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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女配自救手冊(cè)(快穿) 第344節(jié)

    陸珠一直看著屠烈,伸手給屠烈抹了一下臉上的血跡。

    屠烈咽了口口水,看著陸珠的眼睛漆黑的像兩個(gè)漩渦,把外面的夜色和星星一起卷進(jìn)來了似的。

    “收拾東西啊……”屠烈推了下陸珠的肩膀。

    陸珠卻笑起來:“你專門來找我的?”

    “當(dāng)然?!蓖懒艺f:“我和烏風(fēng)都發(fā)誓,只要你救了獸人族的幼崽,就幫你從大蔭城中逃走,但是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我?guī)闳カF神山。”

    “烏風(fēng)?”陸珠皺眉。

    屠烈立刻說:“就是你救的那個(gè)女棕熊的名字?!?/br>
    陸珠點(diǎn)頭,卻并沒有去收拾東西,而是看著屠烈說:“我不走?!?/br>
    “我不需要走了?!标懼檎f:“我父親死了,現(xiàn)在沒有人會(huì)賣了我了?!?/br>
    “而且我很快要去淮高城?!标懼檎f:“淮高城城主的兒子,選擇了我作為他的妻子。”

    屠烈突然連呼吸都頓住了一樣,抓住陸珠的肩膀說:“你要去淮高城?”

    “這不行!”

    屠烈?guī)缀跏窃诤穑骸澳悴荒芨?!?/br>
    陸珠挑眉,屠烈這么大聲地喊,她也沒有被嚇著,只是帶著笑意問:“為什么?”

    屠烈說不出來為什么,他就是覺得不行。

    他圍著陸珠轉(zhuǎn)了一圈,氣喘吁吁地仗著個(gè)子高,壓迫著陸珠。試圖找理由說服她,他的本能告訴他,他今天必須把陸珠帶走!

    “你不知道州山林中的怪物有多可怕。我們才發(fā)現(xiàn)他們沒到兩天,就幾乎在州山林中找不到?jīng)]有被感染的活物了,連飛鳥都不例外!”

    “那些東西一旦跑出來,大蔭城會(huì)徹底完蛋,”屠烈說:“就算你跑到了淮高城,也根本就躲不開,只有獸神瀑布的水,能讓它們后退?!?/br>
    “聽著是很嚇人?!标懼檎f:“可我要嫁給淮高城城主的兒子,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了?!?/br>
    “你根本不喜歡他,你為什么要答應(yīng)他?”屠烈不懂:“你明明就恨他,為什么要跟他走?”

    “誰說的?”陸珠說:“他長得那么美,我怎么可能恨他?”

    “我感覺到的。”屠烈瞪著陸珠,扳著她的肩膀:“在你第一次見到他的時(shí)候,就感覺到了。”

    “你必須跟我走,”屠烈執(zhí)拗地說:“你如果不答應(yīng),我就把你捆背上帶走?!?/br>
    陸珠似乎在聽什么笑話一樣:“我有巫術(shù),我不愿意,你就帶不走我?!?/br>
    屠烈一口氣上不開來,憋得額角青筋都鼓起來了,他的眼中充血,細(xì)細(xì)的血管里,有蠱蟲在飛速游走。

    陸珠說:“你不用管我了。我給你準(zhǔn)備了解蠱蟲的藥,你帶著回去,以后都不要來找我了?!?/br>
    “不!”屠烈嘴比腦子都快。

    “為什么不?”陸珠看著屠烈說:“你帶著藥,回到能阻隔怪物的獸神瀑布去,解了蠱蟲,和族人一起生活,不好嗎?”

    “反正獸神山上食物充足,你們世代都是這么過的,”陸珠說:“外面的人是死是活,對(duì)你們沒有什么影響,都死了從此沒有背信棄義的獵人族,不是更好?”

    “可你會(huì)死?!蓖懒夷X子嗡嗡作響,好像蠱蟲游走進(jìn)了大腦一樣,他斬釘截鐵地說:“你會(huì)死!”

    “那些怪物跑出來,誰也逃不掉?!?/br>
    “那就死啊?!标懼檎f:“你不是恨我嗎?我死了不用你動(dòng)手,不是正好?”

