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誘用鞋尖踢了踢臺階：“干嘛呢？”

    片刻，許燎說：“打球?！?/br>
    “嚯，”林誘笑了，“人與人的悲歡并不相通。”

    對面沒說話。

    接著，似乎走到了比較安靜的地方，許燎問：“有事兒嗎？”

    林誘轉(zhuǎn)頭看著遙遠(yuǎn)的樓層，盡量看得特別遠(yuǎn)，笑道：“沒事兒，就問問你在干嘛?！?/br>
    許燎沉默了一會兒，說：“那我掛了。”

    林誘聲音輕快：“你掛你掛，我下班了再給你打?！?/br>
    林誘看了看手機，打算往兜里揣，沒想到突然一亮屏，才發(fā)現(xiàn)許燎還是沒掛。

    那邊聲音很低，沉下去，幾乎沒有感情。

    “你、有事、就說?！?/br>
    第10章 “我那天落到你這兒的東……

    “也沒什么?！绷终T蹲下，盯著水泥地。

    沒聽到那邊說話。

    明顯是在等回答。

    林誘說：“遇到一點工作上的小挫折?！?/br>
    對面響起輕微的呼吸聲，接著，是許燎很低的聲音：“解決了？”

    對著手機，林誘莫名笑了一下。

    大概是在好多年前的晚自習(xí)，她感冒發(fā)燒頭痛，第一反應(yīng)不是通知父母，而是打電話給許燎。

    當(dāng)時疼得渾身無力，坐在校門口外的花臺邊緣，感覺等了好久好久。直到聽見腳步聲，許燎站在她面前，發(fā)縷微微潮濕，淌下汗滴，呼吸急促地說：我來了。

    他來了，陪林誘的同學(xué)回了寢室，是許燎陪她去診所拿藥，又送她到寢室樓下。

    也是那個時候起，全班開始傳緋聞，說林誘在外校有個校草男朋友，模樣特別好，對她也很好。

    ……想到這兒，林誘心情突然不錯，唇角彎了彎：“哪有這么快解決？”

    沒等許燎開口，她又說：“但沒關(guān)系?！?/br>
    沉默了一會兒。

    他倆的關(guān)系還是很尷尬，奇怪地維持著。許燎似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片刻，他說：“那我掛了。”

    說完，就真掛斷了電話。

    林誘盯著手機，繼續(xù)貓在原地，凝視屏幕上那個簡短的通話兩分鐘。

    直察小腿腹部傳來失去知覺的酥麻，提醒了她。林誘站起身，回到律所內(nèi)。

    周志看到她，滿臉關(guān)切：“聽說你案子換人了？”

    職場上有時候默認(rèn)會對新人施以懲戒，再說指責(zé)別人也講究證據(jù)。林誘不好讓他擔(dān)心，說：“沒事的老師，換就換了，正好我最近也想休息休息?！?/br>
    周志心里也清楚，嘆了口氣：“加油吧，努力會有回報的?！?/br>
    洪森打壓他徒弟，但也沒嚴(yán)重到要撕破臉的地步。

    林誘點了點頭，繼續(xù)工作。

    到下班的時間，小梨的回復(fù)過來：【我靠，真的假的，這個姓洪的這么賤？得不到就要毀掉嗎？】

    林誘拎著包往外走：【我也很無語?！?/br>
    小梨發(fā)了好幾個“揉揉腦袋”的表情，同仇敵愾：【不要理這種神經(jīng)??！十三億人總有幾個傻逼，咱們好好工作就是，遲早有一天能比過他，就這么厲害，垃圾桶里的廢物咱們看都不看他一眼！】

    林誘現(xiàn)在本來就沒多氣了，看著屏幕好笑。

    小梨：【不生氣啦不生氣啦！】

    很好，好姐妹。

    本來一直忍著，這會兒也忍不住想吐槽。

    到地鐵站時，小梨發(fā)來了語音：【要不要一起吃頓好的？吃完飯找個地方放松放松?！?/br>
    林誘猶豫：【我還想回去寫辯詞。】

    小梨：【你這個人沒有生活的嗎？掙了錢不就是享樂嗎？？火速給我趕來！】

    林誘無奈，在進(jìn)站口站了好一會兒，掉轉(zhuǎn)方向。

    和小梨打卡了一家壽司店，出來時差不多八點鐘，夜幕早已經(jīng)降臨，林誘站街邊吹了會兒冷風(fēng)，聽小梨跟男朋友打完電話，過來說。

    “走吧。”

    從車上下來，林誘才說：“酒吧啊？”

    小梨說：“濤濤球賽拿第一了，他們都說來酒吧，沒事兒，我倆就去湊個數(shù)?！?/br>
    還以為就幾個人，進(jìn)去之后，借著昏暗的燈光，林誘看見里側(cè)坐了七八個男生，全都是特別高大挺拔那種，正在叫囂：“為什么沒有女生?。俊?/br>
    林誘驚了一下，回頭，小梨滿臉笑容：“怎么樣？帥哥還得看體院，對吧？”

    林誘恍惚意識到什么，還沒說話，已經(jīng)被小梨推了上去：“jiejie來了！”

    這群男生驟然爆發(fā)出一陣“蕪湖！”“臥草jiejie我可以！jiejie我可以！”“愛了愛了！”

    林誘往前走了兩步站定，回頭瞪小梨。

    小梨小聲說：“我和濤濤幫你找這么多帥哥也挺不容易，你今晚就好好放松，別想工作上的事情了?！?/br>
    說完，鄭重地拍拍她肩膀：“春宵苦短?！?/br>
    “……”

    饒是一直以來沉穩(wěn)從容，林誘這會兒也有點緊張。濤濤站起來說：“林姐，你來我這兒坐?！?/br>
    幾個高大男生的中間。

    林誘想了會兒，在最旁邊的位置坐下，說：“算了，我坐這兒?！?/br>
    她屁股挨著坐墊那一瞬間，兩個男生就像蝗蟲過境一樣圍了上來，給她倒了杯酒：“jiejie，jiejie喝酒嗎？”

    “……”林誘接過，說，“謝謝。”

    “jiejie穿的職業(yè)裝，jiejie是干嘛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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