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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扭”一聲鐵門被人從里面拉開:“怎么現(xiàn)在過來?這么大雨,趕緊進來?!?/br> 晏子晉不知道從哪里摸出把傘,上面印著細碎的小花,一看就不是他用的。 重九淡淡的瞥了一眼,跟著晏子晉進了門。 院子四周種滿了繡球,和“乙”門口種的一模一樣。 當初晏子晉就是因為看中了書店門口的花,財大氣粗地將一個花市的繡球全都搬回了自家院子,搞得滿院子里只有這一個品種,不知道著了什么魔。 不過到了花季,大簇大簇的繡球從藍色到紫色確實美極了。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淪落到看門了?”重九落后半步跟在晏子晉身后,倒不是因為身份,他畢竟是客人,客隨主。 晏子晉翻了翻白眼:“看什么門,我這么日理萬機,這不是親自出來迎接你這位大爺,你應該懷著感恩的心?!?/br> 說來這世上好像只有晏子晉敢這么跟重九說話了。 重九:“感恩,等你死了單獨給你安排個地方放你的人生閱歷,每日抽出點時間拜讀以表感謝?!?/br> 晏子晉嘴角抽搐了一下:“謝謝,請你將我的書放在一個角落就好,千萬不要看,我怕我豐富的人生閱歷閃瞎你的眼睛?!?/br>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上了臺階,重九收傘,晏子晉手已經(jīng)摸到門把手。 門還沒開,重九突然開口道:“那具尸體現(xiàn)在是在這里還是在別處?” 晏子晉剛要拉開門,聽見這話疑惑的轉過頭:“尸體有什么問題?” 重九:“我想看看?!?/br> 晏子晉點點頭:“在這里,除了解剖讓專業(yè)人士插手以外,尸體一直放在我們這沒有人別碰?!?/br> 重九:“知道我要來?” 晏子晉開門的動作不動聲色地頓了一下,而后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般向門后側了一步,做出請的姿勢笑道:“歡迎九爺大駕光臨?!?/br> 重九瞥了眼晏子晉,沒再多說什么。 估計外面水汽太大,屋內開了空調,一腳踏進室內,溫暖的氣流撲面而來,沖的重九下意識皺起了眉頭,周圍繚繞的冷氣好像又降了幾度。 晏子晉打了個冷戰(zhàn)將門關嚴,雨聲被關在門外。 “你這是做什么去了,打著傘還能將自己淋成這樣。”晏子晉抖了抖褲腳沾上的雨水,抬頭時才注意到重九的模樣。見他慘白的臉色,嘴唇顏色淺淡,幾乎的周圍皮膚合為一體,渾身濕漉漉的,像個水鬼。 末了在心中吐槽一句,淋成這樣,這張臉都沒打個折。 重九粗略地掃了圈四周,屋子的裝潢不像是辦公地點,客廳里沙發(fā)電視一應俱全,茶幾上擺放著各種水果,中間花瓶里插著一束紫色的桔梗,屋內沒見到什么人,與其說是到了調查組,倒更像是到了晏子晉的家。 晏子晉率先進屋拿出條毛巾遞給重九:“你要不要先去沖個澡?” 他原本想說,怎么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但他沒敢,估計這話說出口,下一秒他可能就要跟那具尸體躺在一起了。 重九沒接晏子晉的話,目光落在屋子的一角:“尸體在地下室?” 晏子晉順著重九的目光看過去,上樓的樓梯和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并不在一處,地下室一般會放些不方便普通人看見的東西,所以樓梯其實修在西北角的一扇門后,被一小面墻遮擋著。 平時大多時候都是上著鎖,鑰匙由專門人保管。 “是在地下室?!标套訒x見重九沒有接毛巾,便隨意地扔在鞋柜上,“直接去?” 重九點頭。 別墅的一樓很寬敞,畢竟是建給資本家住宅,早年地皮沒現(xiàn)在這樣貴的時候,開發(fā)商肆無忌憚地給房價翻翻的這里增加使用面積,整個小區(qū)別墅建了沒幾幢,估計算到冤大頭太少,想在難得愿意花錢的大款身上多薅些羊毛。 室內裝潢比較溫馨,巨大的落地窗兩側掛著鵝黃色的窗簾,窗邊地上擺滿了綠色植物,外面雨水敲擊在玻璃上,院子里的繡球被打的渾身顫抖,屋內卻是另一番景象。墻角處都放著小小的圓木桌,花瓶里插著顏色各異的桔梗。 穿過大廳路過樓梯,重九腳步突然停頓。他抬頭看向二樓的方向,樓梯的盡頭處空空如也,一眼能看見走廊兩側擺放的花瓶與一樓如出一轍,連花的品種都一模一樣。 “怎么了?”晏子晉側身看著突然不動的重九,跟著看了看二樓。 重九頓了兩秒,收回目光道:“沒什么?!?/br> 說罷率先邁步從晏子晉身側走過,路過時拍了拍晏子晉肩膀。 晏子晉被拍的渾身一哆嗦,一時呆立在原地沒來得及跟上腳步,等他緩過神的時候重九已經(jīng)站在西北角那扇門外。 他最后瞥了一眼二樓,快步跑到重九身前,掏出鑰匙插進鎖眼里。 二樓樓梯口處原本空蕩蕩的地方冒出一個腦袋,快速瞥了眼樓下的場景后趕忙縮了回去,靠墻坐在地上小聲道:“走了走了。” 另一人緊靠著他,抱著膝蓋:“天地良心,我就是出來透個氣。” 臺絮先前被重九扔在街上后,茫然的在原地站了足足半個小時,直到身旁駐足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人掏出手機正在考慮應該打120還是打110,他才回過神,拖著麻木的雙腿,殘疾似的一點點挪。 還好辦公室里留著的幾個人都是比較熱情的,其中兩個就是他當初在巷子里見到的“結巴”和一直扶墻吐的兩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