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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沾了藍色血跡的雄蟲踩著優(yōu)雅的步伐向著他走來,他身后原本提著武器沖向他的冷血生物們還沒近身, 便突然化作了提線木偶一般, 胳膊軟軟地垂下, 傀儡似的綴在了身后。 看到以利亞如同見了鬼一樣的表情,蘇港笑的更加愉悅了, 若不是他臉上還籠著一層陰森藍色的話,這本是一個旖旎極了的笑容, 甚至還有些天真爛漫。 可是,看著他的這個笑, 以利亞記憶深處那一次又一次被無形的手按入水中直至窒息也得不到解救的感覺重新浮現, 冷汗頃刻間出了一背,他呼吸急促, 這一刻,竟然連精神力都釋放不出來。 蘇港在破了洞的門口站住不走了,他微微彎腰, 歪頭,透過那個自己弄開的大洞向里面看去。 “我要進去咯?” 說完,他側耳聽了一下,沒有等到里面人的回話,卻終于感受到了對方勉力筑建起來的精神力屏障,蘇港面露驚喜,用夸贊的眼光看了一眼以利亞,嘴角的笑露出幾分興奮。 “這才對嘛?!?/br> 他站直身體活動了一下脖子,僅僅一剎那的功夫,便迎來對方直直沖著那脆弱脖頸的一擊。 可是就當那夾雜著滋滋作響的激光束快要割上那片嬌嫩皮膚的時候,破風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足以劃破耳膜的尖銳驚叫,響徹了整個走廊。 原本縮在房間角落里的以利亞不知什么時候被蘇港的精神力抓到了身前,他整個人撞在門上,又被帶著穿門而出,短短的一路不知撞碎了身上多少塊骨頭,轉眼間,他已是滿身鮮血,四肢不自覺地抽搐,勉強站著也只是因為被另一股精神力架著,臉上的表情驚恐的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貌,而停在半空中的那束激光,正盡職盡責地釋放出灼熱的能量,燒焦了嚇破了膽的雄蟲額上的碎發(fā),離眼睛僅有一指的距離。 一股異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蘇港嫌棄地往后退了幾步,捏著鼻子抱怨:“有這么怕么?” 原來,瞬間的位移和激光的威脅,已經讓曾經不可一世的雄蟲少爺夸下滴滴答答,黃色的水漬洇的褲管從上到下都是,地上也是一攤濁漬。 “啊,真的是太惡心了?!碧K港煩躁地撩起一把自己的頭發(fā),手上染上一層黏膩的藍色,突然一股憤怒升起,他為什么要和這只蟲豸浪費時間。 “咔”,“咔”,“咔”。 清脆的骨折聲一聲聲響起,以利亞的喉嚨被蘇港的精神力緊緊掐住,手腳一寸一寸折斷的疼痛折磨著他,卻讓他發(fā)不出哪怕一聲痛呼。而金發(fā)的雄蟲則越過這幅人間慘狀往房間里走去。 他將抽屜,書柜,光屏,光腦,各種可能查到關于顧言所在的物品統統查看了一遍,只看到了雇傭兵傳給以利亞的那段視頻。 他眼看著那一艘小小的飛船在殘酷的圍攻中無聲地爆炸,沒有任何艙體彈出,飛船里的人絕無生還的可能。 眼睛所見的畫面讓蘇港徹底崩潰。他就像是脫水的魚只能大口呼吸,以為自己在叫卻根本沒有叫喊出聲。 就這樣結束了么,他雙手顫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唯一的希望也被打碎了,支撐他到這里的最后的念想也被那一段視頻剝奪了個精光。雄蟲那雙大睜著的眼睛忘記了怎樣去眨,他歪歪斜斜地站了不知多久,耳朵里才傳來以利亞凄厲的慘叫,還有窗外機甲掃射的聲音,他所在的這棟樓終于被包圍了。 他轉過頭怔怔地看向在地上蠕動的那個人型生物,心想,如果他最愛的人都不在了,這個爛泥一樣的東西為什么卻還在,它憑什么還能活在這個沒有了顧言的世界上。 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他就撲向了正試圖向外爬行的以利亞,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然后又一把摜在了地上。 蟲族的□□堅韌程度看來還是挺高的,即使是和雌蟲相比柔弱了許多的雄蟲,經歷了一連串這樣程度的折磨,血流了一地,折斷的骨頭扎透皮rou,卻依然可以茍延殘喘。 已然失去理智的蘇港好像忘記了精神力的存在,最原始的憤怒和絕望只有靠rou搏才能發(fā)泄,他跨坐在以利亞的身上,拳頭高高舉起,一下一下狠狠揍在那張滿是驚恐的臉上。 怎么會這樣,他們的結局怎么會是這樣,那個人真的不在了么? 鮮血濺到蘇港的臉上,順著他的臉頰向下流去,遮住眼睛的金色額發(fā)微微顫抖著,纖細的脖頸青筋畢露,最后的最后,以利亞也沒有撐到他那些異族靠山們的到來,就徹底沒了聲息。 在他最后的一刻,身畔全是熊熊燃燒的地獄烈火,火舌舔舐著他的殘軀,他的四肢和頭顱都像被釘在了炙熱的地上動彈不得,一雙鐵手死死地掐住脖子,俊美的死神有著一雙冰藍色的眼睛,那是他在這個世界見到的最后一個人。 感受到手掌之下再也沒有一絲生命的跡象,蘇港突然陷入一片空茫。他好像再也沒有目的,沒有熱情,沒有疲憊,也沒有笑容了。一切柔軟都再也無處安放,心里突然長出一只怪獸,他抬手,那些傀儡一樣僵硬站著的丑陋怪物們突然動了起來,卻不是與他們身后的入侵者為敵,而是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同胞。 在一股無形力量的cao縱下,這群怪物們迎著槍林彈雨向外沖去,而他們的主人則慢慢從地上站起,精神力的網鋪展開來,被他捕捉住的“工具”越來越多,而他就像是被效眾星捧月的君主,帶著他的“士兵”緩緩殺出一條血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