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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嶠突然轉(zhuǎn)過頭,虛弱地朝她笑了笑。 “我只是……不想再讓你擋在前頭?!?/br> 第71章 只有一個(gè)霍滿月 回了云府, 倒是玉茗第一個(gè)沖出來。 “姑娘,姑娘你怎么樣了?” 她被加了麻藥的針射中,又被推出馬車外, 一醒過來便立刻回了云府報(bào)信, 才知道車夫慶叔早在她之前已著了同樣的道, 此刻兩人精神都還好,只是玉茗不巧又摔到了頭,回來看了大夫,額上扎了一圈白紗, 隱隱還滲出血痕來。 滿月一見便嚇了一跳:“我沒事, 玉茗jiejie你的頭……” “只是擦破點(diǎn)油皮,養(yǎng)兩天就好了。”玉茗摸了摸白紗, 頗有些無奈:“我這頭也不知怎么了,三天兩頭出狀況, 再這樣下去, 遲早有一天撞成傻子……” 滿月滿心愧疚:“都是我害的。” “怎么能怪姑娘你?”玉茗安慰著,一轉(zhuǎn)念又想到去公主府救人的云嶠:“公子呢?怎么沒回來?” 恰在此時(shí), 趙鳴已指揮著幾名內(nèi)侍將云嶠從馬車中扶下來:“都小心些,若將云相磕著碰著, 仔細(xì)你們的皮!” 滿月回頭看了一眼, 忙吩咐玉茗:“玉茗jiejie,你跟慶叔先回家吧, 別叫初七玉珠惦念, 阿嶠哥哥被長公主灌醉了, 我得留下來照顧他?!?/br> 說完便急匆匆往后廚走:“……我先去給他熬醒酒湯!” 玉梨燒酒性本就烈,后勁也足,云嶠醉得厲害, 在回程時(shí)已吐得昏天黑地,到家時(shí)整個(gè)人更是昏昏沉沉,喝了兩碗醒酒湯都吐了,滿月見他難受得不得了的模樣,心疼得直抹淚,卻也沒有辦法,只能一遍一遍熬好醒酒湯送到他唇邊,折騰到下半夜時(shí),才稍稍好過了一些。 趙鳴見云相終于無事,才甩著拂塵回宮復(fù)命,滿月也是懂規(guī)矩的,親自包了賞封送出去,絲毫不在意他內(nèi)侍身份,真心誠意行了禮謝他,倒讓趙鳴也感動了一回,只說不敢居功,若來日有閑,便進(jìn)宮向永昭帝謝恩才是。 滿月回來時(shí),見云嶠已經(jīng)沉沉睡去,只是睡得并不安穩(wěn),大概是酒后發(fā)熱,身上蓋的被子被撥在一旁,一頭墨發(fā)散亂不堪,連衣襟也被他自己扯開,露出一截玉般鎖骨來。 她連忙上去,想替他將被子蓋好,手剛伸了一半,便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阿嶠哥哥……”滿月沒想到他這種時(shí)候了還醒著:“是我,滿月?!?/br> 云嶠微睜著一雙桃花眼,眼神卻有些遲鈍,仿佛認(rèn)個(gè)人都要思考半天一般,好容易才將她放開了。 “滿月?”他聲音有些沙啞。 “嗯,”滿月應(yīng)了,又問:“阿嶠哥哥覺得怎么樣了?還難受嗎?” 云嶠想了想,果然點(diǎn)點(diǎn)頭:“……渴?!?/br> 滿月便他輕輕扶起,身后墊了個(gè)大迎枕,將爐子上溫著的醒酒湯又倒出一碗來,舀出一勺吹涼了喂他。 云嶠只喝了一口便皺眉:“這是什么?” “醒酒湯,”滿月對酒醉的人一向有耐心:“我只會煮蘿卜水,這湯是府上大夫給的方子,加了葛根陳皮熬的,據(jù)說更有效一些?!?/br> “好難喝,”云嶠蹙了眉,語氣有些委屈:“我不喝這個(gè),你倒些清茶給我漱口?!?/br> 滿月本來以為他已經(jīng)清醒了,見他神態(tài)不對,才發(fā)覺他恐怕還在醉中,只好答應(yīng):“那阿嶠哥哥等一等,我去給你倒茶?!?/br> 溫?zé)岬牟杷箒恚茘粴夂攘藵M滿一杯,才停下來。 “還渴嗎?”滿月問。 云嶠將身子倚回枕上,看著她笑,半晌才低聲道:“……一見你便又渴了?!?/br> 這人自從當(dāng)了丞相,好容易正經(jīng)幾天,誰知喝了點(diǎn)酒又不正經(jīng)起來,滿月紅了臉:“阿嶠哥哥好生歇息吧?!?/br> 她轉(zhuǎn)身要走,卻被云嶠一伸手拉住了袖子:“滿月別走?!?/br> 他眼眶微濕,平日的清冷矜貴勁兒不知上哪去了,竟有些泫然欲泣的模樣:“……別離開我?!?/br> 滿月哭笑不得:“阿嶠哥哥,你先放開我……總得讓我將杯子放回去呀!” 云嶠卻死活不放:“那我放了,你還會回來嗎?” “會的會的,”酒醉的人沒法講道理,滿月只能滿口答應(yīng):“我今晚哪兒也不去,就在這里陪著阿嶠哥哥?!?/br> 云嶠這才放心地松了手,見她將茶杯放回桌上,還抱著錦被貼心地往里挪了挪:“外面冷,滿月睡這里?!?/br> 滿月咬牙婉拒了他的好意:“不用,我睡旁邊榻上,阿嶠哥哥要什么,一叫我就能聽見的?!?/br> 云嶠立刻掀開被子要往下走:“那我去你那邊睡。” “你別……”醉后的人最怕受風(fēng)著涼,滿月急得連忙上前按住他:“罷了,我就在這里好了吧,祖宗誒,你快蓋好被子,別再亂動了!” 云嶠像是得逞了的小孩子,高高興興將她拉上床,自己卻仍舊不睡,單手撐著頭,只看著她笑。 滿月將身子緊緊貼在床鋪邊沿不敢亂動,又被他笑得心猿意馬,只得試圖說說話,分散他注意力:“阿嶠哥哥笑什么?” “今日滿月跟長公主說,你什么都沒有,只有對我的喜歡,是不是?”云嶠道。 滿月瞬間低了頭,假裝咳嗽起來:“沒,沒有啊。” “我都聽見了?!痹茘?。 他原就記憶超群,哪怕是醉中,也背書一般,將那段話原封不動背了出來:“……我霍滿月,無才無貌,卑賤如泥,唯一有的便是對阿嶠哥哥的喜歡,殿下若殺了我,倒是對我的成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