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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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東問:“看誰呢?” 陸嚴皺眉:“幾點了?” “快打決賽了?!崩钛訓|說,“還有半個小時?!?/br> 現在還有決賽要打,賽前準備非常重要,到這個節(jié)骨眼,關乎到他們四個人的獎金,陸嚴不敢馬虎。 “算了?!标憞姥鎏扉L嘆,“完了又得負荊請罪。” 李延東笑了聲。 “至于這么苦大仇深嗎?”李延東問。 陸嚴聳了聳肩:“我可惹不起?!?/br> “還有你惹不起的?” 陸嚴笑笑。 李延東說:“最近艷福不淺啊,左邊一個教導主任的千金,右邊一個來歷不明的姑娘,你這哪世修來的?” 陸嚴緩緩吐出一口煙圈,道:“真他媽煩。” 李延東笑罵了一句,跟了上去。 網吧里許牧和張勛已經等在那,看到他倆上來揮了揮手。四面到處都是看比賽的人,你說一句他說一句,罕見熱鬧。 張勛等他倆走近,道:“你倆怎么來這么晚?” 李延東抬手擰了擰脖子,說:“急什么?!?/br> “急什么?!這可是錢好嗎?!?/br> 陸嚴走在后頭,笑的:“知道你愛錢,這么明目張膽的,總歸是不太好吧,萬一輸了跳樓去嗎?!?/br> 張勛:“呸呸呸?!?/br> 許牧也跟著“呸”了一聲,道:“再說把你閹了?!?/br> 李延東:“這想法不錯?!?/br> 陸嚴:“別得寸進尺啊。” 這話音剛落,網吧的負責人拿著公共話筒試了兩句聲音,所有人緩慢有序的安靜下來。這一安靜,意味著比賽即將開始。 張勛噓了一口氣:“還有點緊張怎么回事?!?/br> 陸嚴拍了拍張勛的肩膀。 比賽在二十分鐘后進行。窗外的夜黑的更沉,更靜。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了風,看起來有些要下雨的樣子。 煙霞巷里,一時響起些動靜。 外婆在廚房里喊著:“嘉嘉?!?/br> 沈嘉剛放下書包,還沒得及坐下,就心領神會的去院子里的晾衣繩上收衣服,看見孟真已經收在懷里。 她隨即喊回去:“我姐收了。” 倆人一邊往房間走一邊說話,孟真道:“今天回來還挺晚的,菜都涼了,外婆給你熱了兩回?!?/br> 沈嘉:“我逛了逛書店?!?/br> 孟真問:“明天禮拜天,不去學校吧?” 沈嘉“嗯”了一聲:“不去?!?/br> 孟真:“我打算明天帶外婆和陸奶奶去山里玩,你要不要去?” 沈嘉眼睛一亮:“我們四個?” “不然還有誰,陸嚴我不管啊,經費有限?!?/br> 沈嘉屁顛跟著:“管他干嗎?不管?!?/br> 她難得周末出去散心,放平時不是做作業(yè)就是看外婆和陸奶奶她們打麻將,特別是在高三,鮮少有這樣的時候。 回到房間,外婆端了熱菜進來。 沈嘉鋪好桌子,接過菜,又問孟真,道:“姐,你之前說要出去旅行,有沒有想好去哪兒???” 孟真想了想,說:“可能會去海邊?!?/br> 沈嘉皺眉:“海有什么好看?!?/br> “你可別推己及人啊。”孟真說,“咱倆情況不一樣,你從小海邊長大,jiejie我可是旱鴨子?!?/br> 沈嘉吐了吐舌頭。 外婆一直安靜的吃著飯,驀然停了筷子,道:“一個女孩子出門總歸是不安全,最好找個伴。” 孟真點頭:“知道?!?/br> “海邊那地方潮的很,待久了你就知道。你看你小姨和小姨夫常年待在那邊,想回來都不容易?!?/br> 沈嘉手掌撐著臉蛋,鼓鼓的:“他們是為了前途,有什么不容易的。” 外婆拍了一下她的手,沈嘉坐直了。 “你見過誰這么說自己爸媽?沒大沒小?!