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篇第363章:愛會蒼老木偶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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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生微微一怔,這才可以確認,他早就站在轉(zhuǎn)角這一處,也聽見了方才她和溫尚霖漫步時簡短的談話…… 間隔了幾步之遙,卻能夠感受到他莫名而起的怒氣。 蔓生不禁問道,“做朋友很難?” 陽光下他愈發(fā)醒目的容顏,晦暗了眸光,冷不防又是道,“這個問題,我早就回答過。” 經(jīng)他一提醒,蔓生方才記起曾經(jīng)。 當年也是在宜城,他們的確有過一場談話。 那是一個冬日,清早的時候天色還不曾亮起,他們相約于城南茶樓相會。 彼時,他剛悔婚離去,她也才返回宜城不久。 那段被寄予了全部期待希望的愛戀,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熱烈情感,當遭遇背叛,她不曾停留直接選擇離開,直到他派任翔送貼邀約。 她如約而至,來到那座茶樓,和他聽了那一出戲。 那時候的他們到底都說了什么? 蔓生已經(jīng)記不起全部,可是依稀卻還能記得自己所言,是她假設自己不死心前往北城追逐他。當見面后,又會有怎樣的場景。 三年之前的她,絕不能當作一切不過是歲月流轉(zhuǎn)中人生一幕。 所以,她描繪出的場景,簡直不敢想象她可能會有的灑脫,也說不出口那一句:沒關(guān)系,你有你的選擇,我也有我的選擇,所以我尊重你一切決定。 握手言和,互為朋友,那也只是為了不失風度強迫自己說出的場面話。 一如當時身旁而坐的他,同樣感到荒唐,他才會笑了一聲道:朋友?我和你,怕是難了。 若說從前還會覺得慶幸,他和自己的想法在往昔一致,而今蔓生卻也有了不同以往的認知,她輕聲道,“我想也不是太難。” 尉容凝望著她,是她舒展的清麗容顏,一如那日津城村落里再相逢,是旁人告知他:尉先生,這位林小姐說她是您的朋友…… 她又是如何想法,終由她親口相告,“我和你畢竟還有一個兒子,小寶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 他和她之間,那些是是非非都不需要再談。只論未來,寶少爺便是首當其沖需面對的一件事,雖然她不會再爭奪撫養(yǎng)權(quán),可他們畢竟是孩子的父母,蔓生又是道,“我這次回來了,總歸是要去看看孩子。我也不想以后,孩子問起我們的關(guān)系,讓他認為我和你早已經(jīng)是陌生人……” 不曾生長在健全家庭里的孩子從來更易敏感,寶少爺又是這樣聰慧,哪里會感受不到。老死不相往來這樣的結(jié)局,也只適用于分開后的兩個人,沒有孩子的前提之下。 “盡管你不需要我的感謝,可是這三年來,我確實過得很安寧,也想明白了很多?!甭葡蛩?,風將發(fā)絲輕輕吹起,也像是要吹動心里漣漪,“我剛才說祝福你,不是假的?!?/br> “尉容,我真心祝福你,希望你能夠幸福!”她朝他微笑,或許有一種愛情到了最后,不是繼續(xù)相愛,也不是分道揚鑣,而是此刻,這第三種結(jié)局。 她的笑容,卻硬生生扎入他的眼底,是溫暖,卻也尖銳如刺! …… 蔓生終于道出心中所想,也在等待他的下文。