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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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他想得到的最好的辦法。 但是…… 歲年真的愿意這樣生生世世與自己糾纏嗎? 他矛盾地希望歲年不被自己束縛,所作所為上又不肯真的失去。 在玉笛被煉制完成的那日,紀沉關鄭重地將在葉子堆里呼呼大睡的歲年搖醒了。 他一刻也等不了,怕稍過片刻就會反悔。 “年年,如果你以后想過全新的日子了——” 他便會將此物毀去,把玉笛之外的三十六個類似的備用法陣也都毀掉。 歲年被叫醒煩透了,用力蹬著紀沉關,接話道:“本貓大爺當然要過全新的日子,難道要永遠一成不變嗎?!” 紀沉關指節(jié)發(fā)白,葉堆讓歲年折騰散了,酥酥脆脆的葉子被碩大的貓咪壓得響個不停。 烏云蓋雪又道:“你不會反悔了吧,春風鎮(zhèn)!你答應過本大爺,以后宗主當膩歪了,就與本大爺去找春風鎮(zhèn)!” 熏風里傳來紀沉關松一口氣的聲音。 烏云蓋雪琢磨過味兒來,用爪子拍紀沉關的臉,道:“傻子啊你,全新的日子里怎么可以沒有你個呆瓜!魚干你都沒還完,以后干脆叫你阿呆或阿瓜好了!” 機關算盡的紀沉關連萬一時間不好,彼此錯過了的場景都推演過。 一世的錯過無可奈何,沒有紀沉關記憶的那人不是他,那就再等,總有一日金風玉露,他們會再度相逢。 他沒有算到的是自己是仙尊的轉世。 好在而今,這支玉笛依然在發(fā)揮作用。 能算計到玄微的永遠是他自己。 只要他想起的那一刻,他便走入了紀沉關的謀局。 所以,這便是當年歲年的體驗嗎……玄微蜷伏在地,胸口撕裂一樣痛。 心甘情愿的走進其中,明知是針對自己,卻仍舊不愿放手。 手指間的那串黑白念珠竟真的承受住了他的神力,源源不斷地吸食著,將記憶以此為媒介,牢牢釘于玄微仙尊的識海。 因果被理順,缺失的部分卻無法再被了解,譬如年年為何要闖出養(yǎng)龍池穿過法陣去往人界。 再比如,為何他始終沒有想起第二次歷劫的經歷。 但這些都已經無從知曉了。 玄微將歲年的名字寫入九天的史冊里,但真正的湮滅來自于塵緣上的斷絕。 他親手將之斬斷,自以為是地以為,輪回轉世是歲年全新生活的伊始。 心臟的劇痛不止,朦朧中玄微又看到了那座風雪高臺。 他站在半山腰的臺階上,抬眼卻被一人影阻攔住去路。 那身影高大挺拔,嚴實地擋住了高臺后的鎖鏈中.央。 玄微仙尊仍往上走,直到將那人影的面目看分明。 不久前,在觀山鏡前,如此淵渟岳峙的場景亦曾出現。 對方自亂雪后顯出,用的卻是劍陣里出現過的模樣,縹緲的形體,月白的眼珠,含著刻骨的恨意。 手里的照霜劍寒光刺目,像是繃到了極致,顧不上什么劍訣陣法。紀沉關是不擅用劍的,他拖著照霜一路走下來,劍尖磕碰在結滿堅硬冰霜的臺階上,叮叮叮地響。 紀沉關二話不說,將照霜捅穿了玄微仙尊的胸口。 書房內,玄微再度咳血,那珠串幾乎將他為數不多的神力吸盡,發(fā)出嗡嗡嗡的鳴音。 可他眼前看不到書臺金血,唯有遮天蔽日的雪中,紀沉關擰轉手腕,將劍絞在他心扉間。 逼問和痛恨炸開在玄微的靈臺。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那樣對他! 那是我放在心尖上的貓咪啊…… 玄微仍往上走,甚至協助著這個幻影用劍深刺,他仍覺不夠,還不夠痛,這樣的痛楚怎么比得上他貓咪所受的磨難,便執(zhí)意要上前。 “……你讓我一點機會也沒有了?!奔o沉關的幻影飄忽不定,玄微卻感到面上落下兩行冰涼,很快凍結。 他讀懂了這句話的含義。 是他親手斬斷了所有的機會。 玄微忽然生出一種磅礴的無力感,縱然他是能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仙尊,也再也找不到一只黑背白腹的貓咪,再也找不回那明眸皓齒的少年。 因果冊上白紙黑字寫得分明。 貓妖沒有來世了,他沒有任何的機會。 幻影散出紛紛的光點,像是冰錐般刺入玄微的身體中,這是記憶的錨定與盤踞所要付出的代價。 還遠遠不夠,因果冊上沒有寫明,但玄微知道,他欠歲年一條命。 他欠的又何止是歲年。 被留下的,被放棄的,被輕賤的,烏云蓋雪皆體驗過的身份,玄微無法再匆匆忽視,那么他們的面目亦開始浮現眼前。 蘭閣的花靈與仙侍,那位在最后依然選擇相信烏云蓋雪的龍君,那些被他輕易拋棄的棋子。 終究要化成鋒利的刀刃,讓玄微仙尊明白,天道從來不會偏愛某只生靈。 祂只是在某些時刻,拉長付出代價的時間而已。 玄微渙散地想,可是我什么也做不到,縱然舍了他這萬載的修為,失去的也不會再回來。 披銀殿里的月靈不知烏云蓋雪已經死去,他們曾等待他的到來,這是一種不知的幸福。 玄微此刻,更需要“知”的痛苦。 唯有痛苦,才能令他把握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