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寵婢日常 第180節(jié)
折筠霧悶悶的,也不打他了,只問,“真的會打仗嗎?” 齊殿卿:“不知,但歷代將軍,都是這般練出來的,她又是姑娘家的,想要坐在將軍的位置上并不容易?!?/br> “珺珺,咱們的姑娘太好了,朕舍不得讓她被埋沒,只有苦一苦,將來才能好?!?/br> 折筠霧就掙了一下,直接從齊殿卿的懷里滾了下去,她倒頭就睡,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齊殿卿,她實在是哭的頭疼,又氣的很,只想睡過去。 一夜都是亂糟糟的夢,第二天起來就見齊殿卿已經(jīng)不在了,應當是去上早朝了,只春隱笑著從籃子里面拿住一個桃子,“這是陛下天不亮就去摘的,說是上面有天河之水,吃了必定延年益壽,您嘗嘗?” 折筠霧就懶懶的吃了一口,嘆氣,“如今歲安還沒走呢,本宮就這般了,要是真走了,怎么辦?” 她心里還有一件事情很是傷心。一般姑娘家,早就來了初葵,但是歲安還沒有。太醫(yī)說有些姑娘就是這般,來的晚,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隨著歲安要走了,她卻心里記掛這事情。那軍營里面都是大男人,極少有女子在,要是來了初葵,母親又不在身邊,那可如何是好? 她一想到這個,就嘆氣,“本來以為已經(jīng)教導了她很多事情,但是卻臨到了了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還有那么多東西沒有教給她?!?/br> 真的是沒有教。 哪里能教得盡。 但這事情,還是定了。不僅折筠霧和齊殿卿知道,就連阿昭和阿黎,以及一眾伴讀們都知道了。 秦冠魁倒是興奮的很,“公主,你盡管去吧,你以后的糧草和軍營就由我來負責,保證每次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br> 當年陛下跟他說了要幫公主的話后,他答應的是很好,也很樂意給公主幫忙,但是并沒有那般的緊迫感。只有當日回去的時候,被自家的祖父拎著耳朵教導,這才有了一絲他好像要做大事的感覺。 “那我以后會代替你做戶部尚書嗎?” 秦冠魁:“祖父,那咱們家不是連任兩次的戶部尚書?” 秦尚書:“……你還想做尚書?你連大字都不認識多少。” 雖然不知道陛下為什么會選擇自家這孫子,但是陛下說了,該教的肯定要教,而其要教會,不然他就直接砍了秦冠魁的腦袋。 看著還在抱怨的孫子,秦尚書嘆氣,“如今開弓已經(jīng)沒有回頭箭,咱們沒有辦法了,只能是跟著公主的路走?!?/br> 秦冠魁還有些惆悵,“我自然是要跟著公主的路走的,只是被你們逼著趕路也太累了,我好想自己跟在公主身后就好?!?/br> 本來就是一件自愿的事情嘛,被他們大人搞得好復雜?。?/br> 但是他確實是想要留在公主身邊的。于是刻苦讀書,再沒有懶起過一日,一天天的,竟然還瘦了下來。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秦冠魁覺得自己如今玉樹臨風,也應當是京都眾小女娘的夸贊之人,他對歲安道:“公主,你也覺得我好看吧?” 歲安馬上要走了,可沒有什么功夫搭理他。將軍飛在樹梢上,狐疑的看著里面的人來來回回走動,它如今也算不得年輕了,而且也不喜歡再在院子里面撲騰來撲騰去,只靜靜的呆在樹梢上,沖著里面喊:“歲安啊——” 歲安走出來,看見將軍這般的模樣,發(fā)現(xiàn)自己要是太久不回來的話,可能看不見將軍了。 她之前問過將軍這種鸚鵡的壽面,大概有三十年。如今將軍二十歲了,要是再過幾年,它撐不到三十的話,估摸著她就看不見它了。 她伸出手,將軍本在樹梢上半瞇著眼睛,見了她的手伸開后,馬上就開始飛過來,落在她的手上,“歲安???” 歲安摸了摸它的毛,“將軍,以后在家里,可得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爭取活長一點。” “到時候我回來了,就帶你出宮去?!?/br> 將軍不懂,它只是覺得很緊張,于是便緊張的喊:“歲安啊,歲安啊——” 歲安笑著道:“在,我在,你不要害怕?!?/br> 但是她說話的同時,就有人開始抬她的箱子。 這一次去,她自己的東西倒是少,只是去云州的時候,阿娘托付她給云州的親戚帶點東西過去。 她這才記起,阿娘原來在進宮之前,還有一段過往。那是一段并不算幸運的往事,但是阿娘并沒有記恨和抱怨,她只是道:“這些年,他們都在做富貴翁,大哥哥籠住了家里人不作亂,也寫過幾封信來,聯(lián)系還有,你如今去了,就給他們帶點用的,也算是我的本分。” 歲安見過這箱子里面的東西,她知道,里面沒有什么太好的東西,但是都很常用,有些是新鮮的東西,有些便是微微貴重一點的,在歲安眼里,這一箱子東西還不如她庫房里面一柄玉如意。 