卻見他整個人像是被陰云纏繞,這樣復雜難辨,就像是被囚禁一個怪圈里,他竟茫然到找不到方向,再也走不出來…… 為什么她會有這樣的錯覺? 一瞬間,無數(shù)深邃暗涌全都掠過眼底,他卻揚起唇角,一抹極淡的笑容。 這是蔓生自從三年后再相逢,鮮少瞧見他所流露的一絲笑顏,其實也算不上是在微笑。 男聲輕緩,那份薄怒也煙消云散,還有一絲欣慰的喜悅,卻低沉暗啞,“曾若水和邵璇是你的朋友,其余無關(guān)痛癢的人只是過客?!?/br> 蔓生聽見他這么說,剎那間明白,他其實是在定義何謂朋友。真心實意可以交付真心,當彼此遇到困難的時候,盡自己一切可能傾力相助,這才是朋友。 但是這個世上,有很多所謂的朋友,也不過是點頭之交。 真正能做到君子之交淡如水,少之又少,不過都是理想化。 須臾,就在蔓生微怔中,瞧見他臉上那一絲極淡的笑意都收斂褪盡,他那樣認真對她道,“你的祝福我已經(jīng)收到,朋友就算了?!?/br> 她本也無意非要攀上朋友關(guān)系,只是想著一切都成為過去,也不用再耿耿于懷。此刻也不強求,她微笑應道,“好?!?/br> “那我先過去了?!甭泻粢宦?,復又邁開步伐。 當她離開綠蔭廊道,方才她走出的轉(zhuǎn)角又尋來一位出席婚禮的富家千金,忽然欣喜喊道,“容少!” 對方特意前來尋他,姣好的臉龐充滿了朝氣,以及少女嬌羞,一對上他便是嬌俏笑問,“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不用回頭去瞧,透過那嬌柔歡喜的女聲,蔓生也可以感受到,對方懷揣著滿心愛慕。 尉容抽著煙,瞥了眼另一頭那道離去的身影,俊彥冷淡至極,“你是誰?” “我……”這位千金大感失落,他竟然根本就不記得自己! 但也以及不愿死心,盡管如此忐忑,甚至是不敢言說心意,還是深怕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所以鼓起勇氣道,“自從半年前見過你一面,就對你一見鐘情!我很喜歡你!” 一番赤誠告白訴說后,對方低下了頭,甚至都不敢看向他,只沉默等到他的回應…… 突然,他悠遠念了一聲,“一見鐘情?” 年輕的千金這才再次抬頭望向他,“是!” 可他卻說,“如果你不能確信和這個人是一輩子,就不要為了這短暫的一眼就念念不忘。人群之中遇見你,這只是自以為是的奇跡?!?/br> 對方聽到他的話語,銳利鋒芒更似充滿哲學深意,忍不住輕喚,“容少……” 他連片刻也不愿再停留,直接轉(zhuǎn)身離去,“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 …… 教堂入口處的草坪上,曾家設了迎賓處。 蔓生前往后,認出了曾家的管家伯伯,對方也同樣記得她,“蔓生小姐!” “汪管家,剛才沒有瞧見您。”蔓生微笑回道。 “我也是剛剛趕到這里。”汪管家并不知曉林蔓生已經(jīng)失蹤三年,只是聽聞她外出遠行,“蔓生小姐沒有和邵小姐一起來?” 蔓生回道,“她也忙著嫁人,所以特意讓我過來道賀?!?/br> 邵璇這一走,其實也是嫁給了楊冷清,雖沒有華麗熱鬧的婚禮,但日子是自己過的,只要幸福就好。 “那真是喜事……”汪管家也是恭賀,又是問道,“蔓生小姐是來瞧若水小姐到了沒有?” 曾若水是曾老爺?shù)乃缴@件事情曾家誰人不知,汪管家當然也清楚,蔓生默了下道,“我是想第一個瞧見新娘子新郎官的喜車?!?/br> 閑談幾句后,蔓生也不再打擾,退離了一些距離,站在一處草坪后方靜靜看著入口處。 直到,余安安尋找前來,“副總!您怎么在這里,讓我好找……” 就在方才,余安安陪著莊宜去洗手間,等她們回到遠處,溫尚霖以及林蔓生卻都不見了。