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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外室她又嬌又釣 第19節(jié)

    他輕描淡寫的兩個字,打算將這座戲堂付之一炬,燒為灰燼。

    僅僅,因為他懷疑李游藏在里頭。

    或許,他是想用火將李游逼出來,或許,他是想直接把李游燒死在里面。

    但是玉察清楚,根本就沒有什么李游,她沒跟任何人見面。

    他到底要發(fā)什么瘋!

    第22章 .  最愛公主不愛我         戲堂的老……

    戲堂的老少爺們兒,立刻撲身過來,伏跪在游瀾京的腳下,不住地砰砰磕頭,直磕得地磚上血跡斑駁,讓人不忍心再看。

    “大人,大人冤枉?。 ?/br>
    “求求大人高抬貴手,饒了小民的這間營生吧?!?/br>
    “小民從中原顛簸遷徙到盛京,一心鼓足了勁兒將戲堂發(fā)揚光大,這間戲堂里的每一根柱子、屋瓦、影人,傀儡木偶、皮鼓樂器、話本兒,一把火燒了,伙計們的心就散了,再難重建了。”

    “只盼大人高抬貴腳,這家祖宗產(chǎn)業(yè),從太爺爺起就流傳至今,傳承到小人這輩的手上,哪怕香火斷了,命丟了,這份兒傳承都不能丟,今日的一把火,咱們何以有顏面去地下見祖宗!”

    “大人,真的不能燒啊。”

    有戲堂的伙計,想要拼死護住道具樂器,卻被士兵一腳踹開,直揍得鼻青臉腫,連滾帶爬。

    一排婦人跪在地上,哭天喊地,以淚洗面。

    “官爺,官爺您手下留情啊……”

    這是哪里來的無妄之災?好端端的,怎么就砸中了這間小戲堂?

    桌椅被掀翻,欄桿器具砸得稀爛,名畫書法撕毀個干凈。

    原先還熱鬧非凡的戲堂,此刻亂作一團,黑煙四起,士兵舉著火把進進出出。

    “別哭哭啼啼的!”

    戲班子的老爺訓斥了妻兒,他望著一生的心血,捶胸頓足,心如刀絞,卻是張開了口,發(fā)不出一聲嗚咽。

    能保住性命已屬僥幸,倘若大放悲聲,不知道又會招惹什么飛來橫禍。

    眼前的權(quán)貴男人,分明是個不講理的!

    倘若他性子來了,抬眼間滅頂之災,對于這種高位者來說,也如碾死一只螻蟻般輕易。

    玉察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幕,她眼底通紅,握住了游瀾京的雙袖,他有些驚訝,小小女子用的力氣如此之大,幾乎要將他的衣袖攥破。

    “為什么要牽連無辜……”

    “對于首輔來說只是破銅爛鐵不值一提,可是對于他們來說,是賴以糊口的營生,是幾代人的心血與傳承,一把火燒了,你讓他們怎么活?”

    游瀾京牽起一絲冷笑,雙袖一擺,揮開她的手。

    “姑娘,這是求人的態(tài)度嗎?”

    玉察的眼中已經(jīng)蓄滿了眼淚,她咬牙切齒,從口中說出來的,卻是委婉順從的哀求。

    “大人,一切都是我的錯,求您大發(fā)慈悲,給他們一條活路。”

    游瀾京慢慢撫弄著手上的扳指,眼底笑意盡收,望著她。

    “姑娘,你這樣,真的顯得我像個壞人?!?/br>
    “可是,今日一切,都是因你而起?!?/br>
    他捏著她的臉頰,盡是輕慢的欣賞之色,輕輕吐字。

    “這份兒因果怨債,咱們得一起背。”

    玉察知道,他是不肯放過這間戲堂了!瞬間,自責與絕望之色籠罩在臉龐,她被崔管事拖住,仍然死死地盯著游瀾京。

    那句歇斯底里的話,她甚至都不知道是自己脫口而出。

    “您何苦如此狹隘,與市井百姓咄咄逼人!”

    游瀾京臉色微變,眨眼間恢復如初,他寒聲吩咐。

    “給我燒得干干緊緊,一根木頭都不能放過?!?/br>
    玉察從未有過如此尖銳的時刻。

    從小被奉為貴人,被教養(yǎng)得如玉質(zhì)溫潤,敦厚的底蘊,打磨得水光順滑,從底子里沁出來那一份寵辱不驚。

    她是含蓄的,宛轉(zhuǎn)的,她的心中永遠是窗明幾凈、風和日麗的好春光。

    從沒有像此刻一樣,心中充滿了恨意與怨氣。

    她從不會說要殺了誰,哪怕在那流亡的半年,狼狽逃竄,心中只有謹記德行,可是現(xiàn)在,她的心頭,瘋狂地升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等皇弟平定叛亂,她要砍了游瀾京的頭!

