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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沈沅離開陸之昀半步,便被他猛地擒住,這次陸之昀沒再對頑劣的小妻子客氣,直將沈沅親得雙腿打顫發(fā)軟,最終只得淚水漣漣地向他嗚嗚地求饒。 沈沅央求著他,讓他不要咬她,她還有要事處理。 陸之昀也沒再過多地欺負(fù)沈沅,待將她松開后,便嗓音沙啞地命道:“下次不許再這么招惹我?!?/br> 又斥道:“膽子愈發(fā)大了,動不動就咬人。” 他雖故意沉凜著面容,沈沅卻也沒覺得他動了怒氣。 等沈沅逃命似地離開了博古架處時,還同江豐打了個照面。 江豐卻見,夫人的面色看著并無什么一樣,惟那柔美的眸子含滿了水霧,眼眶泛紅,卻也不像是哭過的模樣。 江豐為了避嫌,一般是不敢直視沈沅的,可適才還是于無意間,瞥到了她泛腫且嫣紅的唇瓣。 待會出了適才發(fā)生的事后,江豐垂下了頭首,面上也顯露了幾分赧色。 待繞過博古架,進(jìn)了書房后時,見陸之昀面色端肅地坐在太師椅上。 可他的下巴上,卻赫然存著一道不淺的淡紅牙印。 —— 燕地,藩王府。 藩司的屬官分列在議事廳的兩側(cè),燕世子尉遲靖端坐于上首,身著青色章服,戴玄纮冠冕,面容清冷雋正。 雖著如此繁復(fù)華服,端的卻是副郎才絕艷的溫雅公子模樣,只他待人雖然彬彬有禮,可舉手投足間,卻總是透著淡淡的疏離。 唐禹霖如今在燕王府任長史一職,如今他的心態(tài)也有了轉(zhuǎn)變,換了個全新的生活環(huán)境,還得到了年輕的燕世子的重用,這一忙碌,便也從那些風(fēng)花雪月的傷感思緒里走了出來。 偶爾心情還是會低落,也經(jīng)常會想起沈沅。 但唐禹霖在燕國的這個地界顯露了才干,也體驗(yàn)到了此前從未有過的感受,便知,他的生活,終歸不會只有沈沅這一個人。 雖然他的心緒開朗了許多,卻還是想在有生之年能再見沈沅一面。 可既是入了燕國做官,再去京城就很難了。 另一個燕國長史這時突然對尉遲靖提到:“京中傳來了消息,內(nèi)閣勒令刑、禮兩部在半年前就修改的律法,已經(jīng)在京師推行。估計過不了多久,我們藩司也要隨著新律,推行新策了?!?/br> 唐禹霖正對新律的條文感到好奇。 正此時,議事廳外突然有侍者來報,說是京師鴻臚寺的署丞到訪。 等署丞入了廳內(nèi)后,便攤開了諭旨,對上首的尉遲靖命道:“燕世子聽旨?!?/br> 話落,尉遲靖及其余的藩司屬官皆都跪地聽旨。 ——“奉天承運(yùn),皇帝昭曰,天下諸司官來朝,明年正旦者期以今年十二月二十日俱至京師。”(1) 諸位署官的面色皆是微微一變,藩王無詔不得入京,可每逢正旦、郊祀大典、或是萬壽節(jié)時,各個藩王是可以攜家眷進(jìn)京朝貢參典的。 燕王尉遲桁纏綿病榻,今年的朝賀,便只能由燕地的實(shí)際掌權(quán)人尉遲靖去了。 卻也不知,等他走后,會留誰來打理藩司諸事。 等鴻臚寺的署丞走后,唐禹霖的面上登時就流露了喜色,他想同尉遲靖爭取進(jìn)京的機(jī)會,這樣他就能有機(jī)會見到沈沅了。 尉遲靖的面上卻未顯露什么情緒,只淡聲問向適才講話的那個長史,道:“京中推行了什么新律?” 長史便將那新律同尉遲靖講述了一遍:“這律法倒也算為民著想,畢竟表親間成婚,也算是前朝積習(xí)的陋俗了,我也認(rèn)識幾個表兄娶表妹的幾對夫妻,他們生下來的子嗣,通常都不會太康健,有的甚至?xí)没尾唤∪_@姑舅表親間聯(lián)姻的事,早該禁絕了?!?/br> 話落,尉遲靖挑眉,看了唐禹霖一眼。 卻見登時的功夫,唐禹霖的面色果然變得慘白至極。 那長史自是沒察覺出尉遲靖和唐禹霖之間的眼神交匯,還自顧自地道:“律法還規(guī)定了,雖前事既往不咎,但自頒布律令伊始,如再有發(fā)現(xiàn)五服以內(nèi)表親通婚者,皆按犯jian罪論處,杖一百后,并離之?!?/br> “好了?!?/br> 尉遲靖打斷了那長史的話,唐禹霖這時的臉色已經(jīng)白的不能再白。 “世…世子,我有些不舒服…便先告辭了?!?/br> 唐禹霖猶如被巨雷劈擊,待臉色慘然地同尉遲靖請辭后,那長史還頗為不解地問道:“世子…唐長史他這是怎么了?他的心上人該不會是…他的表妹吧?“ 尉遲靖睨眸回道:“我也不知道?!?/br> 心中卻覺,陸之昀做事實(shí)在是過狠過絕了。 半年前,唐禹霖前腳剛一離開京師,陸之昀就開始著手命禮部和刑部增修律法。 等這么條禁止表親通婚的律法一出,唐禹霖若是再對沈沅存著愛慕的心思,那就是惘背倫理,天理不容。 一下子,唐禹霖和沈沅就徹底成了絕對的禁忌關(guān)系。 也迫得唐禹霖不得不打消對沈沅存的那些心思。 高啊,陸之昀實(shí)在是高。 這事一出,尉遲靖的心中難免又對沈沅在京師的處境有了擔(dān)憂。 她和陸之昀的那些傳聞,尉遲靖也隱約聽了些。 亦知,沈沅原本是同陸之昀的侄子有了婚約,可他這個叔父卻看上了自己侄子的未婚妻子,還私下讓人阻了這樁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