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xiàn)在吐口氣兒都是顫著嗓子的。

    “清衍?！卞纺纤烧f話的時候果不其然，是顫抖的，“我們不是一條路上的人?！?/br>
    周清衍語氣都冷了，“所以吶？”

    “我放過你，你也放過我，好不好?！卞纺纤烧娴目烨笏?。

    這人就支著手臂在頂上看他，看他有多無助，有多難受。

    周清衍低頭親了他，混著咸味，抬頭的時候說，“你有本事把發(fā)的短信說一遍?！?/br>
    宸南松心都跟著抽了一下。

    昏暗的房間安靜的嚇人。

    宸南松說：“我們分手吧，我累了?！?/br>
    周清衍從他身上翻了個身，仰頭躺在旁邊，“你讓我揍你一拳?！?/br>
    宸南松翻了個身，瞬身連著筋一起痛，他忍著翻到了周清衍身上，閉著眼睛說，“你打吧。”

    周清衍忍了半天，紅著眼睛拽著他包著紗布的手臂，在上面親了親。

    他起身下了床，拿著門口的外套，啪塔一下，門關(guān)了。

    這片地方宸南松這輩子都不想來了，可他沒地兒去了，周清衍走后，他把自己關(guān)在酒店房間里關(guān)了三天。

    后來陳北怕他死了，差點(diǎn)報警。

    第三天一大早提著行李箱砸開了他房門。

    陳北本來想罵人的，結(jié)果門一開看著宸南松那副樣子，眼淚水在眼睛里面轉(zhuǎn)，“哥，你幾天沒吃飯了呀?！?/br>
    宸南松這幾天嗓子好點(diǎn)了，“不餓。”

    “我給你整點(diǎn)兒吃的吧，真瘦了。”陳北坐在桌子旁邊的椅子上看他。

    宸南松倒在床上看天花板，沒說話。

    窗簾被人拉開了，還是個好天氣，太陽曬的整個房間透亮。

    這個宸南松恨到骨子里的地方，竟然天天都是好天氣。

    陳北點(diǎn)了一堆外賣，清淡的油的全點(diǎn)了一遍。

    “你不問問人家怎么樣了？”陳北卷著烤鴨放在旁邊的空盤子里給他拿過去。

    宸南松看著他，“怎么樣了？”

    “你還好意思問?！标惐北緛硐霐?shù)落人的，結(jié)果低著頭說，“我這幾天也沒見了，早出晚歸的，我連人臉都沒看清?！?/br>
    “哥，你難受啊。”陳北說，“難受也不能這樣啊，飯還得吃，要不我陪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宸南松遮了下眼睛，太陽曬得他難受，“我先去你家住著?！?/br>
    “行??！”陳北把碗遞過去，宸南松接了。

    “房子我這幾天準(zhǔn)備賣了?！卞纺纤烧f完吃了一口餅，估計這幾天都沒碰油腥，胃里碰一下就泛惡心。

    陳北瞪著他，“你真做這么絕??！”

    宸南松使勁往嘴里塞著飯，想把剛躥上來的眼淚壓下去。

    他猛地朝廁所跑，在洗手間吐了半個小時。

    空著胃吐，后面吐不出來了還在干嘔。

    陳北也不敢敲門，就站在門口，“哥，你去醫(yī)院看看吧，別把身子搞壞了?！?/br>
    雖然他估計醫(yī)生也看不好他，但話還是要說。

    “南松，這話我知道說了你也不聽，但是既然已經(jīng)分了，不管干不干凈，你也得往前看了?！标惐闭f，“你自己也沒轍，干點(diǎn)兒別的分分心吧?！标惐弊谝巫由蠈χ鴰锩嬲f。

    宸南松出來的時候滿腦袋都是水滴，他抹了一把臉，“有粥嗎？”

    “有！”陳北勾了把椅子過去。

    宸南松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最后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把粥吃了。

    “去吧頭發(fā)理了吧，長這么長了，胡子也不剃，也就我沒嫌棄你。”陳北看了他一眼，“我行李箱還有兩件衣服，等會兒換了。”

    “謝謝。”宸南松說。

    “別啊，你別嚇我，幾年了我也沒聽你說這兩個字?！标惐鄙碜油肆它c(diǎn)兒，最后點(diǎn)了支煙走到窗戶邊上抽。

    “但是吧，你還有我陪你，周...算了?！标惐卑炎扉]上了。

    宸南松把房退了，被陳北拽到了理發(fā)店，頭發(fā)剃了，直接剃了個寸頭。

    他頭上有塊兒疤，之前他爸給他砸的，頭發(fā)長倒是一直蓋著，現(xiàn)在全露出來了。

    宸南松摸了一把腦袋，拍了幾下出了門。

    機(jī)票是當(dāng)天下午的，兩個人在機(jī)場睡了一覺，登機(jī)后宸南松照舊還是坐在靠窗的位置。

    外面的陽光依舊烈，但好像總是曬不化積雪。

    宸南松盯著窗外的山，還有一排排的馬路，在飛機(jī)起飛后，看著那片兒地方消失在視野中。

    他知道，這輩子不會再回來了。

    他突然笑了一下，陳北說，“你笑什么?。俊?/br>
    “清衍好不容易來一趟，結(jié)果連這破地方都沒看清就走了?！?/br>
    “其實(shí)...倒也不破?！标惐逼^看著他。

    宸南松說：“破啊，真的破。”

    陳北家他還算熟悉，下了飛機(jī)就朝那邊奔，他拖陳北幫忙回他家拿行李和衣服。

    晚上十二點(diǎn)的時候，他在電腦上找網(wǎng)站，發(fā)了條買房屋的消息，照片還沒來得及傳，寫了個地址，就那么掛上去了。

    凌晨一點(diǎn)，宸南松洗了澡躺在床上，拿著手機(jī)看了幾遍朋友圈，并沒有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

    人無聊了就是喜歡手賤，他點(diǎn)開了相冊。

    第一張還是周清衍窩在沙發(fā)上睡覺的照片，第二張是出院時候的照片。

    宸南松盯著他，手指撐著放大了看，非要把自己看難受了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