    連她自己,都被這份突如其來的恨意,嚇了一跳,膽戰(zhàn)心驚。

    跟游瀾京待久了,原來也會沾染上他的戾氣。

    大雪中,馬車上。

    玉察掀起簾子,望著大火滔滔滾滾,火舌貪婪吞噬著升平戲堂的牌匾,最終,烏黑的牌匾轟然墜落,濺起一地火星子。

    見證過那滴淚的戲堂,最終淪為斷壁殘垣,一捧焦臭灰燼。

    玉察的臉上呆呆的,眼神喪失了輕盈的靈氣,麻木又失望至極,仿佛一個任人掌控的傀儡木偶,精氣神都被男人手中掌握的絲線,一絲一縷抽取盡了。

    她什么都保不住,連她自己都是任人宰割,只是男人掌心的小雀兒,喜歡就哄一哄,厭棄了就一腳踢開,份量輕若無物,她早該意識到。

    她怎么會如此天真,把一絲絲的希望放在他身上?

    身旁,傳來游瀾京若有所思的輕言細語。

    “原來,李游真的不在這里,是我錯怪你了?!?/br>
    聽到他說這話,她只覺得虛偽透頂!對他的厭惡到達了頂端。

    他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好像方才的針鋒相對,寸步不讓并沒有發(fā)生過。

    游瀾京蹲在她身前,像一只收斂了爪牙的大狼。

    他握著她的一雙手,眼底是隱隱的笑意。

    “公主的置氣,總是要許久才消解嗎?”

    他故作嘆息,將自己的額頭放在她的手腕上。

    “微臣,真的知錯了。”

    “知道冤錯了人,所以,微臣方才給了戲班子兩百兩雪花銀,夠他們?nèi)e處安家置業(yè)了。”

    “人非圣賢,孰能無錯,其實,微臣一向是沒有錯的,但是在公主面前,微臣什么都改。”

    玉察瞧也未瞧他一眼,她怔怔望著窗外的紛紛大雪,出了神。

    馬車骨碌碌地軋過綿軟的雪地,留下一道清晰的轍痕。

    車廂內(nèi),靜謐無言,兩人久久相對。

    終于,她開了口,話語透著看穿一切的淡然。

    “首輔大人,其實最清楚,世間之事,并不是都可以用銀兩擺平?!?/br>
    “譬如,你作惡多端,可以隨意踐踏他人的身體,卻無法求到一雙對你充滿真摯的眼睛,這就是你最好的報應?!?/br>
    每一字,每一句,都狠狠敲在他的心頭,令人心碎,一陣兒一陣兒地揪著疼,他仔細聆聽,臉上的神情,從未有過的認真。

    如果是之前的玉察,連“你放過我我就開心了”這種話都不敢說,唯恐他生氣。

    可是,現(xiàn)在的少女,明顯想觸怒這頭黑鱗大蟒。

    他知道,她想惹他發(fā)火。

    沒想到……比火氣更先抵達的,是情動。

    望著她這副高不可攀的圣潔模樣,真有一股沖動,壓在身下為所欲為,好好描上一副雪中落梅圖。

    他發(fā)現(xiàn),他這輩子,就這點兒出息了。

    游瀾京展顏一笑,兩根手指,探過了厚實的大氅,繁復的衣裙。

    玉察猛然攥住裙邊,低頭,頓時驚恐失色,羞憤交加,不敢相信他能做出這種事……還是在馬車內(nèi)!

    不要臉!

    干澀的生疼襲來,她身子癱軟,顫顫如驚弓之鳥,咬緊牙關(guān),握住他的手腕,直愣愣地望著他。

    可惜……他嘴角微揚,有用嗎?能阻礙半分嗎?

    “巧了,微臣,最愛公主不愛我?!?/br>
    馬車軋到石塊,一個震顫,疼痛加劇,她驚呼出聲,不由得往前微微一傾,而他順勢吻了上去。

    第23章 .  就要         游瀾京掀開車簾,望……

    游瀾京掀開車簾,望著外頭,天空漆黑,燈火搖搖晃晃,煙花燃盡的廢料與雪星子,款款吹亂在北風中,一片熱鬧散盡的萎靡。

    誰能料到,上個年節(jié),眼前的姑娘,還是金枝玉葉的順寧公主。

    他記得,在去年的生辰宴上,小太監(jiān)與宮女們低頭簇擁在她身后,仔細照料,生怕出一點差錯。

    三宮六院的嬪妃,陪她語笑盈盈,都巴不得將她抱在膝蓋上。

    似乎每回她的出現(xiàn),總是眾星捧月,天之驕子,大家都將她看得萬分貴重,令所有清貴公子自相形慚的存在。

    年輕的公子總低著頭,能與她說一句話,或者對視一眼,已經(jīng)心生無限歡喜。

    而他,哪怕位極人臣,也永遠只能站在遠遠的臺階下,多看一眼,都會遭到朝廷議論恥笑。

    現(xiàn)在呢?她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一個無人掛懷的孤女。

    她只有游瀾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