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菁走近，立刻就被莫北伸臂合身扯進(jìn)懷中。沈炎緊跟著走過來，見到莫北，微微低頭，喊了一聲“莫先生”。

    莫北瞇了瞇眼，從他手里把韓菁的手袋接過來，低頭看了看韓菁，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又抬眼看向他，嘴角一點(diǎn)笑容：“你好。韓菁在英國的時候多虧了你幫忙照顧?！?/br>
    “一點(diǎn)舉手之勞，沒有什么。再說我是她的男朋友，這些都是應(yīng)該的事。”

    “韓菁被我慣壞了，毛病不少。哪里麻煩到你的話，我還是表示歉意?！?/br>
    他的話音剛落，韓菁從他懷里鉆出來，抿著唇隔著他的袖子掐了他一下。

    莫北低頭，把她稍稍凌亂的頭發(fā)用手指攏了攏，笑意里帶著熟悉的溫柔：“我說的不對么？”

    韓菁擰起眉尖：“難道這是我的錯么？”

    “OK，我的錯。”莫北又抬頭對沈炎客套地笑笑，“快到晚飯時間了，要不要一起？”

    沈炎自然婉拒，莫北也不強(qiáng)求，于是領(lǐng)著韓菁先行離開。沈炎目送他們的車子淡出視線后，也自行打車離開。

    機(jī)場離莫北別墅有一段距離，又逢下班高峰期，車子在紅燈和人群中前行緩慢。韓菁在飛機(jī)上一直撐著沒有睡覺，如今在后座里褪了涼鞋縮成一團(tuán)，不過一會兒就枕在莫北的腿上昏昏欲睡。

    莫北用手指慢條斯理地梳著她的頭發(fā)，輕聲問：“晚飯想吃些什么呢？”

    韓菁閉著眼嘟噥了兩個字：“隨便。”

    這個話題真的稱得上是老生常談。在國內(nèi)的時候莫北問她，她總是用“隨便”來回答，然后莫北一個接一個給出數(shù)種可能，她興致上來的時候，總是喜歡一個個否決，然后把莫北的脾氣折磨得差不多的時候，再隨便揀一個不特別排斥的吩咐下去。根本不會考慮菜色是否難做食材是否難對付，完完全全的按照自己的胃口來。

    如此下來，一頓飯單是討論吃什么就經(jīng)常要花費(fèi)二十分鐘的時間。

    到了英國以后沈炎也常常這樣問她，一開始韓菁總是差點(diǎn)就把“隨便”脫口而出，然后又生生咽下去，根據(jù)沈炎每次在廚房待的時間長短來推測哪道菜哪頓粥做得更容易一些，然后挑著簡單的來回答。

    而如今剛回來，似乎習(xí)慣也一瞬間跟著回來。兩個字不假思索就說出來，自然得仿佛呼吸一般。

    莫北輕笑了一聲：“那我們在家里做？”

    韓菁的腦袋轉(zhuǎn)過四十五度，抬起眼看向他：“你來做嗎？”

    “你如果想吃我做的，自然是由我來做。”

    “那我要吃皮蛋瘦rou粥，紅燒rou，清蒸魚，水煮rou片，還有煎黑椒牛排?！?/br>
    莫北笑嘆：“都是rou啊……晚上吃這么多，睡覺的時候不會不消化么？”

    “那就不睡覺了好了?！表n菁想了想，抿了抿唇，“在英國我學(xué)會了烤土司。”

    莫北摸著她頭發(fā)的手頓了頓，臉上依舊是溫柔如水的笑容：“沈炎教給你的？”

    “當(dāng)時看起來比較好玩，就上手試了一下。”

    莫北淡淡地笑：“那這一年多在英國待得好不好？”

    韓菁把腦袋又回轉(zhuǎn)了四十五度，看著他的襯衫，低聲說：“還好?！?/br>
    車子駛進(jìn)庭院，四條腿的如意一陣風(fēng)一樣地率先跑上來迎接。紅紅的小舌頭伸出來，尾巴擺得很是歡快。韓菁低下身去抱它，任它的舌頭在她的臉上亂舔，伸手去揪它的耳朵，抿出一個笑容來：“吉祥，你該減減rou了。”

    莫北把韓菁的包遞給已經(jīng)小跑過來迎接的女傭，回頭說：“它前段時間生了場病，差點(diǎn)兒你就見不到它了。那陣瘦了不少，所以最近一直在給它加強(qiáng)營養(yǎng)?！?/br>
    韓菁時差還沒有倒過來，第二天起床下樓時昏昏沉沉。莫北正在餐桌前看報等著她，抬頭看到她睡眼迷蒙站在臺階上，牽出一個淺淡笑容：“我明天下午要出差一周，你是待在家里還是和我一起去呢？”

    “去哪兒？”

    莫北笑意清淺：“去L市找楊白勞收租。收完債可以順便去海邊度假。我做了海鮮羹，過來嘗一嘗好不好吃?！?/br>
    所謂的度假對于韓菁來說，也不過是隔著窗子窩在陽光底下安安靜靜看書。兩天后莫北辦完正事，兩人剩下的時間就是一直在房子里呆著。一日下午莫北搗騰完他的期貨，韓菁從雜志里抬起頭來：“小叔叔，我們殺一盤吧？”

    莫北挑眉，這種問題他從沒說過不。

    于是擺出棋盤，莫北有意放水，整整持續(xù)了一下午。最后韓菁手指一動，所有王后兵卒都被掃到棋盤下。

    她趴在桌子上，下巴擱在手背上，搖搖手指：“我認(rèn)輸。”

    莫北唇角勾了勾，把棋子一個個撿回盒子里：“怎么突然想起玩這個呢？”

    “我檢查一下我的棋藝有沒有退步。沈炎那天半個小時就贏定了我，讓我很郁悶?！?/br>
    莫北立時了然，隨即笑：“你和他玩國象，輸自然是一定的?！?/br>
    “為什么？”

    “其實(shí)沈炎最擅長的不是國象，是圍棋。他的外祖父從小癡迷圍棋，手把手教他，再加上沈炎天分很高，圍棋他拿過許多獎。國象是他自己最喜歡的，從小到大學(xué)過十幾年了，你輸給他也不吃虧。”

    “……”韓菁覺得很有必要把這件事記在心里，轉(zhuǎn)而一想，更覺得不對，“你怎么知道他這么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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