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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猝然抬頭,驚恐地睜大了雙眼。 米哈伊爾變成了一尊金色的、燃燒的神像。他頭頂荊棘冠冕,背負騎槍,腰懸長劍,赤裸的雙足踩在大地上。那尊金色的巨人向著圣山跑去,越變越高、越燒越熱,只幾個瞬間就幾乎和圣山一般高大,然后扶正利劍般的高山,抽出同樣變得巨大的“貞潔祭禱”從上而下刺入山巔,將“固定”這一命令化為法則以束縛即將倒塌的圣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他腳下,吸血鬼發(fā)出了一聲極度凄厲的慘叫。約書亞剛剛從萬神殿的廢墟中爬出就被從天而降的米迦和亞娜砸中,眼睜睜地看著亞倫瘋狂地撲進了那道燃燒的火光之中。 米哈伊爾身上燃燒的是純凈的太陽神火,當年最狂熱強悍的圣徒米迦都差點沒能承受住僅僅是其反噬的灼燒。但是算不上吸血鬼也更不是人的亞倫絕望地揮舞著手臂朝他咆哮,一切的活物從靈到rou都在火焰之中尖叫,只有他在用任何一個魔鬼看了都要笑得滿地打滾的粗魯方式發(fā)出引誘的聲音: “米哈伊爾!米哈伊爾!米哈伊爾!放棄他們吧!叫他們去死好了!人總是要死的,烈陽城享受得夠多了,你要叫他們下地獄嗎?停手,回來,打碎它!米哈伊爾!我的!我的!我的!” 他在火中行走,歡喜地擁抱剛成型的鋼鐵般的腳后跟,將自己的額頭、眼睛、臉頰——自己的全身貼上去,好像已經冷得發(fā)狂。他的皮膚受傷脫落,馬上有一層新的生長出來,柔嫩的表皮幾乎和那塊鋼鐵生長在一塊;他已經發(fā)不出聲音了,因為灼熱的火焰燒穿了他的氣管,他的心臟和每一次跟米哈伊爾靠在一起時一樣溫暖。 但他還是說: “米沙,米沙,我把這些都還給你,我喝下的全部的你作為人類的血。我?guī)汶x開吧,讓我?guī)阕甙?,遠遠離開這里,去你父親和母親的故鄉(xiāng)……” 直到米哈伊爾恢復原來的身高、原本的溫度、丟下碎裂消滅的荊棘王冠被他抱在懷中,他還在胡亂地發(fā)出嘶鳴。 “亞倫?!泵坠翣柲请p比星空更深邃、比海洋更更透亮的藍紫色眼睛垂下來,“他們都離開了?!?/br> 亞倫什么也沒聽見。 他恢復原貌的雙手在少年的臉頰上留下十道細長的血污,米哈伊爾幾乎分辨不出來他在說什么。事實上,在他成功地發(fā)出聲音之前,米哈伊爾已經筋疲力盡,閉上眼睛在他身上睡著了。 他低低地、不住地發(fā)出同一個狂熱的聲音: “選我?!?/br> “我、我、我、我、我、我……亞倫、亞倫、亞倫、亞倫——” 第189章 36五位囚徒(1) 米哈伊爾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地上。有些破碎的窗戶外面的天空陰沉沉的,綿綿冷雨摻雜著冰碴,在風中纏繞。 好一會兒,更遠處的sao動才傳進他的耳中。 亞倫被他抱在懷里,捉著他的衣襟睡得有些不安,一張和周圍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雪白毛毯亂糟糟地纏著他們。與其說是他抱著亞倫,不如說是亞倫抱著他。他的左臂枕在那頭柔軟的棕褐色卷發(fā)底下,右臂被亞倫緊緊抱在胸前、手掌蓋住了另外半邊臉,像抱緊一支能夠帶去一生一次的夢想的火柴。 亞倫溫熱的呼吸像羽毛掃過他的右手掌心,沿著手腕往衣袖里流去。少年盯著他看了許久,輕輕地用拇指刮蹭他的臉頰,收緊左臂把他往懷里帶了帶,好叫他睡得舒服些。 下巴擱在亞倫頭頂發(fā)了好一會兒呆,米哈伊爾感到有什么東西硌在胸口,悄悄抽出右手,從領口摸出了銀鏈吊著的小畫框,無聲地熔斷鏈條,舉起畫框看向里面的小阿爾克納牌。 那是一張家庭合照。 畫框中,一對高大俊美的青年男女站在秋季的河岸。河水潺潺,落葉紛飛,兩人淡金色的長發(fā)在微風中浮起幾縷發(fā)絲。伊萬·庫帕拉手持“貞潔祭禱”,科斯特羅瑪背著長弓和箭袋,一人伸出一只手,搭在中間顯得矮小稚嫩的米哈伊爾的肩膀上。 畫外的米哈伊爾看著他們,他們也在風中微笑著朝他點頭。畫中的米哈伊爾只有三四歲,淡金色的短發(fā)纏著枯枝敗葉,凌亂不已,卻神氣地抓著一只野兔,手肘上掛著一籃子深紅色摻著雜草的櫻桃,笑得見牙不見臉,一點也不矜持。 米哈伊爾自己在小時候從來不被允許那樣笑,也沒有什么值得那樣笑的趣事。 看了許久,他輕輕將小畫框放在一邊,低聲笑道:“亞倫?!?/br> 他感覺到亞倫的心跳得越來越快,體溫也在上升。但低頭一看,青年人還閉著眼睛,面不改色地裝睡。他不禁開始思考在這之前有多少個清晨和夜晚,亞倫像這樣用空空的胸膛欺騙他,在他睡著之后睜開眼看他。 “亞倫,對不起,讓你那么擔心?!彼f得很小聲,似乎是怕吵醒對方,“我該盡的職責已經盡了。即是說,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過了,當跑的路我已經跑盡了,所信的道我已經守住了。從此以后,有公義的冠冕……為你存留。為你存留。 “我知道你很害怕,但是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世界上還有很多有趣的事吧。你來教我,我也希望你再次……感到快樂。 “我們才剛剛開始,還有很多事要一起做……我有信心戰(zhàn)勝祂們,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畢竟如今我也知道‘信心’不是一切。那個時候我想著你,我們沒有去誓約城看水晶宮,但我答應要帶你去白雪高原?,F(xiàn)在,我終于可以把鮮花送給你,然后一起嘗嘗烏魯貝族的蜂蜜??扇绻赘叩腻a安圣山倒塌,我又得到處跑了,否則你也會討厭我。當年教會夷平星河山脈之后,迦南洲有很多人因為不適應新的氣候害病,更別提長達三年的大饑荒。如果錫安山塌了,類似的變化也會發(fā)生,等我們到白雪高原的時候,也許烏魯貝和他們的鮮花已經不在了。你知道,那樣的小族在突然發(fā)生的災害面前的抵抗力是很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