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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佛修有感而孕后選擇在線閱讀 - 分卷(75)

分卷(75)

    焦灼的火苗舔舐過怨毒的情緒,刻下更深的印痕。

    魔物幽幽地說道:既知曉,又為何?

    謝忱山按著跳動的脈搏,那是生機的涌現(xiàn)。他平靜地說道:自我誕生起,不論是這身奇特的血rou,又或是修習(xí)的功法,皆能輕松舍去己身,挽救旁物。久之,就當(dāng)做是我過于放縱了罷。

    放縱?!

    那似人又不似人的話噴濺而出時,宛如揮灑的毒液。

    何為放縱?魔物陰測測笑起來,便是你這種將自己的命全然不放在心上,恣意當(dāng)做算計的籌碼,這般行為你想同我說,僅僅不過是放縱而已?

    謝忱山,莫要忘了,你這條命,還不算奪回來呢!

    那嗓音宛如是厲鬼尖嘯,哪怕是遠(yuǎn)遠(yuǎn)避開的趙客松與鸮妖也聽得一清二楚。

    趙客松沉默了半晌。

    魔尊說得不錯。

    他說道:盡管之前魔尊一直什么都沒有說,可是他分明是看重大師的性命??墒谴髱熕坪醍?dāng)真,太過不看重自身呢。

    他趴在鸮的背上,輕聲說。

    我一直以為魔尊喜歡他,而他也多少對魔尊有些情愛。是我錯了嗎?

    趙客松喃喃自語。

    他自然也聽到了先前佛修的回答。

    盡管溫和,卻也有些冷漠出奇了。

    呆娃,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從前在觀心鏡之后,你又為何要跟著我呢?

    這么多年了,趙客松總算問出了這句話。

    因為謝忱山。

    鸮淡淡地說道:至于他為何如此

    鸮在天際翱翔,聲音平靜。

    他可是■■的化身啊

    趙客松低頭。

    鸮的脖子詭異地扭轉(zhuǎn)回來,兩只眼睛直溜溜地望著他名義上的主人。

    人有情愛,佛又怎可?

    趙客松顯然沒明白他的意思:我聽說下界,也有佛修是可以婚娶

    鸮把脖子給扭了回來,幽幽地說著,仿若壓根沒聽到趙客松的話。

    越是有情,便欲克制。

    鸮妖的話,每每出口,都宛如定論般詭異悠長。

    可謝忱山從骨髓里,就是個冷靜的瘋子

    有些話,不可說,不能說,不該說。

    謝忱山顯然比任何人都早早意識到這點,意識到該有的避諱,意識到那因果所帶來的影響,才會一直避而不談。

    然他當(dāng)真是這么乖順的脾性?

    謝忱山斂眉。

    他那模樣,仿佛徐沉水方才所說的話,只是稚嫩孩童的囈語。

    對于幾乎溫養(yǎng)出了徐沉水人性的佛修來說,或多或少是有這等寬容的心態(tài),可那隱約就透出些高高在上的漠然。

    從前魔物不在意。

    然現(xiàn)在卻無法忽視。

    佛修自殘成癮,對于僅存的命數(shù)都能肆意揮霍,就為了博取這即將開啟的遺址。這種自損八百、陰損的方式混不在意地加諸己身

    魔物怎可能不在意?

    若他還是當(dāng)初懵懂的意志,那還能糊弄。

    可如今的魔物卻并不相同了。

    謝忱山輕聲說道:我

    魔物坦率而耿直的嗓音帶起詭譎的回蕩,隱約扭曲了此地的空間,像是有什么控制不住的力道外泄:你想騙我?

    謝忱山望著魔物。

    話沒出口,他們便如此同心。

    魔物顯然知道佛修想說什么,謝忱山斂眉,某種程度上,那也并非意味著欺騙。

    是全然不同的立場。

    然

    謝忱山嘆息。

    他卸下戒備,虛空踏步,到了徐沉水的面前。

    他道:罷了,你說得不錯。

    他的眉心猶帶笑意,像是漫步在熟悉的景致中。

    這部經(jīng)書,謝忱山翻手,藍(lán)底經(jīng)書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上,你可還記得,當(dāng)時我?guī)煾刚f過什么?

