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千金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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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日后你的按摩我全部包了?!眲⒓排闹馗S諾。 又說若薇敷了眼睛,起身重新凈臉敷粉,又換了身衣裳,讓翠茹重新替她綰了頭發(fā),插了新髻,看起來嬌美動人。 劉寂現(xiàn)下也不必cao心自己的衣裳了,若薇每一樣都會提早熨燙好,他穿上了格外挺拔。若薇還道:“衣裳是什么布料不是頂頂重要的,但是一定要熨燙好,這樣看起來就特別干凈。” “是,我一切聽娘子的。”劉寂總覺得若薇就是個生活家,也不是說她很擅長做家務(wù),實際上她并不天天做家務(wù),而是她是用腦子生活,說話也總是與眾不同。 二人穿戴整齊,往瑞仙堂來,劉寂是習(xí)武之人,素來腳跟生風(fēng),可若薇居然能跟的上,尋常女子肯定就要喊劉寂停下來,她卻不,雖然步伐不大,但是一直能夠跟上。 還是劉寂笑著轉(zhuǎn)過身,指著她道:“你倒是有一股狠勁?!?/br> 若薇笑了笑:“我的狠勁都是用在我自己身上,從來不要求別人,這有什么不好的呢?” 劉寂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瑞仙堂已經(jīng)是濟(jì)濟(jì)一堂了,劉宥夫妻和劉宏夫妻正在此地說話,劉宏和劉宥可謂是兄友弟恭,雖然說的不是那么熱絡(luò),但看起來像兄弟。 很快劉寂過來了,劉寂正直青年,意氣風(fēng)發(fā),神采飛揚(yáng),雖然在錦衣衛(wèi)那等地方,常常見到的人性最黑暗的一面,但似乎沒有與光同塵。 眾人互相廝見一番,袁氏招呼道:“今日特地讓廚房做了頭等席面,就是想讓大家伙兒過來聚聚。” 袁氏的開場白剛說完,就見韓氏跳出來了:“太太,我有事情和您說,兒媳這幾日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如果再這樣辦差事下去,恐怕身子骨也不聽我的使喚了,所以兒媳想把家務(wù)交出來,非是躲懶,而是怕自己精力不濟(jì),反而到時候讓家里不好?!?/br> 雖然韓氏百般不愿意,但是還是遵從了劉宥的說話,若薇剛盛了一碗湯,還未開喝,就聽韓氏如此說,有些措手不及,這個一向嗜管家權(quán)如命的大嫂子居然要放權(quán)了? 第72章 鴻門宴 (下) 小王氏用帕子掩口, 面上似乎有些驚訝,但肚子里的腸子都快笑的打結(jié)了,外人還沒怎么樣, 自個兒先打起來了。 好好好,最好打的更激烈一些。 劉寂看了若薇一眼, 見若薇眼觀鼻鼻觀心,他也保持沉默,因為他見過若薇做事情很負(fù)責(zé)任也很有章程,并非那等眼皮子淺,喜形于色的人。 大家若有似無得看著袁氏, 畢竟侯府外事還是侯爺管, 內(nèi)里的事情都是袁氏打理。 卻見袁氏略帶責(zé)備道:“你這孩子,身子不舒服怎么不早說,前兩天問你你還說一切可以支應(yīng)。這眼看就要冬至了,我的年紀(jì)大了, 這可如何是好呢?” 韓氏低著頭, 不敢和袁氏對視。袁氏又看了小王氏一眼,小王氏本覺得自己在侯府是沒什么希望的, 但眼睛里終究露出些微希冀。 卻見袁氏沒把管家這件事情拖著,而是看著若薇道:“寂哥兒媳婦,既然你嫂子身子不舒服,家中也就你年輕些, 日后這家交給你來管, 如何?” 對于若薇而言, 原本她是協(xié)助, 到現(xiàn)在突然要管著偌大的侯府了,她怕韓氏提前埋坑給她, 可同樣天降大任,就得接住,韓氏今日也不知道是以退為進(jìn)還是如何?但若薇并不想錯過這個機(jī)會。 