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司憲其實已經(jīng)知道來龍去脈,不過此風(fēng)不可長,這兩人實在膽大包天,竟然敢逃道法課,冷聲說:“那是別人走丟的,家養(yǎng)靈寵和野生靈獸難道都分辨不出來嗎?” 舒令儀和錢佩唯有苦笑,自認倒霉。 司憲對二人做出懲罰:“把賣得的靈石全部退回去,錢佩罰去打掃靈獸棚一個月,至于你——”司憲看向舒令儀,“罰去百草園照看靈草。”揮了揮手,示意兩人下去,他還有一堆的雜事要處理。 兩人不敢吭聲,低著頭出了刑律堂。一出來舒令儀便不滿道:“那只山魈呢,總不是走丟的靈寵吧,那一百塊靈石難道也要退嗎?” 錢佩摸著被鞭子抽過的地方,疼的齜牙咧嘴,沒好氣說:“沒聽見師伯說的嗎,全部退回去!” “退回去給誰?” “自然是給那個走丟金獅靈寵的人的賠償,不然你以為人家為什么要大老遠的跑到靈飛派告狀?” 舒令儀忿忿道:“真是便宜他了!你說我們這一通折騰,到底為誰辛苦為誰忙?” 錢佩想到自己還要去打掃靈獸棚,整日與靈獸糞便為伍,不由得一臉沮喪,“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司天晴得到消息到百草園去看舒令儀,只見她蹲在那里,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拔雜草,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舒令儀見到她,立即大倒苦水:“師姐,你說我怎么這么倒霉!” 司天晴說:“當時我就覺得詫異,這金獅靈猴長得未免太干凈太漂亮了些,果然是有人養(yǎng)著的,大概是春天發(fā)情走丟了吧?!?/br> 舒令儀氣道:“他走丟靈寵還有理了?憑什么害我們受罰?” 司天晴搖頭,“你們也太胡鬧了。好了,別生氣了,照顧幾天靈草而已,很快就能回來?!?/br> 舒令儀悶悶不樂說:“問題是很丟臉啊,門派上下肯定都傳遍了,估計大家背地里都在笑話我們。” 司天晴看著氣鼓鼓的她,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師姐,連你也笑!” 司天晴忙忍住,“我不是笑你,我是笑錢佩,你沒看到他打掃靈獸糞便被熏的半死不活的樣子,鼻子里塞著兩團棉花,一臉生無可戀,真的好好笑?!?/br> 舒令儀想象著那個場面,也跟著笑起來,“師姐,我本來已經(jīng)看中一件攻擊型法器,準備買回來,現(xiàn)在全泡湯了!” “這個師姐也愛莫能助啊?!?/br> “師姐,你知道天降橫財又驟然失去是什么感受嗎?我的心好痛!”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痛一痛就好了?!?/br> 舒令儀唉聲嘆氣。 司天晴見她沒事,安慰一番便走了。 自此舒令儀便天天到百草園報到,整日忙著澆水、拔草、除蟲,還要將一些養(yǎng)在玉盆里的精貴靈花靈草搬進搬出曬太陽,事情雖然不繁重,卻很瑣碎,一天到晚忙的團團轉(zhuǎn)。 這天徐珣路過百草園,見到她說了一句:“小師妹,辛苦了,都曬黑了,人也瘦了,要好好吃飯啊,別又挑食。” 舒令儀如遭雷擊,連忙跑回去照鏡子,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真的曬黑了。 景白來找她時,見到的便是戴著頭巾面紗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舒令儀,正在施法澆水。她不過是筑基修為,靈力有限,加上本身以火靈根為主,功法相沖,因此每次施法只能澆灌一小塊靈田,三番五次下來,累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景白在一旁看著,叫道:“舒姑娘,歇歇吧。” 