再于賓客里張望,只瞧見溫尚霖在和賓客寒暄。 “護花使者當?shù)眠€成功?”蔓生笑問。 余安安也是笑應,“當然成功!沒想到莊小姐現(xiàn)在變化這樣多,待人好熱情也好有禮貌……” 一直跟隨在林蔓生身邊的她,也知曉溫家這位表小姐莊宜從前的囂張跋扈??蓵r過境遷后,當真像是換了一個人。 “一個人總是會變得,她這樣不是很好?!甭灿芍缘?。 余安安立即接聲,“看著她真是好幸福的樣子!她還給我看了寶寶的照片,是個女寶寶,長得好漂亮!” “孩子都是小天使。”一提起孩子,蔓生便也想起了寶少爺,更是催促道,“這么羨慕,自己還不抓緊。剛才就聽見你說這場婚禮好隆重,回頭讓任翔也給你辦一個。” 談起婚事,余安安臉上一紅,“副總!我還不著急嫁人!” “風水輪流轉(zhuǎn),小心再過兩年,是你急著讓他來娶你!”蔓生打趣一句,余安安可不擔心,“我才不會!” “副總,若水小姐還沒有到嗎?”話題一轉(zhuǎn),余安安又是問。 蔓生回道,“她估計是不會早到了。” 作為女方家屬嫡親親眷,應該是隨婚車一起到來??稍羲纳矸輰擂?,估計曾夫人也不會同意讓她隨行。曾老爺早就過世,曾若水從不提起半句,可想而知關(guān)系是如何僵持。 余安安還在張望,肚子卻不爭氣發(fā)出“咕?!甭曇簦啊?/br> “走吧,我看見那邊準備了一些茶點,先吃一些,午宴開始大概還要一些時間……”蔓生笑著呼喊,余安安跟隨她而去。 兩人沒有再走入賓客之中,余安安端著糕點餐盤,就找了一處安靜地方。 這期間,倒是讓王鏡樓一番尋找,當瞧見她們躲在角落里品嘗糕點,倒也是佩服,“你們還真是悠閑!” “應酬賓客這樣的事情,當然是能者多勞了?!甭拇_很悠閑。 卻來不及再多聊,就聽見安靜的樂聲轉(zhuǎn)為熱烈,天空處是禮炮“轟隆”而起,那是曾家新娘的婚車終于抵達! …… 曾家的乘龍快婿,自然也是千挑萬選之下的青年才俊,對方家族所在城市距離宜城也不太遠,間隔了兩三座城市開外,一天往返就能回娘家。而新郎官的家族也是直接在宜城買下了設置婚宴的莊園別墅,可謂是出手闊綽。 聽聞,選定這門婚事也是由曾夫人最后做主。曾夫人愛女心切,不忍心她遠嫁,所以才選了這位女婿。 蔓生再見到曾如意,已是在教堂的賓客席上。 教堂里布置一新,玫瑰花熱烈的點綴著整座禮堂,曾家親眷皆已經(jīng)到場,曾夫人以及曾家數(shù)位長輩都是坐在第一排的長椅。 而神父正在紅毯盡頭等候。 是曾家的女婿,那位青年才俊一身絲絨禮服儀式駐足在神父身前靜待。 就在吉時到來的時刻,蔓生如所有賓客一般,她回眸瞧向那扇被緩緩開啟的教堂大門。 紅毯另一頭,是同樣筆挺西服的曾樓南,他攜著身穿白色婚紗的曾如意出現(xiàn)。 原本帶領(lǐng)新娘步入禮堂這個儀式,是該由曾父親為。而今曾父早不在人世,也該由曾家長輩代替??刹幌?,曾樓南最為兄長卻站在了曾如意的身旁。不過,他已是曾家當家人,也似乎合情合理。 婚禮儀式正在進行,眾人都矚目著新娘走向新郎。 紅毯之上,新娘自然是最美麗的一位,余安安雙手握在一起,目睹婚禮場面還是有些激動。 蔓生瞧了一眼周遭,卻發(fā)現(xiàn)曾若水還是沒有到場…… 音樂聲中,曾樓南已攜曾如意走向紅毯盡頭,來到了新郎面前。他停步,將曾如意的手交到對方手中,那是將一生全都交付。 待新郎接過新娘,曾樓南轉(zhuǎn)身,就要入席就座。 只是這個剎那,他的目光瞥見教堂入口處的身影,倒是微微一怔。而后不著痕跡,來到曾夫人身旁坐下。 