所以,她假裝踟躕道:“原本大嫂身體不好,太太您上了年紀(jì),兒媳分擔(dān)些也沒什么,只是兒媳為人年輕,唯恐辦不好事情。” 袁氏見她并未真的推辭,就笑道:“誰不是從不會到會的,你別擔(dān)心。” 若薇道:“既然如此,那兒媳日后就請?zhí)嘀附塘恕!?/br> 對,我當(dāng)仁不讓了,不啰嗦了。 韓氏卻內(nèi)心無比后悔,這個弟妹之前裝一幅謙讓的姿態(tài),現(xiàn)在卻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慕幼×?,一點也不謙讓了。 反觀劉宥卻很滿意,只有他們夫妻真的退了,沒有任何影響了,劉宏這群人才會更恨劉寂夫妻,如今目的可算是達(dá)到了。 若薇夾了一筷子菜,心想袁氏叫大家過來吃飯的目的不知道是不是想趕劉宏夫妻走,現(xiàn)在被韓氏這么一鬧,袁氏不好再開口了。 袁氏都不好開口,若薇這種小媳婦就更不好參與這樣的事情了。 原來這種時候劉寂肯定會開腔的,今日劉寂卻一反常態(tài)的很是沉默,對劉宏劉宥都沒有任何的言辭攻擊或者內(nèi)涵明涵。這一點上,若薇對劉寂倒是很滿意,今日劉寂若是開口了,受益的人絕對不是劉寂,而是劉宥。 劉寂出頭趕走劉宏,劉宥反而成了上位后兩邊都不得罪的好人。 自然,劉寂這么做是因為他很確定他現(xiàn)在是靖海侯族譜上唯一的兒子,可族譜上再添人又不是不容易。 這個時候居然是靖海侯發(fā)話了,他看著劉宏道:“你祖母身上也好多了,今兒還跟我說讓你們夫妻陪著,耽誤你們的功夫也是多有不便?!?/br> 咦?這么看來靖海侯也是不希望劉宏夫妻住在府里的,也是,自古皇上有了兒子之后,都會把自己的親兄弟全部打發(fā)去藩地。劉宏之母早已和離,要再把她放入祠堂,那就很難了,就像管家權(quán),交出去容易,要回來可就難了。 劉宏臉色一黯,說的可憐巴巴的:“我們也是希望能夠承歡祖母膝下,多侍奉父親。” 瞧著劉宏這樣劉寂就想冷嘲熱諷,這群人可真是虛偽,當(dāng)年爹都被貶謫了,還有自己的兒子出來告發(fā),后來都說是劉寅出來告發(fā),可劉寅之母是王氏的陪嫁丫頭,他有那么大的膽子嗎?誰知道后面有沒有劉宏他們的指使,當(dāng)時想賣父求榮,現(xiàn)在又開始滿嘴的忠孝了。 可他的衣擺微微被拉了一下,劉寂看了一眼,是若薇的手,見她面上雖然若無其事,這個時候卻這般,估計怕自己出頭,劉寂舒了一口氣忍了下來,他也想看看這一回聽妻子的有沒有錯。 只聽靖海侯道:“你們兄弟能為國盡忠,照顧好一家老小,就算是孝順我了,我每日能吃兩斤切的牛rou,不必你們侍奉。再者,冬至年節(jié)下,你們也有一大家子,就很不必還把你們拖著了。” 在靖海侯看來,當(dāng)年那些莊田錢財甚至還有他母親胡老太君的私房全部分給他們幾個兄弟了,如今復(fù)了爵位,現(xiàn)在侯府的田產(chǎn)鋪面都不過當(dāng)年的一半。 這難道還不夠,他也沒讓他們母子幾人吃苦受苦,他雖然對王氏愧疚,可要他重新迎王氏進(jìn)祠堂,那就得要再上表。當(dāng)初和離的緣故說的就是他是元祐帝心腹,作為逆黨心腹,所以王氏棄暗投明,可在靖海侯心里仍舊覺得元祐帝是力挽狂瀾之人。 再者,這樣也對不起袁氏和他風(fēng)霜與共,相濡以沫之情。 什么都是虛的,唯有這個是真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次也沒人幫劉宏說話了,劉宥自然知曉所謂狗急跳墻,劉宏一直都期盼父親重新復(fù)立他為世子。 劉宏已經(jīng)是唾面自干了,沒想到現(xiàn)在還是得出去,他忽然跪在地上:“父親,兒子也是準(zhǔn)備出去的,到底兒子也有家中庶務(wù)要打理。只是母親的墳塋又不能在王家,如孤魂野鬼似的,請父親同意,兒子什么都不求,只想讓爹把娘的墳塋遷入劉氏一族的墳地,不讓母親做孤魂野鬼。” 在一旁的若薇想劉宏為他娘爭取這也沒錯,但為何不把當(dāng)初二十幾年前靖海侯分給他們的財產(chǎn)還回來呢?