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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活命被迫海王 第155節(jié)

    這話便清晰的傳遞到場上的眾人耳中。

    一時間眾人都心思活絡(luò)起來,周儲利用姜言,可沒少作威作福,不少人吃過他的虧,如今姜言不在了,那可不是報(bào)仇的大好時機(jī)么……

    場上方才還圍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就這一會兒,竟然少了一大半。

    云冉冉悄悄掃過,很滿意,這便走到姜言身邊,蹲下來輕喚:“喂,醒醒?!?/br>
    姜言慢悠悠的睜開眼,感應(yīng)到契約之力,呆愣愣的道:“主人。”

    他這一聲“主人”把云冉冉喊懵了。

    姜言的目光虔誠的落在她身上,緩聲道:“我可以為主人獻(xiàn)上所有?!?/br>
    啊這……

    真不錯??!

    云冉冉正要開心,手中的血契便被抽走了,隨后衣領(lǐng)被人一拽,摁進(jìn)了懷里。

    她仰臉一看,卿和。

    男人冷聲道:“你還小,這玩意兒不適合你,我替你保管?!?/br>
    云冉冉:……

    眾人離開了已經(jīng)不成型的酒肆,沿著長街找了個掛著大紅燈籠的客棧,要了一整間別院,這便住了進(jìn)去。

    無玄煮了花茶,他就在院子里坐了一會兒,那陰沉的地方便開出花來。

    云冉冉捧著花茶,一邊喝一邊眼巴巴的看卿和,她惦記著那血契,想要。

    卿和低頭喝茶,移開了視線。

    到底無玄心軟,將手中茶杯一擱,輕聲道:“給她吧?!?/br>
    卿和浮茶沫的手一頓,瞧了云冉冉一眼,嘆口氣,摸出那本薄薄的血契,不情愿的丟給她。

    云冉冉立刻接到懷里,這便開心了,當(dāng)即道:“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不等眾人反應(yīng),便跑出了客棧。

    長街上依然嘈雜,云冉冉挑了個僻靜的地兒,在心中默念姜言的名字,片刻之后,那破碎又清秀的少年便出現(xiàn)在眼前。

    他不像先前周儲召喚時那樣聲勢浩大,這次默默的就出現(xiàn)了,周身的戾氣也幾乎沒有。

    云冉冉想,大概是那馭鬼笛的原因,那東西應(yīng)當(dāng)可以讓驅(qū)使的厲鬼增強(qiáng)戰(zhàn)斗力。

    姜言在她面前單膝跪下,真摯又茫然:“主人?!?/br>
    云冉冉拍拍身前的碧綠草地,道:“坐?!?/br>
    姜言便如溫順的小狗一般盤膝坐在了她對面。

    好聽話啊。

    云冉冉仔細(xì)打量少年,他像是被人砍碎了又用繃帶纏上,整個人都破碎不堪。

    云冉冉忍不住問:“你生前經(jīng)歷了什么?”

    少年道:“其實(shí)倒不是什么痛苦的經(jīng)歷,這些傷都是角斗場受的,我生前也就是經(jīng)歷了饑荒,沒吃的,后來冬日里凍死了,那時候凍死的小孩很多?!?/br>
    “從前能掙脫束縛來到鬼都的游魂大多執(zhí)念深重,隨著時日的增長,普通的游魂也會誤入此處,我就是此類?!?/br>
    原來這樣,她又問:“那你為何會跟著周儲那種混蛋?”

    少年不好意思的道:“我向來弱小,心愿就是不斷變強(qiáng),于是我便跑到角斗場歷練,這些傷也是在那受的,后來遇到來觀賽的寧非,我便向他挑戰(zhàn),結(jié)果輸?shù)暮軕K,被迫簽訂了兩年契約?!?/br>
    “后來他又將我轉(zhuǎn)手給了周儲,你瞧,這上面有簽訂時辰,我才跟了周儲三個月罷了?!?/br>
    云冉冉便問:“這契約能解么?”

    姜言道:“因?yàn)槭歉鷮幏呛炗喌钠跫s,只有他能解,或者等兩年期滿。”

    云冉冉想了想,歉疚的道:“那目前你只能跟著我了?!?/br>
    姜言乖巧點(diǎn)頭:“是的,主人,我愿意?!?/br>
    啊……太乖了……云冉冉心都要化了……

    她忍不住問:“你跟著周儲的時候挺兇的,怎么跟了我這么乖?。俊?/br>
    姜言道:“我不想跟著周儲,他總叫我殺人,跟著你讓我安心?!?/br>
    少年頓了頓,眼角一垂,顯出幾分可憐:“主人,別把我給別人好么?”

    啊……絕了……

    姜言雖然全身纏滿繃帶,但是臉蛋清秀,眼眸漆黑,沒了戾氣之后格外溫順,云冉冉被他叫的心中一片柔軟。

    她立刻道:“不會的,契約未解之前,你都是我的?!?/br>
    少年的眼睛一瞬間亮了,像一只得了寵愛的小狗。

    這誰頂?shù)米“ ?/br>
    云冉冉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少年便很乖的把腦袋湊過來。

    云冉冉被壓榨的久了,如今翻身做主人,格外的舒心,她開心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正事兒,看著四周熙熙攘攘的行人,問他:“鬼都的狀況說給我聽聽呢?!?/br>
    姜言點(diǎn)頭:“好的,主人?!?/br>
    “鬼都是依靠馭鬼宗建立的,馭鬼宗以馭鬼術(shù)立宗,宗門弟子的術(shù)法核心便是驅(qū)使厲鬼戰(zhàn)斗,越厲害的鬼自然越強(qiáng)?!?/br>
    “鬼都正巧處于三界交匯處,底下便是陰司輪回路,那些執(zhí)念強(qiáng)大的鬼偶爾會突破束縛,進(jìn)入到鬼都之中。”