舒令儀見到他忙跑過來,擦著汗笑道:“昭明君,你怎么來了?” “聽說舒姑娘在這里,我來看看?!?/br> “謝謝昭明君想著我,我沒事的,不過是照看靈花靈草,沒什么難的?!彼奶幙纯?,伸手一指:“昭明君,這里有點亂,我們?nèi)ツ沁叞??!?/br> 兩人來到附近的亭子里,坐著說話。景白說:“我以前也被罰過照看靈草。” “真的嗎?昭明君這么優(yōu)秀,也會被師長罰嗎?” “年少難免有調(diào)皮的時候?!?/br> 舒令儀忽然一笑,“好想知道昭明君年少時候的樣子?!?/br> 景白看著她,往事忽又上心頭,當時只道是尋常。 舒令儀心里卻在嘀咕昭明君怎么又這樣看她,是她玩笑開的太過了嗎?輕咳一聲,“昭明君,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景白回過神來,拿出一壺酒和兩只酒杯。 舒令儀歡呼一聲,正要倒酒,忽然又停住了,搖頭說:“不行,我還在當差呢,要是像上次那樣又喝醉了,那就不好了?!?/br> 景白說:“不會醉的,只是普通靈果酒。” 舒令儀嘗了一口,酒味淡淡的,像飲品一樣,贊道:“甜甜的,好喝,干活累了來上這么一杯,真舒服。”說著眼睛一轉(zhuǎn),拿出一張寒冰符貼在酒壺上,催動靈力默念口訣,酒壺很快被一層寒冰凍住了,笑道:“這下味道更好了。” 景白看著笑起來。 舒令儀邊喝冰鎮(zhèn)靈果酒邊說:“照看靈草看著簡單,其實很麻煩,澆水除蟲倒還好,可以施法,除草就難辦了,如果施法的話,很容易連著靈草一起拔掉,只能手動清除,偏偏雜草永遠比靈草長得快長得好,除一遍草,累得我腰都快斷了?!?/br> 景白說:“其實也有辦法?!弊硪恢徽诔圆莸撵`羊,施了個法咒,那靈羊便呆呆的像木偶一樣把景白伸到它嘴邊的雜草吃了。景白揮了揮手,“去吧?!蹦庆`羊便一頭沖進靈草田里,不??惺惩环N雜草。 舒令儀看得目瞪口呆,“這個辦法好,我怎么就沒想到呢,昭明君,你真是太聰明了,教我好不好?” 景白含笑看著她。 “你又纏著昭明君干嘛啊?”顧衍負手朝兩人走來。 舒令儀忙站起來,“師父?!?/br> 顧衍眼睛在酒壺上了轉(zhuǎn)了一圈。舒令儀忙說:“師父,我沒有偷懶,這也不是酒,只是普通飲品。”說著倒了一杯果酒,放到顧衍面前。 顧衍不免覺得好笑,“又沒說你,這么心虛干什么?!?/br> “哪有,我這不是服侍師父嘛,師父,你坐,你坐?!币笄诘赜眯渥訏吡藪叩首樱杂X到顧衍身后站著。 顧衍看向景白,“景道友在靈飛派這些天住的可還舒心?” 景白說:“舒姑娘招待的很好?!?/br> 顧衍看著舒令儀說:“總算不是一無是處,成天就知道惹事。” 舒令儀悄悄吐了吐舌頭,辯解道:“師父,我沒有惹事,我只是倒霉。” “偷賣別人靈寵,連道法課都不上了,這也是倒霉?” 舒令儀頓時不說話了,低頭看地上螞蟻。 顧衍看著她搖頭。 景白便說:“金獅靈猴一事怨不得舒姑娘,連我也沒認出那是人家養(yǎng)的靈寵。舒姑娘這些天照顧靈草很是辛苦,顧道友就不要苛責(zé)了?!?/br> 舒令儀忙點頭說:“就是就是,師父你看,我都曬黑了,人也瘦了?!?/br> 顧衍是聽徐珣說她近日清減不少這才特地過來瞧瞧,見她臉上有疲倦之色,有些心疼,“好了,不要賣慘了,坐下吧?!?/br> 舒令儀笑嘻嘻在一旁坐下,一臉討好地叫:“師父?!?/br> 顧衍一看她神情就知道有事,“干嘛?” “師父,你看,這么大一片靈田,光是施法澆水哪忙得過來,能不能弄一個法陣,只要嵌入靈石,就能定時定點自動澆水,豈不是省了許多人力物力?” 顧衍似笑非笑看著她,“是你想省事吧?” 舒令儀一本正經(jīng)說:“我這也是一片公心嘛,難道我說的沒有道理?” “就算你說的再有道理也沒用,要弄法陣,就要靈石,這事歸度支堂管,找你顏師伯去。” 