天下間所有的好處都讓他占了嗎? 果然,靖海侯道:“你母親當(dāng)年雖然是不得已和離,可終究不再是我們劉家的人了。” 這話其實已經(jīng)說的很直白了,靖海侯這個人行伍一生,在這種事情上不愿意再打馬虎眼,這樣害人害己。 劉宏卻是一倔,就這么直愣愣的跪著:“父親若是不答應(yīng),兒子就不起來了。” “宥兒,寂兒,還不扶你們宏大哥哥起來。”袁氏一臉看著兩個兒子不懂事的樣子。 劉寂麻溜兒的就跑到劉宏身邊,要拉他起來,劉宥也是如此,但明顯看起來沒什么力氣,劉宏海在掙扎:“兩位弟弟,就讓我在此地跪著吧。” 劉宏三十多歲,早年習(xí)武,現(xiàn)下不過是個閑散的武官,劉寂稍稍用力,就把他提了起來。 劉宏十分不服氣,他恨不得鬧的人盡皆知才好。劉寂又豈會給他這個機(jī)會,把他按在座位上之后,劉寂就道:“宏大哥哥,你可千萬別再動不動就下跪了,你是擔(dān)心父親不認(rèn)你嗎?他若是真的薄待了你們,當(dāng)年豈會自己孤身流放,都不帶你們過去,就是給了一條生路給你們啊。就是現(xiàn)下,無論是你還是三jiejie,哪回有什么事情這府里沒幫到的啊,你就不要再難為父親了?” 原本若薇在觀戰(zhàn),現(xiàn)下聽劉寂這么說,她也有了一個好主意:“宏大嫂嫂,你們是不是不放心圓圓侄女兒啊?不如這樣,你們都是當(dāng)家人,把圓圓就放在府里,還是讓教引嬤嬤教她規(guī)矩,如何?” 有他們的女兒在府里,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了,要不然就沖著劉宏這樣說哭就哭說跪就跪,連自己都自嘆弗如,日后還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情來。 小王氏趕緊道:“這怎么成,怎么能勞動弟妹照顧?!迸畠喝f一出了什么事情,她可就是追悔莫及了。 若薇點頭,連忙道歉:“是我的不是了,只是聽宏大嫂子說讓侄女兒在府里能夠多學(xué)些規(guī)矩。既然你們決意要走,我們總不能妨礙你們?nèi)藗?。?/br> 小王氏張了張嘴,這才知道自己上當(dāng)了,他們完全可以賴著不走,只當(dāng)靖海侯說的話充耳不聞,反正他們就是賴在這里,靖海侯不可能親自趕自己的兒子出門,但是現(xiàn)在她居然搭腔了,承認(rèn)他們要走。 還是袁氏招呼道:“來,你們嘗嘗這道茶粥,有茶香而無茶味,只熬了這一小缽,想讓你們嘗點,若是好,日后早上可以多用些。” 若薇低頭喝粥,坐在對面的韓氏看了若薇一面,她覺得若薇太多嘴了,侯府的事情她也敢插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這樣出頭的椽子,難怪大爺讓她把家務(wù)交出去呢? 管家可是最費(fèi)力不討好的事情。 上面不好交代,下面也不好應(yīng)付,閻王小鬼都難纏。 若薇自然不是那等多嘴多舌愛顯擺的人,而是她更知道在這個宅子里,誰才是和自己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那就是劉寂,劉寂若是榮耀,她也跟著夫榮妻貴,劉寂若是倒霉了,她也會受到牽連,而劉寂這個人最在乎別人會不會和他是一路的。 夫妻同心,才能其利斷金。 這等好機(jī)會自己怎么會錯過。 劉宏眼看自己鬧了半天白費(fèi)了,也是著急,劉寂則給若薇夾了一筷子菜,自家小妻子反應(yīng)還算很快,這般就給她們家上了套子了,這樣他很滿意。 靖海侯一錘定音:“過幾日我要奉母親去西山上香,既然是寂哥兒媳婦管家,就把家管好,不懂的,多向太太請教。” “是?!比艮惫Ь椿卮?。 在桌上,靖海侯又問起三個兒子的差事,這也是劉宏心里的痛,他不過是從七品的京衛(wèi)指揮使司經(jīng)歷司,可他兩個弟弟,一個是從五品的工部員外郎,還是恩蔭出仕,另一個則是正四品的錦衣衛(wèi)指揮僉事。