    “這便是馭鬼宗尋找契約伙伴的天堂?!?/br>
    “因?yàn)楸晨抗矶?,馭鬼宗曾經(jīng)盛極一時,驅(qū)使的鬼各個強(qiáng)橫無匹,在十二宗中獨(dú)占鰲頭,也就是這幾年才沒落了?!?/br>
    “如今的鬼都由四位鬼王共同治理,分為東南西北四區(qū),我遇到的寧非,便是西區(qū)鬼王?!?/br>
    “不過這四位鬼王中的其中三位都已經(jīng)同馭鬼宗的修士簽訂了契約,說是四位鬼王管理鬼都,其實(shí)是和馭鬼宗共同管理?!?/br>
    云冉冉想,四位統(tǒng)治者,難怪如此混亂……

    姜言接著道:“唯一沒有同修士簽訂契約的便是東區(qū)的那位鬼王,與其他三位比起來,性子要可怕古怪的多。”

    “其他三位鬼王雖然也高傲無常,脾氣暴戾,但平日里會替游魂完成心愿,簽訂契約,可那東區(qū)鬼王就不一樣了?!?/br>
    “他孤身一人住在東區(qū)行宮,不喜人靠近,轄區(qū)內(nèi)沒有居民,只有深夜里亮起的紅色燈籠證明著他的存在?!?/br>
    “他性情多變,喜怒無常,又瘋又狠,還放蕩不羈,日日買醉?!?/br>
    “不少人都聽見他喝醉時叫不同女孩兒的名字,各個喚的深情。”

    “也不知道生前究竟愛過多少人。”

    “三位鬼王都有主了,這最后一位便格外招人垂涎,馭鬼宗做夢都想同這位簽訂契約,只可惜沒人打的過,也沒人能完成他的心愿?!?/br>
    “這位大概是全鬼都和全馭鬼宗都想得到的人,哦不,鬼了……”

    “但這等人物,靠近就要做好付出性命的覺悟?!?/br>
    云冉冉聽的津津有味兒,這位倒是奇怪……

    不過她的重點(diǎn)在于,替人完成心愿這種事,怎么看都是無為師弟的風(fēng)格,從前的無為、無妄、無聞各個都厲害,若真出現(xiàn)在鬼都,八成得是個鬼王,或者是與鬼王簽訂契約的修士。

    得想辦法見見那些鬼王。

    她便問:“我想瞧瞧鬼王,要如何才能見到?”

    姜言道:“別的不好說,但寧非喜好替人完成心愿,心愿未了又強(qiáng)悍的鬼便能得到他的青睞?!?/br>
    “他偶爾會去都城中心的忘川河,在那里撈人?!?/br>
    云冉冉不明白。

    姜言解釋道:“所有掙脫束縛來到鬼都的鬼,都是從都城中心的忘川河爬上來的,在那里穩(wěn)固魂魄之后,才會去其余四區(qū)游歷?!?/br>
    “所以我們直接去城心的忘川河畔,守著河邊等,興許可以見到寧非?!?/br>
    原來如此。

    姜言說完,便起身道:“主人請隨我來。”

    云冉冉便也站起身,跟了他去,少年在前方帶路,小心的守護(hù)著他。

    看著少年虔誠又小心翼翼的樣子,云冉冉多少感動了,

    家里的三個大人,卿和師兄就不說了,惡劣的令人發(fā)指,小柒,暴躁還喜歡動手,無玄,愛生氣還總是委屈。

    她哄又哄不好,實(shí)在疲憊。

    眼下竟然有一個這么乖的,實(shí)在讓她受寵若驚。

    她跟著姜言一路往城心走,沿途無數(shù)人不懷好意的打量她,但一看見姜言,都驚恐的轉(zhuǎn)身逃走。

    兩人這就一路走到了都城中心,一條黑色的河水將長街分開,上面灑滿了白色的紙船,有的紙船上點(diǎn)著紅燭,有的則擱著些私人的小物件。

    河上建了三層高樓,四角飛檐,層層疊疊,檐下墜著大紅燈籠,照亮了黃色的琉璃瓦片。

    門前無數(shù)人進(jìn)進(jìn)出出,大多是腰間別著笛子的馭鬼宗弟子,再就是瞧著比一般人單薄的多的魂魄。

    姜言帶著云冉冉進(jìn)了門內(nèi),喧囂撲面而來。

    里面擺著許多木制的桌椅板凳,大抵是個酒樓,有吃有喝,還有個白裙姑娘在彈唱,咿咿呀呀的。

    四面都開著巨大的木窗,河風(fēng)溫柔的吹拂著紅色的紗簾,到處點(diǎn)燃著黑紅兩色的蠟燭。

    姜言帶著云冉冉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又給她要了一杯紅色的果汁。

    “主人,等等吧,這個說不準(zhǔn),他有時來有時不來?!?/br>
    “嗯。”云冉冉應(yīng)了一聲便去喝那果汁,酸酸甜甜的還有些好喝。

    云冉冉旁邊的一桌兩個年輕鬼一人抱著一杯果汁在閑聊。

    那青年問對面的姑娘:“你怎么上來的?”

    姑娘納悶道:“我沒什么執(zhí)念,我就是與我那情郎私奔的時候失足墜河了,想著趕緊去投胎,誰知道那陰風(fēng)就把我扯上來了,真是夠了,你呢?”

    那青年道:“我也沒啥執(zhí)念,上來的不明不白,興許是三界撕扯,導(dǎo)致那裂縫增大了,趕緊的,喝了這杯去投胎吧?!?/br>
    姑娘仰頭便將那果汁干了,道:“我也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