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流水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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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頓飯不管是李鯉還是蕭若佩,吃得都不太舒坦。 主要原因是因為李鯉點的菜太多了。 在事前又夸下了??诓粫速M,于是兩人都吃得有些撐,最后還是叫上了劉淵崖一起才勉強(qiáng)吃完。 不管是多好吃的東西,吃撐了一樣難受,三人之中唯一顯得輕松自在的就剩下劉淵崖一人。 他正在長身體的階段,吃得多,又加上勤于練武,消耗更大,最后的收尾工作全部由他一人完成的。 劉進(jìn)開酒樓不會讓自家兒子沒得吃,但畢竟這一桌是真的貴東西,又加上劉進(jìn)也不想自己的兒子光顧著吃長成一個大胖子,平時在吃這一方面,多少對劉淵崖有些限制。 放開了肚子盡量吃的機(jī)會他也不多,何況是白吃? 再加上李鯉說話十分有趣,劉淵崖聽得也開心,耳順口暢,一頓飯下來整個人都紅光滿面。 “飯也吃過,話也談過,我就不跟你們走一塊了。”李鯉打著飽嗝,這種稍微不雅的姿態(tài)更能讓人產(chǎn)生親近感,他腆著肚子跟兩人告別:“天色已晚,都回去好好休息吧?!?/br> “李大哥,有時間到我家來玩啊!”劉淵崖顯然在這半年里早就被李鯉籠絡(luò)了。 李鯉笑瞇瞇地說道:“有空就去。”他看向蕭若佩,臉上笑容放了下來,“記著我說過的話,你想要留下什么東西,就怎么去做?!闭f完向兩人搖搖手往街上燈火喧鬧之處走去,看樣子并不是趕著回去休息的樣子。 “哥,咱們也回家,新家你都還沒有住過呢!”劉淵崖拉起蕭若佩的手就往石橋坊家里走去。 雖然心中不愿,但劉進(jìn)決定要跟蘇家做鄰居,劉淵崖一個做人兒子的,能有什么辦法?加上現(xiàn)在兩家生意都做在一塊了,他也就放棄了擺脫蘇流穗的想法。 “哥…小穗沒有跟著你回來嗎?”動向還是要注意一下的,如今蕭若佩待在中州的世界越來越長,與那個好看的陳玉jiejie之間似乎有可能成事,在這關(guān)鍵時刻,可不能出什么簍子。 蕭若佩搖頭道:“她在青玄山,念竹也在,明天我去遠(yuǎn)行鎮(zhèn)答應(yīng)了帶上她們?nèi)?。?/br> 劉淵崖聞言頓時緊張起來:“我也去!” “去什么!這次可不是去增長見識的,你乖乖待在家里!”蕭若佩毫不猶豫地呵斥他。 劉淵崖滿臉委屈,嘟囔著“重色輕弟”之類的話。 蕭若佩只當(dāng)是耳邊風(fēng),完全不去理會,反而問著劉淵崖最近的功課,稍有聽到不足的地方,便要求他進(jìn)行復(fù)習(xí)補正,并指出了方向。 劉淵崖聽得有些頭疼,止住不再說話。 兩人走上了石橋,橋下流水淙淙,過了這一條小河,便是石橋坊了。 看到劉淵崖安靜下來,蕭若佩也住了嘴。 劉淵崖反而不適應(yīng),他回頭看了看蕭若佩問道:“哥怎么不說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蕭若佩沒有看他,走到欄桿旁邊,扶著橋欄看向橋下流水。 流水源源不絕,盡管在青松鎮(zhèn)生活了二十年,蕭若佩就沒有見到這條小河干涸過。 “有時候的確是?!眲Y崖點頭說道:“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李大哥那樣事事順著我的意思的人,雖然令人高興,卻讓人親近不起來。” 蕭若佩聞言想笑,卻聽劉淵崖又繼續(xù)說道:“要是你跟他合在一塊,就是完美的大哥啦!” 蕭若佩在他頭上拍了一下笑道:“你就是嫌我太過正經(jīng)了。” “哥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我要是恭維你,明明你做得不對還說你做得好,那還怎么做你弟弟?”劉淵崖撇了撇嘴,“你能改改這臭毛病就好了?!?/br> “我最近不是都沒有怎么回來嘛?!笔捜襞逍Φ溃骸跋攵嗾f你幾句也沒有什么機(jī)會?!?/br> “行吧,誰讓我哥是個玉名俠呢,注定了是個大忙人。”劉淵崖將手臂抱在腦后,迎面吹來涼風(fēng)陣陣,秋季已深,涼意漸濃,但是這陣風(fēng)在通過蕭若佩的脈紋之后,已經(jīng)變得舒適宜人。 “你還想不想當(dāng)玉名俠了?”蕭若佩好笑問道。 “我當(dāng)上了就可以和你一樣到處跑,怎么不想當(dāng)?”劉淵崖自信笑道:“等著吧,我會追上你的。” 蕭若佩沒有說話,劉淵崖奇怪地看著他問道:“哥,你以前不是反對我走武道的嗎?” “我什么時候有反對過?”蕭若佩疑惑問他。 “嘴上沒有說出來而已,實際上卻一直逼著我去學(xué)文道知識,讓我沒有空閑習(xí)武,這還叫支持嗎?”