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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強(qiáng)取豪奪后我?guī)蚺芰嗽诰€閱讀 - 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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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會(huì)是嚴(yán)凌?金城城破之時(shí),所有人都要她答應(yīng)蕭洵,唯有他握著她的手,他說,阿拂,別去,我寧可我死了。

    夜色越來越深,素箋上落滿了白梅,紅燭搖搖晃晃,看看就要燒到盡頭,手里的筆掉下來,崔拂沉沉睡去。

    蕭洵踏著夜色走來。

    原是不該來的,他既然下定決心折磨她,便該讓她像婢妾一樣,去他房中侍寢,可侍婢來報(bào),說她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房中,他到底還是不放心,到底又來了。

    踏進(jìn)門檻,侍婢們紛紛起身,待要去臥房叫人時(shí),蕭洵抬手止住,消無聲息推開里間的門,往臥房走去。

    迎眼看見崔拂坐在書案前,已經(jīng)睡著了,面前凌亂攤著幾張素箋,手中的筆掉在紙上,又光著一雙腳。

    蕭洵頓時(shí)怒起來,欲待責(zé)罵那些不盡職的侍婢,又怕耽誤了時(shí)間,害她凍著,連忙走過去,伸手拿起她的腳,摟進(jìn)懷里。

    把手心對著搓熱了,來回揉著她的腳心,她睡得很沉,讓他有些安心,至少她不會(huì)發(fā)現(xiàn),他對她依舊這么沉迷。

    卻在這時(shí),看見案上的素箋,畫滿了六瓣白梅,她的筆跡。

    蕭洵猛地握緊了刀柄。這圖案他見過,她從前的衣服鞋襪上多有這個(gè)圖案,知道是嚴(yán)凌與她之間獨(dú)有的圖案后,他把那些衣服全都燒了??蛇€是攔不住,她會(huì)在紙上畫,她會(huì)在心里想,她還惦記著嚴(yán)凌,哪怕他死在她手里,哪怕他死過一次還對她癡心不改,她都不在乎,她心里眼里,只有嚴(yán)凌一個(gè)。

    這個(gè)沒有心肝的女人!

    蕭洵重重甩手,崔拂受驚,猛然醒來,正對上他憤怒睜大的雙眼,夢中的情形驟然與此刻重疊,崔拂在驚慌中抓住他的衣袖,低聲喚他:“蕭洵。”

    手被狠狠甩開,蕭洵丟下她,站起身來:“起來!”

    滿心的情感都被打斷,崔拂怔怔的,抬頭看他。

    蕭洵繃著臉,帶著不自覺的恨意:“我都來了,你還睡著,怎么,是你伺候我,還是我伺候你?”

    崔拂默默起身,伸手為他寬衣,又被他一聲吼:“穿鞋!”

    羊皮小靴放在床前,崔拂彎腰去拿,起得太猛了,忽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連忙扶住床架。

    身子猛地一晃,蕭洵將她推倒在床上,手掌壓到光滑的錦緞背面,崔拂心里一緊,蕭洵卻并沒有跟上來,他單膝跪在床前,拿起她一只腳放在膝上,為她穿靴。

    崔拂低頭看他,他睫毛生得很密,似乎有好幾層,重重疊疊,讓他本就深刻的輪廓越發(fā)顯得分明,這讓她想起三年前在山洞里,追兵就在洞外搜索,他卻只管在她耳邊笑問:“你叫什么名字?”

    那時(shí)候她突然發(fā)現(xiàn),他有一雙那么好看的眼睛。

    “蕭洵,”崔拂在恍惚中,叫他的名字,“我……”

    她很想問問他,是不是也曾做過那些夢,她很想告訴他,她不想殺他,她從來都不想殺他,卻在這時(shí),聽見他幽幽涼涼的聲音:“叫錯(cuò)人了吧?”

    靴子穿好了,蕭洵放下她:“你是不是應(yīng)該叫嚴(yán)凌?”

    錚一聲,他拔刀一揮,崔拂本能地一躲,刀刃并不是向她,直直奔向書案,咔一聲,書案被從中劈成兩半,紅燭落地,素箋跟著落下,飄飄搖搖,落在燭焰上。

    上好的宣城紙,火苗一燎,迅速打卷,化為灰燼,蕭洵拿著刀,刀尖撥著明明明明滅滅的紙灰,一笑之時(shí),露出尖利的犬齒:“對著新夫,想著舊夫,崔拂,左右逢源,長袖善舞,果然是你!”

    無數(shù)沒說出口的話都噎在喉頭,崔拂怔怔看他,蕭洵便也看著她,壓低了眉,待要再說時(shí),門外傳來碧桃的聲音:“大王,鏡陵有加急圣旨?!?/br>
    蕭洵頓了頓,轉(zhuǎn)身走出去。

    接過圣旨,一目十行往下看,耳邊聽見碧桃壓低的聲音:“浣衣院今天送來的衣服里夾著字條,崔夫人看過后燒了?!?/br>
    果然,她還是騙他,蕭洵自嘲地一笑。

    回頭,隔著半開的門,看著屏風(fēng)上她的影子。

    當(dāng)初聽說她與嚴(yán)凌定了親,他什么都顧不得了,拋下所有軍務(wù),調(diào)集所有兵力攻打金城,他甚至還曾冒死潛入金城,想要帶她走,可老天沒給他機(jī)會(huì),嚴(yán)凌防范太嚴(yán),他到底沒能如愿。

    分開的三年里,他一直想著她,無數(shù)次回去找她,可她根本不在意,她嫁了嚴(yán)凌,她為嚴(yán)凌殺了他,重生一次,她還想替嚴(yán)凌殺他。

    蕭洵握著刀,冷冷說道:“安排下去,一網(wǎng)打盡!”

    這一夜眨眼即逝,崔拂沒再做夢,睜開眼時(shí),枕邊放著那件繡著梅花的小襖,浣衣院三個(gè)字沉甸甸的,立刻壓回心頭。

    崔拂起身,穿上了小襖,她得過去一趟,她得問清楚嚴(yán)凌,蕭洵的死,還有她的死。

    清晨空氣濕冷,崔拂梳妝已畢,走到門前,看向碧桃:“我要出去走走?!?/br>
    碧桃低眉順眼:“大王沒允準(zhǔn)夫人出門?!?/br>
    “這就是你要為我做的事,”崔拂看著她,“此事之后,一筆勾銷。”

    她邁步向外:“你也可以現(xiàn)在就去告訴殿下,把昨天的事說清楚?!?/br>
    她賭碧桃不敢,無論蕭洵如何磋磨,他對她的不同,碧桃清清楚楚。

    碧桃咬著牙,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到底沒有攔。

    出東屋,過排屋,往北再走幾步,便是浣衣院,月和蹲在門前洗衣服,看見她時(shí),驚喜地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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