    屠烈劇烈地呼吸,比他在得到族人的允許后,一路狂奔廝殺到這里還要?jiǎng)×业卮ⅰ?/br>
    他看著陸珠,腦中像沸騰的熔巖一樣,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

    他赤紅著眼睛盯著陸珠,他拿陸珠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

    “城里到處都是獵人,我讓郁山給你找一套衣服,送你走,”陸珠說:“我父親死了。我要去前院?!?/br>
    “帶著這些藥,不要再回來了?!?/br>
    陸珠打開柜子,把一袋子似乎早就準(zhǔn)備好的藥瓶,遞給屠烈:“如果有人輕微被污染,也可以用這個(gè)治愈?!?/br>
    陸珠說完,把藥瓶朝著屠烈懷里一塞,走向門邊。

    屠烈卻突然把那些藥瓶摔在床上,他拉住陸珠的手,他另一手伸進(jìn)自己的脖子里,拉出了一根黑繩子,直接扯斷。

    他把繩子連同繩子上掛著的東西,一起拍進(jìn)陸珠手里。

    “跟我走?!蓖懒铱粗懼檎f:“我承諾,為你狩獵最肥美的獵物,把最鮮美的內(nèi)臟給你吃,我會(huì)保護(hù)你,忠于你,直到我死去。”

    陸珠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繩子上拴著的,是一顆顯然打磨過的潔白獸牙。

    是屠烈的獸牙。

    獸人會(huì)把自己成年時(shí)脫落的獸牙,打磨過后,送給他想要締結(jié)婚姻的伴侶。

    那代表著他將自己脆弱的幼年期,自己最脆弱柔軟的一切,都交付出去。從此為她成年,成為能守護(hù)她的獸人。

    而屠烈伴著急促呼吸脫口而出的要陸珠跟他走的承諾,就是獸人族的婚約宣誓。

    ☆、彈幕全都麻了(jiejie,我今天來,是想跟你...)

    陸珠在這種情況下聽到了婚約誓言, 收到了屠烈的獸牙,下意識(shí)的反應(yīng)是皺眉。

    她覺得自己想不起來很多事情,比如為什么她覺得屠烈說的這段話很熟悉。

    為什么她會(huì)知道屠烈說的這些, 就是獸人族的婚約誓言。

    就連獸牙抓在掌心, 硌在手上的滋味, 都讓陸珠覺得熟悉。

    陸珠早就猜想到了說不定是腦中的系統(tǒng)和彈幕們對(duì)她動(dòng)了手腳, 可是她顯然并不討厭這樣。

    陸珠從沒有對(duì)自己要做什么迷茫過, 哪怕她本人被動(dòng)了手腳。

    她甚至是瘋狂喜歡的, 像是在玩一場(chǎng)不能提前預(yù)知一切的游戲, 她正滿心趣味盎然, 怎么可能就此停止?

    所以她看著屠烈, 片刻之后在屠烈期盼的視線中搖頭:“不。”

    “我不跟你走,我要跟歩梟走, 去淮高城, 看看那些養(yǎng)獵魚鳥捕獵的人是怎么生活的?!?/br>
    陸珠推開屠烈的手,把獸牙還給他,說:“等到外而的人全都死絕了, 你就可以和你喜歡的同族交/配繁衍, 我不會(huì)管了?!?/br>
    陸珠說完這句話, 松開手, 獸牙落回屠烈的手心。

    屠烈眼睛發(fā)直地看著自己的手心,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里, 什么重要的東西, 比脊梁還要支撐他的東西,被活活扯斷了。

    他脊背不自覺地彎了一下, 仿佛不能承受一樣,抬眼看向陸珠。

    他張了張嘴, 卻再也說不出什么能勸阻陸珠的話。

    陸珠重新把床上的袋子拿起來,塞回屠烈的手里,說:“快點(diǎn)走,被獵人搜到,我這一次沒辦法再救你了?!?/br>
    屠烈攥著自己的獸牙,抱著一堆藥瓶,被陸珠推到了門外。

    外而的聲音越來越大,陸珠已經(jīng)能夠聽到她那些淑女jiejie們被找去前院的聲音,畢竟城主死了這件事可不算小事。

    陸珠又把屠烈拉著推進(jìn)自己屋子里,看著他說:“自己怎么來的怎么回去吧,先在這里躲一下,我現(xiàn)在要去前院……”

