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一聲，抬頭，看向玩手機(jī)的女人，問：“白纖纖，你眼神好不？我熬夜打游戲打太多，近視?！?/br>
    纖纖說：“要我?guī)湍悖俊?/br>
    張啟圣放下鑷子，“待會兒記者來探班，我還得應(yīng)付他們?！?/br>
    纖纖把電燈調(diào)到最亮，坐在窗口，拿起鑷子。

    張啟圣伸手給她。

    日光和燈光雙重驅(qū)魔大法加成下，他看著白纖纖，更覺得她只是個普通的長的好看的女人。

    那晚的凄風(fēng)冷雨，只是他倒霉。

    于是，他問：“你還和秦措在一起？”

    纖纖說：“是?！?/br>
    張啟圣搖搖頭，嗤之以鼻：“他有什么好？不過就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草包。大小姐這樣，你也這樣——”他一頓，湊近了問，“他真的很能打？”

    “是。”

    “不可能，我在七中沒聽過這號人物?！?/br>
    “我在七中也沒聽過你。”

    “嘖?！睆垎⑹グ姿谎郏八哉f你是書呆子。我，張啟盛，盛哥，打遍七中一條街，附近學(xué)校的學(xué)生都知道我，還有人主動上交保護(hù)費。秦措要是會打架，我絕對知道他?！?/br>
    纖纖挑完刺，起身擦手，“他打贏了又不吹噓，別人說他輸，他也不反駁?！?/br>
    “為什么？”

    “秦家家風(fēng)，要求子孫在外低調(diào)?！?/br>
    張啟圣將信將疑，又問：“那他為什么打架？被校園小團(tuán)體針對了？”

    “因為像你這樣來找我的人很多。”

    張啟圣便想起很多年前，他去七中找白纖纖，碰到的書呆子說的話，什么放棄吧追不到的。

    他好笑，“我喜歡的類型一直是心地善良人品高尚的女孩子，才看不上你?！?/br>
    “那最好。”纖纖說，“現(xiàn)在對手戲能演了嗎？”

    “演！”張啟圣放話，“讓你見識我的厲害?！?/br>
    外面有人敲門，“張老師，記者已經(jīng)來了，您看方便接受采訪嗎？”

    張啟圣不耐煩，“馬上出去?！?/br>
    他走到門邊，突然停住，摘下藏在衣服底下的項鏈——那上面掛著一個能打開的小墜子。

    他回頭，“白纖纖，你知道這是什么？”

    纖纖說：“項鏈。”

    張啟圣冷哼，打開墜子，再讓她猜：“這個呢？”

    心形墜子固定著一小塊很古怪的東西。

    纖纖拿過來，左看右看，“風(fēng)干的臘rou粒？有點像那種……無良店家的牛rou炒飯里的rou渣渣風(fēng)干以后——”

    “牛rou個鬼?！睆垎⑹ヅ?，“這是我的命根子！”

    纖纖驚訝，“這么短小嗎？”

    “……”

    張啟圣雙手叉腰，咬牙切齒：“我的rou——那天撞電線桿后，被水果刀削下來的rou！”

    纖纖露出古怪的表情，“你隔天還回去找它？”

    “肯定啊。”張啟圣沉下臉，低聲說，“小時候，我媽跟我講，人來這世上，要完整的來，完整的走。等我死了，我要跟這東西一起火化，否則我就不完整。所以，這是我的命根子，懂？”

    纖纖說：“這話用來形容太監(jiān)的命根子?！?/br>
    張啟圣挑眉，“無知。男人必須完整，所有地方都是?！?/br>
    纖纖：“……看不出你還挺封建?！?/br>
    外面又有人敲門，“張老師——”

    “知道了，煩死了！”張啟圣被催的冒火，驀地拉開門，罵罵咧咧的走出去，“到底有什么好采訪的？剛拍幾天，整天采訪采訪，沒事找事……”

    *

    今天大批媒體探班，魏導(dǎo)安排張啟圣和幾名重要配角的演員一同出席，氣氛一度不錯。

    記者說起開機(jī)儀式的祥云：“網(wǎng)友都說這是劇大火，大賣的象征呢！”

    魏導(dǎo)心底不無得意，哈哈笑，“感謝大家的祝福，但我們還是要相信科學(xué)。劇火不火，重在質(zhì)量?！?/br>
    接下來的幾個問題都很正常。