蓖馄泡p責,“當年要你留在海軍大院,你不是堅決不留嗎?!?/br> 沈嘉“切”了一聲,說的可憐兮兮,嘴里的話卻硬邦邦:“每天放學回家面對冷冰冰的房子,我才不要,他們忙他們的,我就只能和外婆你相依為命了,你不感謝我還批評我,那我走了啊?!?/br> 外婆哼道:“走吧,我還有你姐呢。” 沈嘉:“…………” 孟真笑:“你倆行了啊。” “我姐也要走了呢?” “你都要走了還管我。”外婆說。 沈嘉:“…………” 兩方對陣,志氣各勝一籌,都不喊輸。四目相對,一個眼神幽怨,一個老成持重,拌嘴之間,房子也有了鮮活氣。 不過片刻,院子里傳來陸奶奶熟悉的一聲。 ——“嘉嘉,你見陸嚴了嗎?” 第6章 燈籠山 聽見陸奶奶的聲,沈嘉從沙發(fā)上跳起來。 她可是知道陸嚴在網吧,但倆人的交情不能說這話。要說不知道,陸奶奶著急的樣子,她看著也不落忍。 想的這工夫,外婆已經出去聊上了。 沈嘉隨后跟著出去,聽見孟真道:“這個陸嚴,一天凈是不讓人省心,陸奶奶那么一大把年紀,還要給他cao心,都十八歲的人了怎么跟個沒長大似的。” 沈嘉:“姐,你還別小看他。” 陸奶奶拉著外婆的手,說了兩句話,看向沈嘉道:“嘉嘉,你實話實說,那臭小子現在哪兒?” 沈嘉看這架勢,實話實說免不了那貨又得挨揍,便道:“陸奶奶,我真不知道他在哪兒,不過下午在書店門口見過他?!?/br> “他要去看書,我還不如買彩票呢?!标懩棠虤獾?。 孟真笑了:“這樣吧陸奶奶,您和外婆說說話,我?guī)Ъ渭纬鋈フ艺遥憞榔綍r挺聽話的,您別著急,他不會亂跑。” “哎呦,老姜啊,你家這真真咋這么會說話。” 外婆要笑不笑:“走,咱進屋?!?/br> 入夜后的巷道萬籟俱寂,院子里除了風就剩她們姐倆。菜園里的紅辣椒掛在細細的枝干上,被屋里落出來的光照的明亮。 孟真抬頭看她:“走吧?!?/br> 沈嘉猶豫道:“我不想去?!?/br> 孟真拉過她的胳膊,說:“走吧,就當散散心,我一天悶在家也挺無聊,順便看看他在干嗎,老姐我有的是辦法讓他乖乖回家?!?/br> “真的假的?” “假的?!?/br> 她們一路邊走邊說,孟真或許是太孤獨了,說了好多話。沈嘉第一次覺得,孟真辭職旅行這事不太靠譜,做人總得有個時間概念,有規(guī)則感,享的了一時的悠哉,不代表永遠平靜不問世事,你總得和人打交道,否則遲早憋出病來。 她在夜光里看向孟真,有一種虛無,不是安定。 很快到網吧門口,從下看上去,窗戶的燈還亮著,時而有些吵鬧,可見比賽并未結束,這個時候上去打斷,也不是好事。 沈嘉:“現在怎么辦?” 孟真看了看手表,說:“我在網上看他們這比賽了,最多再十五分鐘就結束,然后我們回家?!?/br> “不喊他了嗎?” 孟真:“找個借口和你溜達溜達,你還真以為要找陸嚴?他看著吊兒郎當,做事情挺踏實穩(wěn)重,打完比賽絕對第一時間回家。” 沈嘉:“姐,你真行?!?/br> 孟真借著路燈的光,看她,問:“你這都高三了,有想過明年讀什么大學,考什么專業(yè)嗎?” 沈嘉緩緩搖了搖頭:“沒想過?!?/br> “該想了?!泵险鎲?,“有喜歡的嗎?” “沒什么特別喜歡的?!?/br> “那就想想,你以后渴望做什么樣的工作,再決定你要選擇的專業(yè),這樣也比較穩(wěn)妥。別像我一樣,學了不喜歡的專業(yè),白白浪費了四年,到頭來什么都沒有。”孟真說。 沈嘉“嗯嗯”了一聲。 恍惚之間,樓上傳來一陣呼喊。 她們同時抬頭看過去,應該是比賽結束了。那喊聲震得窗戶都顫動起來,有附近人家打開窗看過來,想罵又沒罵,氣呼呼的關了窗。 孟真說:“如果明天他心情不錯,那就贏了。” 沈嘉賊兮兮的,狡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