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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冷風(fēng)里,坐了一夜,石像一般。 翌日,姜漫沒有去學(xué)館。 她躺在床上不肯出門。 老臉都丟盡了。近期她都不想見到林見鶴。 崇文館。 蒙磊跟史岱煥昨夜找了很久,才打聽到姜漫去過的那家醫(yī)館,后又派人去侯府詢問,得知姜漫在府中,這才放下心回去了。 早上來到學(xué)堂,姜漫竟然沒有出現(xiàn),二人不由有些擔(dān)心。 林見鶴目光掃過史岱煥一旁的位子,情緒看不分明。 史岱煥糾結(jié)了一會兒,扭頭來問:“林兄,姜姑娘昨日究竟怎么了?后來你送她回府了嗎?” 林見鶴目光落在手中書卷上,漫不經(jīng)心道:“嗯。” “那她今日為何沒有來?是什么病癥?大夫如何說的?” 林見鶴腦海里又閃過昨夜里姜漫羞憤欲死的表情。 老大夫的聲音在耳邊回響:“她是姑娘家來月事了!” 他抬眸,盯著史岱煥,似笑非笑:“我為何要告訴你?” 史岱煥瞪大眼睛:“你這人!” 蒙磊忙將他架遠了:“史兄切勿沖動,沖動乃是大忌!” 下了學(xué),史岱煥挑釁似的,提高聲音對蒙磊道:“蒙兄,姜姑娘身體有恙,今日我們?nèi)ズ罡酵幌隆U靡矊⒎蜃拥脑拵Ыo她?!?/br> “好啊。”蒙磊摸了摸腦袋,憨笑道。 聞言,林見鶴沒說什么。 只史岱煥興高采烈與蒙磊走在路上,突然天將劫匪,史岱煥慘遭劫掠,最終只留得一套貼身衣物,不止冷得發(fā)抖,還只能等到天暗下來,方才偷溜回府。 回去后便抱著爹娘哭訴:“這幫賊人,太過分了!娘,快幫我找厲害的侍衛(wèi),太丟人了!” 他爹娘自是滿口答應(yīng)。 蒙磊對這套可太熟悉了。 他沖到林見鶴跟前:“你為何,又打史岱煥!” 林見鶴轉(zhuǎn)了轉(zhuǎn)茶盞:“我樂意?!?/br> 京墨正領(lǐng)著人將昨夜里林見鶴動手后的尸體處理,正好撞見蒙磊。 他看見那些尸體,臉色發(fā)白:“這是,這是——” 林見鶴視線未動,聲音有些冷:“該死。” 那些尸體死狀極慘,蒙磊看了一眼便渾身不適,立即扭頭。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林見鶴:“你怎可隨意殺人?” 京墨警告他:“蒙公子慎言。這些乃是行兇作惡之徒,殺人無數(shù),死有余辜。” 蒙磊訕訕:“真,真的?” 林見鶴不耐:“沒事就滾吧,免得惹我不高興連你也殺了。” 蒙磊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林見鶴心情好像,還不錯? 他難得聰明一回:“史兄他是個好人,你,你以后不要再打他了吧。” “滾!” 蒙磊灰溜溜被京墨掃地出門。 他嘀咕:錯覺,什么心情不錯。明明跟平日里一樣脾氣差。 姜漫才躲了一日,宮里當(dāng)天傳來帖子,皇帝賜大皇子出府,宮里有宴各家都得進宮拜見。 姜漫如今頂著永昌侯府嫡女的頭銜,不得不去的。 她只能抱著僥幸心理,這種宴會,林見鶴都不會出現(xiàn)。只要她不亂跑,應(yīng)該碰不上林見鶴。 她還不想見林見鶴。 太尷尬了。簡直是社死現(xiàn)場。讓她能躲幾日是幾日。 自從孟宵出事,侯夫人斷斷續(xù)續(xù)病著,姜柔的院子里沒有傳來聲響。 永昌侯失去孟府,忙著在朝中拉幫結(jié)派,鞏固權(quán)勢,姜漫也很少見到。 這次入宮,幾人站在一起,永昌侯用打量貨物的目光看她,孟玉靜拿看仇人的目光看她。 姜漫淡淡行了一禮,便爬上馬車。 到了宮門,各府夫人視線隱晦看孟玉靜一眼,嘴邊的話題轉(zhuǎn)了風(fēng)向。 孟玉靜臉色難看了一瞬,冷冷掃了姜漫一眼。 姜漫對著眾人淡淡一笑,走到同樣被孤立的趙君濯身邊:“趙姑娘,別來無恙,近來可好?” 趙君濯父親剛?cè)刖俾毑桓?,只是個六品的文職,是以并不能入崇文館與他們一起讀書。 趙君濯笑:“一切都好,姜姑娘氣色不錯。” 她是個聰明的姑娘,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姜漫如今成了侯府嫡小姐,身份高出一大截。 看見她走近趙君濯,幾個小官家的姑娘暗地里氣得咬牙。 姜漫視線掠過那幾位:“需不需要幫忙?” 她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睛。 趙君濯笑道:“不必。多謝姜姑娘。” “你也幫過我一回,需要幫忙不必客氣。”姜漫揮了揮手。 孟玉靜不耐煩地頻頻向她看來,警告她快些過去。 姜漫告別趙君濯走到她身后,跟著入宮。 “侯府什么地位,不要跟不三不四之人來往,沒得跌了我們侯府的身份?!泵嫌耢o冷冷道。 姜漫回答得敷衍:“知道了。” “你——”她哪里聽不出敷衍,姜漫只差拍著她的臉說:“知道了,閉嘴,長舌婦?!?/br> 她心里的火氣嗖地飆了上來。 若不是顧忌在皇宮,她定要收拾這無法無天的一頓。 “若不是我阿柔病著,輪得到你入宮?!彼妫澳憬o我老實一點。” 姜漫耳朵里都要起繭子了。阿柔阿柔,她且看著,你們的阿柔,連親生父母都殺,這樣一個人,不知道會給你們什么結(jié)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