    直到有人問起女主演，并且指名張啟圣回答：“張老師，可以談?wù)労桶桌w纖搭戲的感想嗎？白小姐好神秘，網(wǎng)上搜不到她的任何資料，微博都沒有?！?/br>
    張啟圣說：“沒有就沒有?！?/br>
    記者咳嗽了下：“您的粉絲對你們的關(guān)系都很——”

    張啟圣：“認(rèn)識，不熟?！?/br>
    記者不死心，“可是那天在見面會，您見到她的時候表現(xiàn)的非常親密……”

    張啟圣冷冷道：“都說了不熟，聽不見？”

    魏導(dǎo)使了個眼色，暗示趕緊結(jié)束采訪。

    然而，就在這時——

    張啟圣看見遠(yuǎn)處打扮成玉如煙的白纖纖走過，白衣勝雪、廣袖流風(fēng)。

    她正經(jīng)過拍攝地的小橋。

    橋上才灑過水，而她穿著并不防滑的繡花鞋。

    她低著頭，只顧看手里的項鏈墜子。

    張啟圣脖子一涼，馬上去摸，沒摸到命根子寶貝，臉色劇變。

    艸，都怪該死的記者，催催催，催的他怎么把項鏈忘在她那兒了！

    “橋上有水，你看路！”他來不及多想，大叫提醒：“白纖纖，老子的命根子，小心！”

    全場突然的安靜。

    *

    “白纖纖，老子的命根子，小心？”

    常佑站在一邊，一本正經(jīng)的推測：“秦總，我覺得這話可能斷句斷錯了，或者順序有問題。你也知道張啟圣他文化程度不高。如果重新排列一下，可能正確的意思是，小心，白纖纖，老子的命根子——”

    這更不對勁了。

    排來排去，怎么組合都逃不開曖昧的含義。

    常佑選擇閉嘴。

    秦措站在窗口，背對他。

    常佑咳嗽一聲：“要不給白小姐打電話問問？”

    沒有回應(yīng)。

    常佑手機(jī)震動了下，他低頭去看，是小蘇發(fā)來的幾張截圖。

    “張啟圣稱白纖纖為命根子”，類似的話題，已經(jīng)沖上微博的熱搜前列，在另外幾個大流量平臺上，也各有話題和新聞推送。

    常佑不得不請示：“秦總，上新聞了。這個不是星耀的營銷，他們那邊也沒法控制。怎么處理？”

    辦公室的氣壓低到極致。

    “刪，壓。”

    “好的，那我這就去——”

    “通知幼教班，小霧提前下課?！蹦腥祟^也不回，淡聲道，“讓司機(jī)準(zhǔn)備?！?/br>
    第41章 口罩   宣示主權(quán)。

    “一邊說不熟, 一邊又是命根子，好迷。”

    “我嗅到了狗血八卦的味道?！?/br>
    “圣圣古裝扮相太蘇了嗷嗷嗷！一句話而已，能不能別亂發(fā)散??？專注演員圣圣不好嗎！”

    “正能量元氣偶像張啟圣, 流量小天王張啟圣, 出道至今四部電視劇, 每一部集均播放量超x億，三番內(nèi)電影票房總額超xx，代言總銷售額超xx，時尚雜志封面大滿貫在即, 雜志銷售額超xx?！?/br>
    “控評的粉絲能滾嗎？還讓不讓人正常討論了，煩?！?/br>
    “粉絲嘴硬一次，你們哥哥公開示愛一次。”

    畢業(yè)后, 常佑大部分的社交軟件都棄了, 除了微信、領(lǐng)英和集團(tuán)內(nèi)部通訊app之類的，其它基本不用。

    秦措沒有私人微博, 他也沒有, 所以他登錄的是女朋友的生活號。

    張啟圣和白纖纖相關(guān)的熱搜，營銷號下的評論一半是路人發(fā)表意見, 另一半是粉絲控評，斗的不可開交。

    常佑往下拉, 突然停住。

    那是一條點贊超過幾千的微博。

    【無粉籍，純路人, 悄咪咪問一句, 有沒有嗑仙圣cp的？求指路大本營。圣代別來, 罵我全反彈！】

    底下的評論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姐妹看私信！”

    “頂著鍋蓋說，我也嗑?！?/br>
    “我看爆料說仙圣以前有過一段，還是初戀, 后來分了，女方現(xiàn)在有金主，簽合同的，身不由己，所以只能地下戀，裝不熟?！?/br>
    “男方好虎啊我日，這次算不算直接挑釁金主？好man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