劉淵崖擺出了一副看穿蕭若佩想法的模樣。 蕭若佩笑道:“凌云前輩也是做了二十八年的文人啊,最后還不是兩年時間就入意了,他可是得到了唯一一塊世代傳承的玉俠令呢?!?/br> “我可沒有他那樣天才,只能專心一道,若我選擇了文道…實話實說啊,哥你別生氣,我一點考上太學(xué)院的機(jī)會都沒有,甚至連取得太學(xué)院考試資格都很難,最終在青松學(xué)院出來之后,也就是在老爹酒樓里打打下手,學(xué)著管理酒樓,一輩子也就這樣,只盼早點生個孩子,趕緊把孩子養(yǎng)大繼承家業(yè),然后我就輕松了?!?/br> “我才不要和爹一樣一輩子窩在這個小地方呢,既然出生在這里,逍遙界又不大,怎么也得到處去看看才對,我想武道就很適合我,現(xiàn)在我在武道上面已經(jīng)有了你的引路,還學(xué)了內(nèi)功,起步早已經(jīng)比大部分人都高,只要不出意外,我能夠達(dá)到的成就肯定比在文道上面要大,起碼支持我游遍八州是沒有什么困難的?!?/br> “這就是你選武道的原因?不是因為想練武,而是覺得練武有前途?”蕭若佩好奇問道。 劉淵崖并沒有點頭,他猶豫了一下,又接著說道:“至少要走到你到過的地方看看你所見的風(fēng)景吧?” “小小年紀(jì),想得也太多了!”蕭若佩輕笑道:“那你就要更加努力才行,我可是看過了太學(xué)院考試現(xiàn)場的人,還有登上長生閣七層的資格,你要追上我,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那,哥你能帶我一起去遠(yuǎn)行鎮(zhèn)嗎?”聽到蕭若佩語氣松動,劉淵崖雀躍起來。 卻得到一句冷冰冰的回應(yīng):“不行!” 剛才還有說有笑呢!劉淵崖又將目標(biāo)放在另一處:“武靈天光…” 蕭若佩考慮到天光禮學(xué)堂應(yīng)該不上課了,倒是可以考慮帶劉淵崖去見識一下… “你可以想辦法找一枚天光令,能夠找到,我就帶你去。”這個條件對于一個小孩子來說有很大難度,但是蕭若佩不想劉淵崖有特例,其他武者要天光令才有資格去看天光出現(xiàn),劉淵崖也必須有一樣的條件。 “你保證?”劉淵崖似乎頗有自信的樣子。 就當(dāng)是他想要踏上武道的考驗吧,蕭若佩點了點頭:“我保證?!?/br> 只見劉淵崖手伸進(jìn)兜里面摸索了一會,伸出手之后,他的掌心多了一枚玉片,白如鵝羽,映著鎮(zhèn)里燈火天上月色,盈盈光華在玉片上流轉(zhuǎn)。 “哥你說過的話不能反悔?。∥疫@有一片,好不容易從言叔那里求來的呢!” 昕言倒是留下了不少難題! 蕭若佩臉都繃緊了,卻不好在小孩面前表示出來,而且話也說過了,不可能立刻就反悔,只能點頭道:“等到時候我?guī)闳グ?。?/br> 劉淵崖頓時高興地歡呼起來,蕭若佩趕緊叫住了他:“別太張揚了,現(xiàn)在天光令已經(jīng)成為了這場武道風(fēng)波的源頭,你一個小孩子有天光令的事情傳出去,肯定會引來他人暗中覬覦?!?/br> 劉淵崖聞言趕緊將天光令重新收好。 “咱們快回去吧,我得找個地方藏起來。” 蕭若佩笑了笑,跟著劉淵崖走向了遠(yuǎn)處他還不曾熟悉的新家。 李鯉問過他給這個世界留下了什么,蕭若佩知道至少有一個人把他留下的東西記住了。 那個人正在跟著他的腳步穩(wěn)步前行著,并且走出了一條完全跟他不一樣的路。 雖然是新房子,蕭若佩這一晚卻睡得很安穩(wěn),第二天早早起床,準(zhǔn)備好一切之后,就來到了青玄宗。 兩個少女等候他已經(jīng)許久,因為按照計劃,他本該昨晚就到了的,現(xiàn)在卻延誤了一整個晚上。 聽蕭若佩解釋了緣由之后,少女沒有計較他遲到的事情,只說了下次再這樣必須先說清楚便簡單揭過。 之后三人做好了準(zhǔn)備,蕭若佩利用地脈挪移,瞬息之間從青玄峰轉(zhuǎn)移到了天屏山上。 蕭念竹和他算是舊地重游,蘇流穗?yún)s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在天屏山武道大會之后開始聲名遐邇的高峰。 在蕭若佩眼中看來,眼前的景象也不再是記憶里的模樣,天屏山在皇玉天一紙開山之后已經(jīng)崩塌,早就面目全非了,山下遠(yuǎn)行鎮(zhèn)更是在半年時間里,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變化。 蘇流穗看得目瞪口呆:“這就是意境武者的力量嗎?” 雖然她以前沒有到過天屏山上,不知道山頂風(fēng)景究竟如何,但也能夠看出巖層的斷裂,腳下碎石遍地,明顯就是經(jīng)歷過一場劇烈的波動,導(dǎo)致了整個天屏山頂被翻了一遍。 還有中間那道觸目驚心的裂痕,無不彰顯著那一場武道大會的激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