    因果。

    魔物道。

    謝忱山頷首:你說得不錯,其實在我之前,所有的前輩,都只會止步于第二式。就連我的師父,也是在第二式學(xué)習(xí)之后,就中止不前。

    有的僅僅只是因為天賦不足,但更多的是不得不止于這一步,因為他們無法承受更重的因果。這部經(jīng)書隨著越發(fā)深入修行,便越會感受到其中給予人的壓力與威迫。分明應(yīng)當(dāng)是慈悲有懷的經(jīng)書,功法卻偏生讓人越發(fā)畏懼。

    這是大世界佛陀所創(chuàng)功法。

    也正是因為這樣,凡所修行者,每進一步便越朝著那位靠近。

    魔物的神色陰晴不定,顯露出些許殘酷陰鷙。

    往生。

    他的話雖然言簡意賅,卻明了謝忱山的意思。

    謝忱山微笑。

    在此之前,之所以修習(xí)這部功法,要再三警惕。并非只是簡單的害怕承受不住這份因果,更是害怕我不是我。他輕聲說道。

    魔物伸手欲去碰那藍(lán)底經(jīng)書。

    其實這份經(jīng)書已經(jīng)看過不知道多少遍了,可他從來卻沒有升起要去觸碰的感覺。

    在這之前他從未表露過對于這經(jīng)書的厭惡,只是在佛印的氣息沾染上血之后,變得暴躁沖動易怒起來。僅僅不過是那一次的融合,就已經(jīng)足以讓他憤怒到失控。

    仿佛他異常憎惡佛修的血液之中流露著佛印的氣息。

    莫要碰。

    謝忱山收回手,沖著魔物搖頭。

    雖然上次的事情可說是意外,可你確實對其有著莫名的感應(yīng)。若是再貿(mào)然觸碰本體或是會有麻煩這等神奇之物原本不應(yīng)當(dāng)認(rèn)為有著實實在在的原本,可是自羅煥生身上剝落的殘卷,卻自然而然與經(jīng)書融為一體。

    那就已經(jīng)足夠證明經(jīng)書的真實。

    你說這些

    這些話這并沒有回答魔物的問題。

    謝忱山斂眉。

    佛魔遺址,我是必須去的。他淡淡地說道,可是去了之后,我可不能保證我還會是我。

    佛修確實是清心寡欲,淡漠清冷的性格,可若說他完全沒有任何的情感,那自然是騙人的。他也生為人,在百般算計之下,仍會有些許真心。

    他待趙客松的寬厚是真。

    待魔物的好奇憐惜,也是真。

    那是

    謝忱山的眼眸微動,緩緩?fù)锏难?/br>
    人性卑劣幽暗,哪怕再高潔之人,也無可避免情.欲沾染。

    越是克制,越是容忍,便越揉進骨髓,難以拔除。

    話不輕易出口,卻也不是不能出口。

    已經(jīng)走到今日這步,順?biāo)焖?,倒也無妨。

    畢竟數(shù)日后將要開啟的佛魔遺址,已經(jīng)將將成為必然。便是撕裂與魔物不知僵持了多少年的對峙,卻也是無妨了。

    內(nèi)斂卑微,卻也不是謝忱山的習(xí)慣。

    你就當(dāng)做這是我臨行前的囈語

    謝忱山輕笑,皎如玉樹臨風(fēng)前。

    不可直言,卻也不是沒有旁的暗示。

    他漫不經(jīng)意地貼近魔物的耳邊低聲呢喃,那低低的絮語輕微得哪怕是魔物都仿若錯覺,卻猛地激起千層雪!

    我自當(dāng)是中意那只小妖魔的。

    佛修身體一軟。

    安靜祥和的山林驟冷下來,下一瞬山體搖晃,摧枯拉朽的魔氣澎湃,如同刀鋒直搖而上,摧毀著一切瀕近的生靈氣息!千層浪雪逆轉(zhuǎn)而下,在灰白中如同尖刺破開藍(lán)天白云,硬生生逼得風(fēng)云變色,天地幽暗

    祥和之境,瞬息化為魔域。

    可怖魔物擁著軟倒在他懷里的佛修,血眸透著詭艷幽深的殺意。

    卻在狂暴的怒火中,夾雜著岌岌可危的歡喜。

    有些話,是不可出口的禁語。

    一經(jīng)出口,便有極大的反噬。哪怕是語言的主人,也無可違抗其帶來的后果。

    不可說。

    不可聽。

    不可念。

    謝忱山已然破戒了。

    他捂著心口咳嗽了好幾聲,再度體會那種自高境界跌落下來的空虛感,那幾乎要抽干他方才充盈不過半個時辰的體內(nèi)元力。

    只不過在數(shù)息后,佛印蕩開輕靈之氣,迅速滋補著寸裂的根骨。

    啪嗒。

    后脖頸微微一熱,像是有什么如雨落下。

    啪嗒啪嗒。

    魔物的雙手,不,無數(shù)雙手纏繞住謝忱山。分明完全占有的姿態(tài),強硬地禁錮住他的身軀,卻也與此同時,血眸蒙蒙,仿佛魔物才是那個受傷的人。

    謝忱山無奈:哭什么?

