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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女配自救手冊(快穿) 第10節(jié)

    馬車在夜里朝著幽翠湖奔去,秋梨宴這會兒早就開始了,元嘯永本來不會來這種宴席,畢竟他好歹現(xiàn)在也是兵部尚書之子。

    但是公主專程托人約見,他不敢不來。

    元嘯永今日還特地帶了云麗姝來,他再怎么不聰明,也猜到了這次公主為什么約見他。

    怕是因為前幾日黎宵那個陰貨,把狀告到了公主的面前,一個罪臣之子,靠著鉆女人的裙底,居然還敢跟他叫板了。

    他就不信,公主再怎么得圣心,再怎么肆意妄為,她還能攔著他娶妻不成?

    為了個罪臣之子,得罪了兵部尚書,這買賣劃不劃得來,想必公主心中也不是沒數(shù)的。

    而秋梨宴開了這么久,馬上要到戌時,公主竟然還沒出現(xiàn),元嘯永面色不太好,懷疑自己被耍了。

    連巴結(jié)上來的公子和水波含情看向他的世家小姐,都沒有心情應(yīng)付了。

    “永郎,張家小姐叫我過去,我……”

    “去吧,去吧,”元嘯永手中捏著茶盞,看也沒有看一眼他身側(cè)溫聲同他說話的云麗姝。

    云麗姝說了一半的話被粗暴打斷,溫婉的表情凝滯了一瞬,但很快,她便悄悄離開了元嘯永的身邊。

    元嘯永本來不喜歡云麗姝這種端莊規(guī)矩的女子,但是一年前,一次他飲酒回家,正撞見了云麗姝和一群小姐從一處繡閣出來,當(dāng)時她著了一身紅裳,笑得很開心。

    轉(zhuǎn)頭看向元嘯永的時候,顧盼神飛,那同所有世家小姐一樣千篇一律的刻板拘謹(jǐn)被這一笑給盡數(shù)打碎。

    元嘯永不知是當(dāng)時的酒力太沖,還是那日的艷陽太過明艷,這一幕他惦記了好幾天。

    不過他本來沒打算招惹云麗姝,畢竟那時候他父親才剛剛被提拔不久,他家中所有人恨不得每日拿個尺子丈量著說話行事,生怕一個不慎被旁人抓住把柄大作文章。

    而云麗姝好歹是戶部侍郎之女,真的弄出事也很麻煩,不若花樓妓子來得讓他舒心輕松。

    但是自從他接手了護(hù)城衛(wèi)統(tǒng)領(lǐng)一職,前前后后,不知道多少人明里暗里,將他和前護(hù)城衛(wèi)統(tǒng)領(lǐng)黎宵做對比。

    他一個罪臣之子,居然還敢明目張膽地在皇城中晃悠!

    甚至有次見了他,居然目不斜視不行禮!

    若不是他是妙婉公主的貼身護(hù)衛(wèi),而妙婉公主是個人盡皆知的瘋狗,逮誰咬誰,咬誰誰死,元嘯永早就教訓(xùn)黎宵了。

    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又恰好知道云麗姝是郭妙婉的未婚妻。

    同僚告訴元嘯永,云麗姝和黎宵是自小青梅竹馬,早早定親,黎家沒落,云家也沒有取消婚約。

    又好死不死,在一次游湖,元嘯永碰巧遇見了云麗姝和小姐們?nèi)R中進(jìn)香回來,他又瞧見了她一身素白,襯得那端莊溫婉的眉目清冷不可攀折。

    他才忍不住下手了。

    不過下手之后,元嘯永發(fā)現(xiàn)云麗姝并沒有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不可攀折,還沒等挑起元嘯永的興致,就弄上手了。

    她也果然如元嘯永想的一樣無趣,他不耐煩和這樣無趣之人牽扯,卻不料胡混了兩回,她居然有了身孕,還妄想嫁給他。

    那時候元嘯永連和她來往都是偷偷的,哪敢啊,只好設(shè)法哄她喝了落子湯。又滿口甜言蜜語哄著她沒有尋死覓活,這件事才算壓下去。

    不過在他想要甩了她的時候,云麗姝不知跟誰學(xué)的,突然開竅,床榻之上比妓子還豁得出去,倒是幾次便讓元嘯永愛不釋手了。

    到現(xiàn)在是真的動了娶她的心思,他父親在朝中也稍稍穩(wěn)固,元嘯永這才出面用云麗姝的名義約見黎宵。

    當(dāng)著黎宵的面,是沒少羞辱他,痛快極了,誰說自己比不上他?