舒令儀心想她要是敢去找顏師伯,還來這里磨纏師父干嘛。 景白鼓勵她:“舒姑娘,不試試怎么知道呢?我覺得你這個想法很好,省時省力?!?/br> 舒令儀想到一天兩遍施法澆水的辛苦,一咬牙說:“昭明君,你說的對,成不成,總要試試才知道?!?/br> 顧衍看著兩人,微笑不語,心想真是年輕無畏啊,不撞幾次南墻不知道回頭。 第二天舒令儀便來到度支堂,深吸一口氣走進房間,站在度支堂長老顏佑真面前把來意說了。 顏佑真頭都沒抬,扔給她一疊文書,“照這個樣子,先把申領(lǐng)書寫了。” 舒令儀抱著一堆文書暈暈乎乎出來,回去熬了好幾個通宵,終于照貓畫虎把“設(shè)立靈田法陣申領(lǐng)書”趕了出來。顏佑真收到申領(lǐng)書,翻了一下,提筆寫了幾個字,扔回給她,“出去吧?!?/br> 舒令儀見后面排著一堆的人等著辦事,不敢耽擱,拿著文書出來,神情復(fù)雜地看著上面寫著的偌大的四個朱批——打回重申。氣的她跟司天晴抱怨:“你娘這不是耍人玩嗎!你看看我,為了寫這個破申領(lǐng)書,熬的眼睛都黑了!” 司天晴笑她傻,“靈石一旦進了度支堂,再想要出來可就難了?!?/br> 舒令儀哼道:“怪不得大家背地里都叫顏師伯為顏貔貅!” 司天晴說:“靈田設(shè)立法陣不難,可是你知道維持法陣運轉(zhuǎn)要花多少靈石嗎?度支堂哪舍得花這個錢,還是不花錢的弟子更好用?!?/br> 舒令儀恍然大悟:“怪不得大家一犯錯,就是罰去照看靈草,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所以啊,你還是老老實實施法澆水去吧,別成天想著投機取巧了?!?/br> 第10章 為誰辛苦為誰忙(下) 設(shè)立靈田法陣雖然失敗了,不過在顧衍的暗示下,負責(zé)執(zhí)事堂的徐珣把舒令儀從百草園借調(diào)過來,讓她做一些跑腿傳話的雜事,執(zhí)事堂的小弟子哪敢使喚她,因此懲罰一事實際上名存實亡,不了了之。而錢佩就沒那么幸運了,還在咬牙切齒跟靈獸糞便作斗爭,身上一天到晚臭烘烘的。 這天兩人又在演法廣場碰頭。舒令儀掏出兩個大靈果扔給他,“二師兄,剛從靈獸棚回來?累不累?。俊?/br> 錢佩接過來咬了一口,又甜又脆,隨口問:“哪來的?” “執(zhí)事堂的小弟子孝敬的。” “你日子過的倒是滋潤。” “我看你也不賴啊,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錢佩裝作沒聽懂,“當然是睡覺啊,大晚上的我能干什么?!?/br> 舒令儀轉(zhuǎn)頭看他,挑眉說:“昨晚我本來找你有點事,還沒走到你院子,便見你鬼鬼祟祟出了門,和外院的一個弟子嘰嘰咕咕半天,然后遞給他一袋東西——你到底給了他什么?” “別人托我轉(zhuǎn)交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br> 舒令儀嗤道:“哄誰呢,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剛才還不承認。你說不說,不說我告訴執(zhí)事堂了?!?/br> 錢佩見她不依不饒,只好小聲說:“是靈獸蛋,你可別說出去?!?/br> 舒令儀叫道:“二師兄,你真是雁過拔毛,難怪你掃靈獸棚掃的這么起勁,大師兄想調(diào)你回來你都不肯?!?/br> “都是一些死蛋,又孵不出小靈獸,放在那里也是壞掉?!?/br> “那也可以吃啊,靈獸蛋最是美味?!笔媪顑x大為不滿,“二師兄,打掃靈獸棚這些天,你攢了不少靈石吧?” 錢佩一臉警惕地看著她,說:“靈獸都不值幾個錢,何況是幾只靈獸蛋,統(tǒng)共也沒得幾塊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