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常年開蝙蝠車的人，這么快的車速下，布魯斯對路況以及車子cao縱的判斷可以說是非常精準(zhǔn)。

    一直到遠(yuǎn)處的山脈后出現(xiàn)一絲天光，他們看到了公路牌上標(biāo)示出的馬里蘭州的列克新墩的距離標(biāo)識，只要穿過那里，他們就算進(jìn)入了華盛頓，接下來，他們兩個人共同的旅程，在尼克看來，應(yīng)該就要結(jié)束了。他要做的事不再適合帶著布魯斯參與。

    這么想著，他打開腦海中的面板，看到布魯斯·韋恩的信任度已經(jīng)到了75%，還有25%，他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達(dá)到嗎？

    大概是他的表情實在太凝重了，布魯斯用余光看了他好幾次后問：“想什么呢？”

    尼克看著他的沉靜的側(cè)臉，終于開口道：“韋恩先生，有件事想要和你說。”

    布魯斯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嗯。”

    示意他繼續(xù)。

    “我們……其實我們并不是情侶，我都是騙你的?！?/br>
    尼克平靜的說。

    布魯斯看著前面的路，整個人也沒什么特別驚訝的表情，過了一會兒，才慢慢說：“我早就知道了?！?/br>
    “什么？”尼克低聲問。

    布魯斯說：“你一直叫我韋恩先生。”

    尼克沉默了。

    布魯斯自嘲似的輕笑一聲，隨后才慢慢說：“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編這個拙劣的謊言，畢竟一旦我恢復(fù)記憶，真相是什么我自然會知道，這些事情都結(jié)束以后，也許我還會因為受到這種欺騙而厭惡你，所以一開始，我覺得你并不是真心想要為我拿解毒劑，畢竟，只有我保持失憶的狀態(tài)，你的謊言才能最大限度的維持很長時間。這大概是我想要跟你一起去的最重要的原因。”

    尼克沒說話，布魯斯繼續(xù)說：“但是后來這一路走過來，我不這么想了，因為我發(fā)現(xiàn)，雖然你對我沒有惡意，但你并不愛我。所以，你編造這個謊言的初衷就顯得非?？梢伞！?/br>
    尼克張了張嘴：“我……”

    布魯斯打斷了他，說：“尼克，愛是無法假裝的，雖然我失去了蝙蝠俠的記憶，但我還是布魯斯·韋恩，我無數(shù)次假裝過愛，我也知道真正的愛是什么樣。”

    尼克終于閉了嘴。

    過了一會兒，尼克說：“那你還跟我……”

    他說的是不久前的纏綿。他不明白布魯斯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在演，還這么做。

    布魯斯說：“因為你想要。”

    尼克再次沉默了。

    布魯斯說：“我有一種感覺，”說著他側(cè)眸看了尼克一眼。

    “你沒有對我說實話，你要做的事也十分危險?！?/br>
    空氣里只有汽車發(fā)動機的聲音。

    “以我現(xiàn)在的能力，大概沒辦法阻止你，只能盡可能的給你想要的，讓你對我產(chǎn)生一點感情，這樣好說服你。”

    尼克轉(zhuǎn)頭看他，說：“你是想利用你自己嗎？”

    布魯斯說：“對。尼克，無論你要做什么，我希望為了你在乎的人，不要all in”

    尼克哈哈笑了聲，非常自然的接口道：“我在這里沒有在乎的人，也不會有人在乎我?！?/br>
    布魯斯說：“那就為了在乎你的人?！?/br>
    尼克說：“沒有這種人?！?/br>
    “有的?！辈剪斔拐f。

    “誰？”尼克斜睨他一眼，帶著些調(diào)笑的反問道：“不會是你吧？韋恩先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您在哥譚的風(fēng)流韻事，如果上一次床，就能榮升為你在乎的人的話，整個哥譚城可能都裝不下你在乎的人?！?/br>
    但布魯斯并沒有理會他的譏諷，直接說：“是，我在乎，我不希望你孤注一擲，不計將來?！?/br>
    尼克突然想到了最后也沒有開口向自己表白的杰森，想到了短暫陪伴過自己的zero，想到了為涅爾瓦精心準(zhǔn)備貓糧的阿爾弗雷德，想到了對人類橫眉冷對，但對著貓總是無限溫柔的達(dá)米安。還有蝙蝠俠，布魯斯·韋恩。

    他們都是npc，但他們的確在這個特別不好的世界里，給予過自己些許善意和溫暖。

    就在他要開口說話時，他掃了一眼后視鏡，立刻坐直了。

    “韋恩先生。”

    布魯斯也從后視鏡看了過去，身后是輛陌生的車，但始終以一個均勻的速度跟著他們。一開始他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輛車，可以確定，它絕不是被他們超過的車，也不是從后面追上來的，而是在半路忽然出現(xiàn)。

    布魯斯沒說話，而是再次踩下油門，將速度拉到了200碼。

    跟著他們的車漸漸從一輛，變成了兩輛，三輛，期間甚至有警車鳴笛追了上來，用車載擴音器不斷重復(fù)，要求他們靠邊停車。

    這個時候停車就是傻子。尼克一手握住車門側(cè)面的拉手穩(wěn)住，一只手默默的摸向自己后腰。

    布魯斯還在加速，尼克已經(jīng)摸出腰間的槍，搖下了車窗。

    “先別開槍?！辈剪斔拐f。

    尼克沒回應(yīng)他，此時他已經(jīng)完全嚴(yán)肅起來，也再一次帶上了自己的黑色眼罩。

    在布魯斯高超的車技下，他們短暫的甩開了追逐的車輛一會兒，但布魯斯忽然猛地剎車，慣性讓尼克猝不及防的撞到車窗，這時他才看到有輛逆向行駛的車，目標(biāo)明確的沖向他們，布魯斯的急剎車甚至讓車內(nèi)的防抱死系統(tǒng)都響應(yīng)了，他猛力打著方向，在極窄的范圍內(nèi)車頭幾乎在原地轉(zhuǎn)了360°

    但他們的車頭還是撞上了對面的車，同時車身側(cè)面也遭受到后面來車的猛烈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