    黎宵現(xiàn)在是個屁!

    不過他之所以見黎宵,羞辱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弄得難看,想要黎宵知難而退,主動解除和云麗姝的婚約。

    誰料道這個沒骨氣的玩意,被他羞辱的時候隱忍不發(fā),居然告狀告到公主那去了!

    元嘯永越想越氣,“哐當(dāng)”一下將酒盞砸在桌上,身側(cè)正想要同他這個現(xiàn)在炙手可熱的兵部尚書之子攀談的人,見他這樣頓時縮回去了。

    而郭妙婉正是這時候,被婢女扶著,款款朝著元嘯永這邊走過來。

    元嘯永抬眼朝著郭妙婉看去,臉上未散的怒氣變?yōu)橐黄瞻住?/br>
    郭妙婉他總能在歡場上碰見,男子都沒她玩得開,沒有她的花樣多。

    但是郭妙婉有個禁忌,那便是只玩妓子,不碰官家公子,也沒有官家公子敢把心思動到她這活閻王的頭上去。

    因此一起玩歸一起玩,元嘯永可沒敢怎么仔細(xì)看過郭妙婉。

    但是今日月亮已經(jīng)半圓,清輝灑在庭院之中,同幽幽暗暗的跳動的燭光遙相交映,美人自月下款款而來,端的是好一番金尊玉貴,國色天香。

    郭妙婉生得明艷非常,一般這種長相,很容易便能勾起男子的戲玩之心。

    但是郭妙婉乃是在皇宮之中長大的公主,被眾星捧月,眉宇間沒有半點(diǎn)媚人之態(tài),眼角眉梢都是居高臨下的盛氣凌人。

    她是被精心培育出來的牡丹,開在尋常人連看一眼都是恩賜的暖室之中。

    她不像云麗姝那樣溫婉清冷,如水中青蓮,看上去不可攀折,引人想要知道攀折之后是什么模樣。

    郭妙婉哪怕她生得艷麗如火,盛放到極致,她這朵花也不是為任何人而開的,更沒人敢攀折。

    因此元嘯永也只敢放肆地看了那么一眼,就趕緊走到了亭子邊上,撩了下衣袍,邁步下石階,躬身恭迎。

    “是本公主來晚了,元統(tǒng)領(lǐng)無需多禮?!惫钔耖_口,聲若夜鶯輕啼。

    元嘯永正要起身,手臂之上輕柔搭上了一只纖細(xì)無骨的柔荑。

    元嘯永整個人都僵了一下,弓著身沒敢直腰,他不知道郭妙婉這是什么意思。

    郭妙婉身側(cè)攙扶她的婢女,頓時后撤一步,給元嘯永騰出了左側(cè)的位置,他才恍然,這是讓他扶著她的手走路……把他當(dāng)成小太監(jiān)使了。

    元嘯永有點(diǎn)窩火,但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盡職盡責(zé)地扮演小太監(jiān),托著郭妙婉的手臂進(jìn)了涼亭。

    彈幕之上又開始品評元嘯永,說他一看就是個當(dāng)太監(jiān)的好苗子,長得白面無須靠不住,你看,屁股撅得多帶勁兒啊。

    而眼睜睜看著郭妙婉把手搭在元嘯永手臂上的黎宵,眉心飛快地蹙了一下。

    元嘯永方才看郭妙婉的視線明顯冒犯,她還扶他的手臂……她打扮了快一個時辰,是給元嘯永看的?

    郭妙婉進(jìn)了亭子內(nèi),周遭的人一見她來了,之前企圖和元嘯永搭話的,全都作鳥獸散,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但是又忍不住好奇,妙婉公主來這秋梨宴之上做什么?

    花樓的公子滿足不了她的胃口,她開始要對世家公子下手了嗎?

    這可如何是好,誰能扛得住她的威逼利誘??!眾人里三層外三層地悄悄地徘徊在遠(yuǎn)處圍觀不去,連相看合適的對象都沒有興致了。

    辛鵝和甘芙守在亭子邊上,郭妙婉帶來的侍從,包括黎宵,都離得稍稍遠(yuǎn)些,在能夠聽到對話和動靜,方便一旦郭妙婉有危險,隨時沖進(jìn)來的位置。

    很快亭子里只剩下元嘯永和郭妙婉。

    郭妙婉在亭子里面的桌邊坐下,桌子上擺著瓜果點(diǎn)心,精致的小食。

    郭妙婉端起桌上的一個酒盞,湊到了鼻翼聞了聞,沒興致地放下了,酒也很差。

    元嘯永卻呼吸都緊了片刻,因為郭妙婉送到鼻翼嗅的酒盞,是他之前用的那一個!

