云猛地清醒過來,感覺整個人都特別精神。 就像身心都得到了徹底放松,精神飽滿得能參加考試的那種感覺。 她贊嘆地看了眼手臂上的監(jiān)測器,轉頭想跟童夢夸兩句他的發(fā)明真好。 但童夢沒有睜眼。 他保持著他們最開始見面時的姿勢,雙手交疊放在腹部,一動不動宛如一具尸體。 “你的休息程度到了,我還沒有?!?/br> 童夢沒有睜眼,仍然保持著尸體狀態(tài)和她交流:“人體疲憊時,血液流速、細胞狀態(tài)和腦電波都和平常不同,這個監(jiān)測器能檢測到這些?!?/br> 手臂上套個環(huán),竟然連細胞形狀和腦電波都能檢測到,這也太黑科技了! 摸著手臂上的金屬環(huán)扣,蘇沫云還抬了抬兩邊的手臂,感受了一下它的重量。 幾乎沒有差別!這是怎么做到的? 很想問一下,但她又怕打擾童夢休息,最主要的是,她怕監(jiān)測器又開始放歌。 經歷過剛才的噪音轟炸,她真的是怕了。 “你想問什么就問吧。”童夢就跟未卜先知似的,敏銳地察覺了她心中滿滿的小問號。 “只要情緒不過于激動,不去思考研究相關的問題,它就不會報警?!?/br> 總覺得這一句話里,似乎包含了許多血淚,蘇沫云看著童夢有些唏噓。 難怪他喜歡擺出這個姿勢,原來是被監(jiān)測器逼的?。?/br> 又同情又忍不住強烈的好奇心,她盡可能委婉地問:“你發(fā)明這個,是為了你的身體健康嗎?感覺它有點太嚴格了,你要不改一下它的設定?” “改不了,我被騙了。” 童夢緊緊閉著眼睛,過了一會兒,才聽起來很平靜地說:“當時,科研院有幾個人長期營養(yǎng)不良生了重病,他們就讓我研究這個監(jiān)測器。研究出來之后,他們又說怕有人私下改動,就集合所有人員,一起給監(jiān)測器上了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