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

    背景特殊，現(xiàn)實(shí)中請不要隨意獵殺野生動物（）

    快樂王子的故事改自王爾德寫的那個快樂王子。

    第101章 26四點(diǎn)空襲（3）

    米哈伊爾把他的手從肩膀上捉下來塞進(jìn)懷里，又把他往上提了一點(diǎn)，下巴擱在吸血鬼的肩膀上，像那頭被他一拳打死的棕熊。

    “不要。你說的故事總是結(jié)局不太好?！?/br>
    “很多事本就沒有好結(jié)局?！眮唫惡吆咧?，看著他在結(jié)霧的窗玻璃上亂涂亂畫，夢幻般說道，“在吹雪郡某座城市的市中心，有一尊快樂王子的雕像。他站在城市最高的地方，雙眼是藍(lán)寶石做成的，渾身貼滿金葉子，寶劍手柄上有一顆大大的紅寶石。冬天快要到了，一只燕子因?yàn)閻凵袭?dāng)?shù)氐奶J葦小姐，錯過了和同伴們一起遷徙的時機(jī)，決定在雕像下休息一晚，就啟程去溫暖的圣春島。”

    “圣春島太熱了。”米哈伊爾說，“炎熱潮濕，蚊蟲很多，深處還有瘴氣。其實(shí)我們可以去白雪高原，那兒是四國交界之處，生活著人數(shù)不多的幾個民族，有一個叫烏魯貝，直譯成西奈語就是‘小熊嗚嚕’，他們擅長種花，因?yàn)樗麄冃枰芏嗪芎玫姆涿?。懷特公國的花和蜜很有名。?/br>
    “好呀。等我們在雅蘭堡暴露身份，就去白雪高原！——我說到哪兒了？啊，第二天，燕子在城里逛了一圈，回到雕像下邊，跟王子道別：‘再見啦，快樂王子，我就要去溫暖的圣春島了，明年再見！’王子說：‘請等一等，再陪我一晚吧，小燕子。幫我把寶劍上的紅寶石啄下來，送去給兩條街外的窮苦女人。她的女兒發(fā)了高燒，又冷又餓，可她還沒繡完衣服上的花，沒錢買食物和柴火，只能用雪給孩子涼涼額頭?！⊙嘧诱f：‘您真是位善良的王子！’于是，她把王子的紅寶石悄悄放在了窮苦女人的桌案上。

    “過了一個晚上，小燕子又說：‘我要走啦，快樂王子，我要去溫暖的圣春島，明年再見！’王子說：‘再陪我一晚上吧，小燕子。那座小屋的閣樓上，有一位詩人，他正在創(chuàng)作一支美麗的詩歌，可是他買不起柴火，手凍僵了、墨水凍硬了，請您將我的左眼送給他?！⊙嘧诱f：‘您不能這么做，那是您的眼睛呀！’王子說：‘失去了眼睛，我還是我，可要是不幫助她，您也不會喜愛我了?！谑切⊙嘧幼南滤淖笱?，送給了那位詩人。”

    “我不喜歡這個故事?！泵坠翣枑瀽灥卣f，“快樂王子是尊雕像，不能動也不能跟人說話。他的善良可以拯救一部分人，但等他失去了全身的寶石和黃金，他就沒有價值了，燕子也會為他的善良喪命。沒有力量的善良太脆弱了，我至今不后悔砍下那個暴君的頭。”

    “你不是石像，真是太好啦。我也不是那只燕子！”亞倫高興地說，“你說的不錯，米申卡?？鞓吠踝邮チ怂悬S金珠寶之后，終于肯放燕子走了。他說：‘小燕子，你該走啦，去溫暖的圣春島吧！’可那時候雪下得好大好大，燕子已經(jīng)很久沒吃東西了，他又冷又餓，用盡最后一點(diǎn)力氣飛到王子肩頭，說：‘明年，明年再去。今年，我陪你度過這個冬天吧?！缓笏偷袅讼氯?，摔死在了雕像腳邊。第二天市長和議員們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這尊王子雕像怎么會這么丑，灰撲撲光禿禿的？于是他們推倒快樂王子，把他熔鑄成新的雕像。但是，鐵匠發(fā)現(xiàn)那顆鉛做的心已經(jīng)碎成了兩半，卻無論如何沒法熔化，只好把它丟進(jìn)了垃圾堆。燕子就躺在垃圾堆里，和那顆破碎的心臟一起?！?/br>
    米哈伊爾發(fā)出一聲不高興的呻吟：“你們諾倫人管這種故事叫童話？伊莎貝拉都不會拿這種故事來教我做人?！?/br>
    亞倫哈哈大笑，掙脫手臂，環(huán)著他的脖頸說：“你真是太可愛啦，米申卡！你的寶石和眼睛都留給我，好不好？我們要做壞事，有一天我們要下地獄了，你要假意悔改，然后偷偷把我釣進(jìn)天堂?！?/br>
    “那為什么不自己做一個天堂呢？”米哈伊爾天真卻又認(rèn)真地說，“我才十八歲，還有好多時間來做這件事?！?/br>
    亞倫高興地說：“你快十九歲啦！”

    米哈伊爾哼哼兩聲，說：“我們回家吧?！?/br>
    馬車狹窄的窗玻璃上，一幅相當(dāng)精致的裝飾圖案已經(jīng)畫完了。路邊煤氣燈的光線明亮地穿過那些花葉線條，竟有了幾分朝陽的質(zhì)感。

    亞倫喜歡這個詞，“回家”。在每一種語言里，它的每一個音調(diào)、每一個字母都是完美的，也許程度比不上米哈伊爾，但因?yàn)槟鞘撬兔坠翣柌厣淼男∥荩允峭昝赖?。米哈伊爾說出這個詞組的時候，柔軟的嘴唇微微張開，溫暖潮濕的氣流從口腔中流淌出來，難怪拉比們解釋太陽神典中罪人喝了可以得活的生命水指向父神的話語。

    馬車緩緩駛?cè)胗颜x大街66號的大門。米哈伊爾從車上抱下亞倫，小跑進(jìn)屋，吹了聲口哨，像有一輪太陽緩緩升起，整棟房屋都熱了起來；白天濾好的清水灌入浴池，瞬間沸騰又冷卻到三十九度。亞倫在門口踢掉了鞋子，穿著棉拖鞋走進(jìn)浴室，米哈伊爾這才出門去把馬牽進(jìn)馬廄。

    十分鐘后，米哈伊爾把熱好的浴袍放在浴室門口，亞倫從門后伸出一只手，一邊給自己罩上白色睡袍，一邊說：

    “脫掉衣服，米申卡。”

    米哈伊爾聽話地脫了襯衣和長褲，亞倫不知出于什么心態(tài)，趴在門縫里抱怨道：“你在查萊克的時候都自己進(jìn)浴室的，怎么現(xiàn)在還跟我害羞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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