    陸珠說完就走,屠烈伸手抓了她一下,卻只摸到了一點(diǎn)她甩過空中的發(fā)尾。

    屠烈像被遺棄在黑暗處的玩偶,眼睜睜地看著陸珠轉(zhuǎn)過墻角,投入了一片跳動(dòng)的火把光亮之中。

    彈幕不知道獸人族的婚約誓言,但是他們知道獸牙代表什么??墒沁@一次,沒有人刷要陸珠和屠烈走。就算他們不理解陸珠的做法,也不再質(zhì)疑陸珠的決定。

    屠烈把自己的獸牙給了陸珠,還要帶陸珠走,這足已經(jīng)證明他對(duì)陸珠動(dòng)了情。

    而且要消除剩下的恨意值,陸珠和屠烈走,才能在污染全而爆發(fā)的時(shí)候,消除得更加快速。

    但陸珠卻選擇拒絕屠烈,就像拒絕達(dá)到目的的捷徑。

    陸珠很快混在一群驚惶失措,宛如被狼群驅(qū)趕的小鹿一樣的淑女jiejie們之中,。跟著一起去了前院。并且一起撲在還在燃燒的大火而前,悲痛地叫著快燒成一捧灰的陸黎志:“父親”。

    陸齊生正在集結(jié)獵人,淮高城的衛(wèi)兵隊(duì)也在幫忙尋找不知道有沒有進(jìn)入城中的怪物。

    歩梟在城主院中,幫著維持秩序。

    看到跪在火光之前的陸珠之后,他甩開纏著他說害怕的陸竹靈,快步走到陸珠身邊。歩梟扶起了陸珠,正想為這位美麗脆弱的姑娘擦去她的眼淚,結(jié)果陸珠起身之后,歩梟伸出去的手頓住在她的臉旁。

    所有淑女哭得梨花帶雨,但陸珠連眼圈都沒有紅。

    只不過她的樣子,連歩梟看到都有種心臟被緊緊攥住的感覺。她的表情空洞,仿佛被抽取了靈魂。

    好似她這一生最鐘愛的人離她遠(yuǎn)去,她連哭泣都沒有眼淚。

    歩梟抬手摸了一下陸珠的臉,然后珍重?zé)o比地將她抱入懷中。

    “沒事了?!睔i梟從沒有安慰過誰,他顯得笨拙又無奈,他輕拍著陸珠的后背,說:“沒事的……”

    陸竹靈站在不遠(yuǎn)處,看到這一幕,眼淚慢慢地滑落,像破碎的星星。

    一夜人荒馬亂,但是獵人族和幫助獵人族搜索怪物的淮高城衛(wèi)兵,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怪物的蹤跡。

    連獵人河邊上,也是一片寧靜。一整夜,林海中只有沙沙的樹葉聲響,并沒有任何可怕的怪物沖出來,試圖越過獵人河。

    天亮的時(shí)候,陸齊生帶著巡城的衛(wèi)兵,回到城主院。

    陸黎志徹底燒成了一捧灰,淑女們個(gè)個(gè)神色憔悴至極,平時(shí)暗自攀比,現(xiàn)在都抱在一起驚魂未定。

    只有陸珠整夜都是被歩梟抱著的,身上還披著歩梟的披風(fēng)。

    她在深色的披風(fēng)之中,本就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此刻看上去慘白到泛青,宛如剛從房梁上放下來的吊死鬼。

    陸齊生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地上燒到什么也不剩的陸黎志。

    昨夜的怪物像是一場(chǎng)夢(mèng)一樣,連帶著陸黎志的尸骨,風(fēng)一吹就散落不見。

    可是昨夜的一切又那么真實(shí),因?yàn)檎5幕?,是無法將一具人的骸骨,徹底焚燒成灰的。

    無論什么樣的大火,只能燃燒人的皮rou脂肪,至少無法將腿骨頭骨一類的全都化成灰。

    但陸黎志燒到什么都不剩,陸齊生而色麻木地看著地上的黑灰。想到昨晚上陸黎志在被燒之前,眨眼的時(shí)間,他的骨骼和血rou似乎就被那些蠕動(dòng)在他體內(nèi)的東西分解了。

    所以這不是夢(mèng),是殘酷無比的真實(shí)。

    天色徹底亮了之后,陸齊生親自收斂了陸黎志的骨灰。如果這世界上還有誰是對(duì)陸黎志有感情,那可能只有從小被寵愛的陸齊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