說起來都比自己的品級高,差事也更好。 劉宥倒是一絲不茍:“兒子近來跟著徐大人在京郊屯田,又有墨錐……” 劉宥說的長篇大論,韓氏知曉自家大爺是這習(xí)慣,不敢打攪,但心里早已神游天外,只有若薇聽的很是認(rèn)真,要知道工部辦的都是屯田水利灌溉這樣的大事。 靖海侯雖然武將出身,但是對這些國計民生之大事也是鼎力支持:“別的勛貴我不管,但是我這里,只要是改道,有利于百姓,我自然是支持你們的。” 劉宥臉上這才露出微笑。 劉寂隸屬于錦衣衛(wèi),許多事情當(dāng)然不能透露,他連若薇也不是什么案子都告知,更何況這里有外人,但他也是挑揀一些小事說說,逗的靖海侯立刻歡喜起來,還約定父子二人明日早上一起比劍,若薇在一旁是真的覺得靖海侯真的很喜歡劉寂這個兒子,不愧是親自撫養(yǎng)長大的,就是不一樣的。 也許,以前靖海侯對劉宏也很好,可后來,他被貶謫被流放,身邊只有劉寂一個兒子,每日帶在身邊,這種感情又不同。 若薇看了劉宏一眼,看劉宏眼中無意識露出嫉妒,若薇想來他現(xiàn)在都三十多歲了,分開多年,也不好做小兒態(tài)。 但這何嘗不是另一種保護(hù),家產(chǎn)幾乎都分給他了,日后劉寂分家都不可能有他多,劉寂的官位多半也是因為他母親是皇帝的乳母,他是皇上的伴讀,再有他自己爭氣,又是中了武舉,又是去了戰(zhàn)場,才看起來攀升的很快??蓜⒑隂]有這樣的際遇,他要能夠和劉寂一樣至少也要考武舉,有個進(jìn)身之途。 這一頓飯用完,袁氏又讓若薇留下,韓氏回過頭看了一眼,又匆匆往前走了。 “喏,對牌就在這兒。”袁氏笑道。 若薇則看著袁氏道:“太太,我雖然答應(yīng)了您要管家,可是靖海侯府畢竟三四百口人,這馬上也要冬至還有過年了,怕咱們家辦出錯漏了,所以我還是得請教您。” 袁氏最怕的就是別人不請教,韓氏就是這樣,很怕別人笑話,幾乎對牌給她了,就是她自己領(lǐng)悟的,這寂哥兒媳婦倒是能夠拉得下臉來。 人嘛,只講面子沒用,但完全沒臉沒皮也讓人輕視,所以能屈能伸才能真的辦成事兒了。 “好,我是肯定會幫你的?!痹吓牧伺乃募绨?。 從瑞仙堂出來,趙mama小聲問著若薇:“姑娘,看來太太對您很是信任,很好啊?!?/br> 若薇不置可否,她現(xiàn)在還不能確認(rèn)袁氏是否是真好,管家于她而言是個機(jī)會,這個宅子里的人連劉寂都不一定能信任。 她得自己先立起來才行。 要不然玉蟬的事情還得重演,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獲得劉寂的信任支持她管家,一定要大施拳腳。 ** 劉宥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先去了劉宏處,劉宏原本以為劉宥是裝模作樣,現(xiàn)在見他這個時候還深夜過來,心中不免感動不已。 “宥弟,沒想到你這個時候過來了?!眲⒑旮屑げ灰?。 劉宥道:“過幾日我要去京郊幾天,恐怕不能相送大哥哥你,唉,此事你還是別急。爹那里,日后我多幫你說好話就是,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從沒有虛言。大哥千萬別損害自己的身子,你還得當(dāng)差呢。” 劉宏欣慰道:“這府里能有你這么關(guān)心我,我就已經(jīng)足矣?!?/br> 說罷,他又看了劉宥一眼,雖說韓氏當(dāng)眾把管家權(quán)交出來似乎有些不滿袁氏的某些做法,但是從另一個角度而言,別人萬一看見劉寂之妻管家,會不會覺得這侯府的爵位未來是劉寂的呢? 今日之事,讓劉宏意識到了,他在靖海侯這里是沒有地位的,他要承襲爵位實在是太渺茫了。 陷害劉寂也不可能,人家是錦衣衛(wèi)出身,且袁氏也不是吃素的,日后這府里又是劉寂之妻管家,恐怕后院會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