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這美貌有何用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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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晟雙目微斂,遮住眸中情緒。偶一低頭,發(fā)現(xiàn)燈光下,帷幕上有一團(tuán)不甚明顯的小小黑影。 他心思微動,佯作無意走過去,任自己的身影將黑影完全覆蓋。 蕭晟狀似漫不經(jīng)心地抬頭,只見金絲楠木所做的橫梁上,有一雙眼睛,正直直地對著他。 少女身體緊貼著房梁,幾綹濕發(fā)貼在頰邊,一雙眼睛波光粼粼,寫滿了緊張與不安。 不是沈纖纖,又是誰? 蕭晟太陽xue突突直跳,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神情如常收回視線。 見這邊并無異樣,皇帝眉心微展,并未再往前行,而是吩咐一句:“去祈愿吧?!?/br> 他轉(zhuǎn)身率眾向神樹那邊走去,見魏淑妃似是有些神思不屬,輕輕拍了拍對方的手,以示安撫:“愛妃莫怕,不會有鬼的。” “是。”魏淑妃溫柔一笑,“就算有鬼,在皇上身邊,臣妾也不怕?!?/br> 她眼神微轉(zhuǎn),落在那邊被內(nèi)監(jiān)從水缸里拽出來的大皇子身上,雙眉微蹙。 皇帝心中不悅,惱恨大皇子的喝酒誤事,正要開口訓(xùn)斥,一旁的陳皇后連忙道:“來人,快把大皇子送回寢宮,再請個太醫(yī)給他解酒。”繼而又溫聲指責(zé):“鈞兒你也真是,不分場合。等你酒醒之后,再向你父皇、向你meimei賠罪吧。” 陳皇后已這般開口,皇帝動了動唇,強(qiáng)自按下怒氣,帶人祈愿。 玉章宮燈火通明。眾人依著次序?qū)懞玫膶π」鞯拿篮米T笐覓鞓渖?,口中念念有詞。 偏殿橫梁上的沈纖纖終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緩緩合上雙目,心里慶幸不已。 還好,還好。 看來上天還是眷顧她的。 當(dāng)時她和大皇子決定自救,將能劃的窗紙都劃破來通風(fēng)散氣,身體貼著冰冷的磚石地面試圖緩解藥性。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吧嗒”一聲,外面的鎖被人打開,人影須臾間就不見了。 沈纖纖心下詫異,正欲乘機(jī)出去。卻看到外面亮如白晝,腳步雜亂,顯然涌入了不少人。 眾目睽睽之下,若兩人這樣出去,肯定無所遁形,有嘴也說不清。可如果等人們闖進(jìn)來,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衣衫不整,只怕也難以自證清白。 很明顯,幕后黑手的后招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 大皇子吸入的藥遠(yuǎn)比她多,全靠身體的疼痛來抵擋。他聲音模糊不清,意識也有點朦朧:“難受……” 沈纖纖的視線倏然落在了殿內(nèi)的帷幕上,內(nèi)心冷靜得可怕,簪尖又在大皇子手指上狠刺了一下,低聲叮囑:“有人來了,你留在這兒,我躲起來?!?/br> 大皇子神志因為劇痛而清醒了幾分,本要問她去哪里,耳聽得外面聲音越大,腳步越近。他神情大變,卻見她咬緊牙關(guān),奮起平生之力,拽著帷幕向橫梁上蕩。 沈纖纖少時賣藝,最擅長的就是縱躍。若在平時,這樣的高度,又有可借力之物,自是輕而易舉。 可此時身體酸軟無力,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能否成功,唯有盡力一試。 也多虧她運(yùn)氣好,得上天垂憐,身子騰地躍起,穩(wěn)穩(wěn)落在了橫梁上。 橫梁寬闊,她縮著身形,暗夜之中,并不明顯。還有大皇子在門口吸引人們的注意力,也并非完全沒有躲過的可能。 除非有人特意跳上橫梁來看一看。 不幸的是,有人發(fā)現(xiàn)了她。 幸運(yùn)的是,那個人是晉王。 見眾人離開偏殿,往神樹前祈愿,沈纖纖懸著的心緩緩落下,額頭、鼻尖盡是細(xì)密的汗珠。 今晚的經(jīng)歷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過驚險刺激,以至于身體的難受,都被她強(qiáng)行忽視。 這會兒危險過去,她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衣衫早就被汗水打濕了。 外院安靜下來,燈光也黯淡許多,想來眾人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離開。 沈纖纖正欲想辦法從房梁上慢慢下來,忽聽有腳步聲由遠(yuǎn)而近。 擔(dān)心是幕后黑手的人去而復(fù)返,她身上汗毛倒豎,動也不敢動。 夜深人靜,開門的“吱呀”聲都格外清楚。 來者擎了一盞宮燈,步履從容,緩緩走至橫梁下。 沈纖纖聽這腳步聲熟悉,悄悄探頭去看。 只見晉王正抬眸看著她。 兩人四目相對,他輕聲道:“卿卿,下來吧,本王接你回家。” 他聲音同往常一樣,冷冷清清,并無太多感情。可沈纖纖這會兒聽著,只覺得鼻腔發(fā)酸:“你可算是來了……” 她今晚差點就交代在這里了。 不過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還在房梁上趴著呢。 