折筠霧:“自然算不得貴重東西,太過于貴重的,反而給她們遭禍害?!?/br> 歲安明白她的意思,便道:“我去送嗎?” 折筠霧頓了頓:“你去送也好,派個人去送也罷,都可以。那段往事,那些人,別說你,就連我都是陌生的?!?/br> 她拉著歲安的手坐在地上,道:“我活到現(xiàn)在,也才活了三十多年,結(jié)果回頭一看,前面十二年好像根本沒有記憶?!?/br> “那些人,那些事,都沒了痕跡,真的,阿娘不騙你。” 歲安問,“那你還想記起來嗎?” 折筠霧想了想,搖頭,“不想了?!?/br> 沒有刻意去記住,就是不想了。并不是什么好的回憶。 歲安就突然問,“阿娘,那你記得最遠的事情,是什么啊?” 最遠的事情?。?/br> 折筠霧就想起了當年跟陛下見面。 “你阿爹好威風,要讓人把我拉出去打。” 歲安笑起來,“如今,他可不敢惹你,怎么可能還拉你出去打。” 折筠霧也笑,“是,他可不敢了。” 齊殿卿正好進來,聽見這話,摸摸鼻子,見母女兩個氣氛融洽,便過去跟折筠霧說話,“珺珺,你不生氣了吧?” 折筠霧白他一眼。 她還是好氣哦! 等到六月的時候,歲安實在是要走了,折筠霧一行人去送她,歲安雖然舍不得,但卻更多的是對未來的希冀,她對折筠霧道:“阿娘,你放心,我會常寫信回來的,也會照顧好自己。” 秦冠魁在一邊唉聲嘆氣,“公主,你可別忘記了我啊?!?/br> 歲安終于第一次正面的點了點頭,“只要你聽話,我不會忘記你的。” 糧草和銀兩要送足夠了。 秦冠魁還挺高興的,“公主記得就好?!?/br> 正要再說,就見一只鸚鵡飛到了歲安的頭上,在她頭上踩了踩,好像也知道歲安要走了似的,念道:“歲安啊——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齊殿卿嘖了一聲,“這個將軍,一輩子了,只知道這一句?!?/br> 還是折筠霧教的。 第157章 最后的一搏(1)) 三更 人到了年紀, 就要承受很多離別。但是更多時候,你忍受了離別,好不容易承受了這份結(jié)果, 卻還是要去安慰別人。 折筠霧便看看阿黎, 見他哭唧唧的一邊拿著棗糕一邊啃,啃一口嚼完, 在嘴巴里面吧唧吧唧的品味一下,然后想起阿姐去外面了, 又嗷一嗓子。 看見他,折筠霧就覺得龍生九子, 各有不同這句話是對的。她頭疼道:“你別哭了吧?” 阿黎憤怒,“阿姐呢!我要阿姐!阿姐出遠門, 也不帶上我?!?/br> 他也想出遠門。 折筠霧:“你阿姐是出去打仗受苦了?!?/br> 阿黎不太明白打仗的具體意思, 只道:“受什么苦?” 折筠霧捏捏他粉嫩粉嫩的小臉,指著外面的太陽道:“你還記得你阿姐每天都要來回練習刀法吧?以前是在練武場練習,練完了可以休息, 如今是去更多人的地方練習,即便練習完了, 也不準休息?!?/br> 阿黎一臉驚訝,“也是站在太陽底下嗎?” 折筠霧:“對啊。” 阿黎:“也是一直要練到腰酸背痛嗎?” 折筠霧:“對?!?/br> 阿黎驚訝的吃下最后一塊棗糕,摸摸自己的小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幸虧阿姐走的時候不叫我, 這種苦,我可吃不了?!?/br> 還是棗糕好吃。 折筠霧:“……” 她好笑的道:“那你怎么想的?” “你一輩子不吃苦了?” 阿黎反問,“為什么要吃苦!我是阿娘和阿爹的兒子,是阿兄和阿姐唯一的弟弟?!?/br> 他完全可以只吃棗糕不干活。 折筠霧嘖了一聲, “那你就該要被批了?!?/br> 你爹的兒子,可沒有能躺著的。 果然齊殿卿回來就生氣了,手里拿著板尺,問,“不過是一篇山河賦罷了,你怎么還背不會?” 阿黎道伸出手,也不怵,反而很有骨氣的道:“打吧,打完了我還要繼續(xù)去背書?!?/br> 齊殿卿:“……你到底背書沒有?” 阿黎,“沒背啊。” “但是如今知曉自己的錯處了,所以你打完我之后,我就要去背書了。” 齊殿卿就不知道該打還是不打,氣得不行,摔下了自己的板尺,“限你一個時辰背完?!?/br> 阿黎:“半個時辰就夠。” 瞧不起誰呢。 齊殿卿砰的一聲,板尺就打在阿黎的身上,疼的阿黎吱哇亂叫,最后順理成章的因為“疼”跑到門外,“好疼啊——我要回去找阿娘?!?/br> 齊殿卿站在屋子里面,一臉的目瞪口呆,劉得福想了想,也露出了目瞪口呆的模樣。于是齊殿卿一轉(zhuǎn)頭,看見他這幅樣子,就氣不一處來,“你這般模樣做給誰看?他這個樣子,你們難道還能不知道!” 劉得福馬上就跪下了,“陛下,奴才不知道,奴才一直跟在您的身邊——” 齊殿卿冷哼一聲,“蠢奴才,以為自己的那點心腸能騙過誰?!?/br> 他嘆氣,“朕也沒想養(yǎng)廢他啊?!?/br> 說句摸著良心的話,雖然齊殿卿并不有意按照儲君的樣式去培養(yǎng)阿黎,但是也是按照一個英才,一個將軍,一個王爺?shù)哪尤サ?,他真沒有想要養(yǎng)廢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