    “元統(tǒng)領(lǐng)坐啊,”

    郭妙婉抓了一個梨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余光見元嘯永坐下了,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今日耽擱你的時間了,不過請你來,也只為滿足好奇之心而已,無需緊張。”

    元嘯永脊背挺直,郭妙婉越是讓他不用緊張,他就越是緊張。

    他心里甚至在想,要是郭妙婉等會威逼他和云麗姝分開,他要不要順勢而為,和云麗姝撇清關(guān)系。

    但是郭妙婉卻把手里的梨子拋起了一下,接住之后,又湊到鼻尖聞了聞。

    像鈍刀子在割rou一樣,把元嘯永給割得坐立難安,險些沉不住氣。

    彈幕這時候也有些繃不住地刷起來。

    論節(jié)奏的把握,我只服公主和墻。

    真的,我感覺她再不開口,元嘯永要順著凳子滑到桌子下面去了。

    她難道就是來玩梨的嗎?

    樓上2333,玩黎在家玩小黎子就行了,何必跑這么遠(yuǎn)。

    你們不對勁兒,你們是不是忘了這是改造直播,怎么都開始為虎作倀!

    哈哈哈哈哈還有黎宵黨啊……

    彈幕自顧自刷得歡快,郭妙婉卻終于把梨子扣在手心,側(cè)頭笑著問元嘯永,“這個吃著酸嗎?”

    元嘯永等了半天,等來了這么一句,嘴唇都顫了兩下。

    這就好比千軍萬馬兵臨城下,圍困城中百姓三十天,不進(jìn)攻也不撤,終于有動靜了,卻是支起了一個臺子,圍城的敵軍將領(lǐng)跳起了鋼管舞。

    太sao。

    “臣……不知道?!?/br>
    元嘯永說:“臣還沒有嘗過?!?/br>
    郭妙婉看著他,嘴邊的笑意未變,說:“這不像你,元統(tǒng)領(lǐng)不是最是嘴饞嗎?連人家的未婚妻也要嘗嘗滋味,這梨子擺在這里,你卻不嘗嘗?”

    “難道當(dāng)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搶嗎?”

    郭妙婉沒有出現(xiàn)的時候,元嘯永內(nèi)心不憤的想著這件事兒她管不著,名不正,言不順,他不必要多么怕她。

    但是現(xiàn)在后背的冷汗已經(jīng)快浸透內(nèi)衫,他恨不得跪下請罪了,可是男女之間你情我愿的事情,黎宵和云麗姝也只是定親,沒有成婚。

    他何罪之有啊!

    “公主,殿,殿下?!痹獓[永咽了口口水,看向她說:“我與云麗姝是兩情相悅,云麗姝與黎宵也只是定親,況且黎宵是罪臣之子,云麗姝要與他退親,那也是……”。

    他對上郭妙婉意味深長的視線,卡了一下,剩下的話就都忘了,張了張嘴,像一條渴水的魚,快窒息而死。

    “那也是人之常情?!?/br>
    郭妙婉為他補(bǔ)全了下面的話,然后笑著說:“元統(tǒng)領(lǐng)別緊張啊,本公主今日又不是來興師問罪的,都說了只是好奇罷了?!?/br>
    “元統(tǒng)領(lǐng)現(xiàn)如今春風(fēng)得意,云家小姐對你傾心當(dāng)數(shù)尋常?!?/br>
    郭妙婉說,“本公主只是好奇,云家小姐婚約在身,雖然黎家沒落,卻也未曾落井下石,更沒有聽說過有退親之意。”

    “你是什么時候和她勾搭成jian……哦,不,”

    郭妙婉輕笑了一聲,改口道,“和她‘兩情相悅’的?”

    兩情相悅四個字,郭妙婉咬得很重,卻更像是嘲諷。

    元嘯永那張小白臉更白了,他覺得自己要完,公主這咄咄逼人的樣子,擺明了是要為黎宵出頭。

    要是他父親知道了他為了一個女人,惹了妙婉公主,怕是要把他管不住的下半身,親手切了送他進(jìn)宮做太監(jiān)!

    “殿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