沈纖纖身上早就沒了力氣,只是在死死硬撐。此時剛一動腿,就感覺身子發(fā)軟,腳下一滑,竟從橫梁上直直跌落下來。 她心說不好,下意識伸直軀干,試圖借此減少傷害。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來,她穩(wěn)穩(wěn)地落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是蕭晟接住了她。 說來也怪,今晚經(jīng)歷這么多事情,她都無所畏懼。而此刻明明已經(jīng)安全了,鋪天蓋地的委屈和后怕卻齊齊涌上心頭,在這一瞬間徹底爆發(fā)。 她眼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雙臂緊緊抱住他,生怕自己掉下去。 燈光下,少女的肩頭因為哭泣而一抽一抽地顫抖。 這是兩人相識以來,蕭晟第一次見她這般模樣。間或有一兩滴淚落在他脖頸中,癢癢的,涼涼的,讓他的心也不禁為之顫栗。 他只能像哄孩子那樣,盡量放柔聲音:“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br> 第23章 心疼 憐惜、自責(zé)與歉疚 他柔聲安慰,沈纖纖心里的委屈反而更濃了。她勉強(qiáng)止住眼淚:“都……怪你?!?/br> “是是是,都怪我?!笔掙沙姓J(rèn)得痛快,單臂抱緊了她,彎腰撿起地上宮燈就往外走。 他是在眾人祈愿結(jié)束后假稱有東西遺落,才持燈返回的。而且此地還有尚未完全消散的香氣,不宜久留。 “要不是你今晚把我?guī)нM(jìn)宮,我才不會有這種危險……” 蕭晟輕輕“嗯”了一聲。 這一點,他無法否認(rèn)。她的確是因為他才會身陷險境。 “差一點,就差一點點,說不定我今天就……”沈纖纖回想起來,猶自后怕,“今晚真的是太糟糕了,糟糕透了。” 內(nèi)殿點燃的催情香極其霸道,沈纖纖雖然及時疏通空氣,可也多多少少吸入了一些。之前強(qiáng)自忍耐,但這會兒被他抱著,鼻端縈繞著他身上傳來的混合著檀香的淡淡冷香,她又覺得難受起來。 她掙扎著下地,小聲說:“你離我遠(yuǎn)一點,我現(xiàn)在難受得很?!?/br> 蕭晟:“……” 他心說,明明是你剛才死命抱著我脖子的。這會兒倒要讓我離你遠(yuǎn)點了。 可是燈光下,少女兩頰酡紅,淚眼朦朧,說話聲音有氣無力,倒比平時更多了幾分的嬌弱和魅惑。 蕭晟心里哪還有一絲一毫的不滿?反而罕見地交織著憐惜、自責(zé)與歉疚。 明明他令她假扮真愛時,就料到了會有危險。但真見她因此而遭罪,他心內(nèi)又隱隱發(fā)堵。 他視線微移,見她手上似有血痕,輕聲問:“你的手怎么回事?” 呼吸著新鮮空氣,吹著冷風(fēng),沈纖纖稍稍平靜了一些,聲音極低:“我不是被人帶去換衣服嗎?左拐右拐把我?guī)У竭@里。剛一進(jìn)來,門就被鎖上了,里面有人點了奇怪的香,很不好的那種。我沒辦法,只好用簪子劃破窗紙。大皇子當(dāng)時也在里面,怕失控,我們就刺自己的手。想著疼一點,分散注意力,就能熬過去了……” 她話語簡單,語氣平淡,可蕭晟聽后,心里更不是滋味,那種名為心疼的情緒,漸漸纏繞在心底。 他唇線緊抿,沉聲問:“帶你去換衣服的,是薛貴妃的人?” “不是,是淑妃身邊的?!?/br> 蕭晟眸色微沉:“魏淑妃?” 魏淑妃一向溫婉嫻靜,素有賢名,與薛貴妃大不相同。 “對?!鄙蚶w纖覺得費解的就是這里,“如果說是淑妃要害我,那她怎么能未卜先知,事先知道薛貴妃讓我去換衣服呢?” 她雙眉緊鎖,不等晉王回答,就又低聲自言自語著分析:“可如果是薛貴妃,要買通淑妃身邊的宮女,好像也不容易。難道是她們聯(lián)手?或者背后另有其人?反正應(yīng)該不會是大皇子,他明顯也是被算計的……” 蕭晟略一沉吟:“這件事本王自會派人去查。”他略微放柔了聲音:“你現(xiàn)下稍微好受一點沒有?” “沒有?!碧崞疬@個,沈纖纖就心生懊惱。 要不是他讓她假扮真愛帶她進(jìn)宮,她又何至于受今日這般罪? 若是她沒能劃開窗紙,疏通空氣。若是大皇子的忍耐力更差一些,或是她沒能成功跳上房梁,或是她在橫梁上被人發(fā)現(xiàn)了…… 那她現(xiàn)在是什么境況,她簡直不敢想象。 一切說起來,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兩人夜間行走,離得并不遠(yuǎn)。沈纖纖身上酸軟無力,雖沒再被他抱著,卻拽著他的衣袖借力前行。 她驀的抬眸,乜斜了晉王一眼。 見她神色古怪,蕭晟眉梢微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沈纖纖黛眉微蹙,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笔掙尚纳裎?,她如此難以啟齒,難道是藥效的緣故?她想要向他求助? 可他如果幫她,那就要…… 思及此,他忽然感覺手心一陣發(fā)燙。 卻聽少女小心翼翼地問:“我現(xiàn)在能抽身嗎?” 蕭晟眼皮跳了一跳:“什么?” 沈纖纖聲音極低,頗有些不好意思:“我與九郎感情真摯,已人人皆知。其實以后不在人前出現(xiàn),也無礙的,是不是?” 她其實更想問的是,她能不能現(xiàn)在就離開。 他身邊實在是太危險了。 晉王心里那點漣漪瞬間散得一干二凈。他眉心狠狠一跳,不答反問:“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