    淡淡的嗓音中,多少流露著溫柔。

    高興。魔物咕噥著。

    那聲音不似人,詭異而扭曲。

    可是不夠。

    謝忱山難得傾吐的語言,是珍貴得需要剖開心、藏在心尖的話。

    可這仍然不夠。

    魔物幽森地想道。

    佛修仍有一部分,是屬于佛印,屬于那位。

    而所謂那位

    萬物宛如都在此刻聽到一聲古老悠遠(yuǎn)的鐘聲。

    此時,此地,佛魔遺址提前開啟了。

    作者有話要說:三千三更新get

    *

    這兩天怎么說呢只能說大家注意身體,不要熬得跟我一樣,真的容易出事(痛苦

    這章是定時,之后會補一下之前的更新,就希望保重身體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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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此地,是山林。

    安然沉眠在此間不知多少年間,這不過是天元大世界最為普通的山脈。與充溢著綠意生機的山澗一般,這里藏身著許多生靈,安詳度日。

    普通,平凡,完全不打眼。

    可也正是這樣的存在,重疊著不知道多少年間的佛魔遺址。

    當(dāng)初無數(shù)仙門發(fā)現(xiàn)此地,亦然是心驚。尋尋覓覓了無數(shù)年,誰能想到那曾經(jīng)流轉(zhuǎn)數(shù)萬年的上古存在,居然落座在此處。

    在發(fā)現(xiàn)遺址的同時,開啟遺址的鑰匙也同時出世了。

    那是一根禪杖。

    據(jù)說是,曾經(jīng)那位佛陀使用過的佛器。

    只有持有佛杖的人,才可以入內(nèi)。

    也即是說,唯有此法可以引動遺址大門的出現(xiàn)。

    然距離原定的日子,還有些許時間,那還重疊的空間,卻莫名引動起來。仍然在那蜿蜒平靜山林生活走動的生靈并無任何察覺,然藏身其中的仙人們卻被紛紛探出來。

    一時之間幾十人狼狽在空中現(xiàn)身,彼此面面相覷。

    來不及對話,他們第一時間把消息給傳了回去。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你們玄月仙宗搞的鬼?

    笑話!

    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

    實在是稀奇。

    有不熟悉的氣息。

    看

    那急促簡短的催促聲響起,還在用神識交流的仙人們頓住,立刻抬頭望。

    風(fēng)聲。

    刮過郁郁蔥蔥的綠意。

    不過一瞬的溫柔,下一刻便是摧殘!

    扭曲的,淺薄的空氣像是剝離出潛在的暗影,又像是撕裂開融合的表層,逐漸剝落的片片碎光如同瑩光消逝,擦亮了詭異的涂層。廣闊的綠林是最先融化的,它們液化成濕噠噠的綠水,然后是屹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山脈,逐漸坍縮的山體鋪陳出長至幽深暗影、橫在綠水上的索橋。

    一望無邊際。

    索橋之下,綠水先是翻涌著泡沫,像是幻影,像是浮塵,亮閃閃的碎片很快就沉了下去。平靜了片刻后,那綠意漸漸暗淡下去,重新幻化出暗沉的黃。

    那種黃色,像是污垢,像是抹不去的烙印,像是浮沉的罪孽。

    那倒映在河面上的,便是搖搖晃晃的索橋。

    古老的,難以回頭的橋路。

    那變化很是遲緩,卻也快速。

    在他們眼中,長久得仿佛亙古,回過神來,卻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

    也是一朵花開的時間。

    在那幻影般的橋頭,開出了一株花。細(xì)細(xì)的花梗,鮮艷如火的碩大花盤中,是純粹的漆黑。

    如此張揚,卻如此扭曲的花枝自在綻放著,佇立在橋頭。淺綠的藤蔓幾乎層層包裹住了橋頭,只留下窄窄的、近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扭轉(zhuǎn)瞬間的變化,震撼了所有人。

    鑰匙呢?

    有人喃喃自語。

    如此大的變化,饒是他們,也猜到了應(yīng)當(dāng)是有人提前打開了佛魔遺址。

    可是鑰匙呢?

    那把被幾大仙門共同持有的鑰匙,可還沒有帶過來啊!

    哈,可真是亮眼的變化。

    一道輕柔的嗓音在他們的耳邊響起,雖然人在千里開外,可聲音卻清晰可見。

    哎呀呀,倒是來遲了些

    有人進去了。

    魔氣。

    歸一劍閣的人。

    嘻嘻,有趣。

    是個小佛修啊

    那部經(jīng)書,就在他的身上。

    去嗎?

    呵,我五雷仙門先走一步。

    僅容一人通過的索橋,正是通往遺址的路徑。

    不過瞬息,已經(jīng)顯露無數(shù)磅礴的氣息。

    那些負(fù)責(zé)此處的仙人們紛紛叫出自家老祖仙人的尊稱,一瞬間這陰測測的暗色中閃爍著無數(shù)靈氣,正是紛紛趕來的各路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