蔓生卻注意到了這細微一幕,她立刻去瞧,那一道身影穿著得體的禮服,還化了妝容,正是曾若水出現(xiàn)…… 她已在座,無法立刻走向她,只是看著她安靜找到靠近門口的位置就座。她悄然無聲的出現(xiàn),好似根本就不是曾家的女兒,更像是一個外人,不經(jīng)意間走入一場婚禮。 神父已經(jīng)開始訴說誓詞,有關(guān)于今后半生的相守盟約。 無論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愿意!”曾如意一聲回答中,彼此交換戒指,新郎掀起蕾絲婚紗頭巾,親吻屬于自己的新娘。 瞧著婚禮上這一幕,曾若水卻想起當年她們?nèi)诉€是少女的時候,有關(guān)于婚禮婚紗的向往…… 突然記起曾許下天真心愿,方才明白那不過是年少美好的憧憬。 蔓生,誰人不會老,就連愛情也會蒼老。 …… 教堂儀式禮成之后,就迎來了諸位未嫁千金小姐殷切期盼的環(huán)節(jié)——搶花球! 眼見曾如意嫁得如意郎君,哪一位不是求神拜佛也讓自己同樣覓得良緣。 于是,教堂前方那一片空地上,無數(shù)女賓聚集在此,只為了奪得新娘手中的花球。 蔓生瞧見余安安躍躍欲試的樣子,她笑道,“瞧你望眼欲穿的樣子,還不快點找個好位置去搶!一會兒要被別人給搶走了!” 余安安依舊是少女心不減,她拉住林蔓生道,“副總,我們一起去搶吧!” 說著,她已經(jīng)拉過林蔓生往搶花球的隊伍而去。 王鏡樓一瞧,倒是有些無言:女人怎么不管到了多少歲,還是會為了這種根本就不可靠的吉兆爭搶? 但是忽而一回頭,王鏡樓又看見了尉容。 他們同樣避開熱鬧的人群后方,靜靜佇立于一側(cè)。 王鏡樓走近他,到了婚禮上,似乎還沒有打過照面,“尉總?!?/br> 尉容瞧向他,輕輕一頜首,算是應了。 這三年來,他一直都是懶于理會旁人,王鏡樓倒也不稀奇,只是瞧著林蔓生和余安安已經(jīng)開始躋身入隊伍中,他笑著朝任翔道,“任專務,余秘書很積極。” 任翔卻是無言以對,求婚上百次,她也不肯答應,結(jié)果搶花球倒是積極…… “還想著要去搶花球,一定是期待著嫁人?!蓖蹒R樓又是說道。 當下,任翔的立場頗為耐人尋味。 他是容少身邊的親信,可他未來的妻子卻是林蔓生的親信,而林蔓生又是王家的千金。這樣一來,王鏡樓也仿佛和他有著躲不開的關(guān)系…… 任翔只能回了個笑容,尉容則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向無人之處,不再參與這份熱鬧。 他像是要遠離,遠離這一場搶花球,更不愿目睹…… 女賓簇擁的教堂門前,曾如意背過身對向眾人,她將手中的花球高高舉起,一邊倒數(shù)計時一邊就要拋出,“三!二!一!” 最后一聲后,花球從半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而后朝女賓方向而去。呼喊聲四起,一雙雙手伸起爭搶—— 結(jié)果有幾位年輕公子哥湊了熱鬧,將花球故意撥開,眼看著花球不斷被拋向空中,余安安是根本接不到了,蔓生本也沒有想要去接,所以只當了觀眾。 但是隨即,蔓生卻眸光一凝,因為她清楚看見,那只花球經(jīng)過哄搶后,結(jié)果落在了最后方那人的手中! 眾人都停下去瞧,究竟是哪個幸運兒得到,余安安喊道,“是若水小姐搶到了!” 蔓生也瞧向曾若水,儀式結(jié)束后賓客眾多,她無法立刻上前去找她。遠遠相望,只見她捧著花球,冷美人依舊沒有笑容。 可是眾人卻知曉,她是曾家的私生女! 曾夫人陪伴在曾如意身旁,一瞧見花球竟然落到曾若水手中,雖然依舊保持著笑容,可臉色還是微微一沉。 曾如意也是蹙眉,“怎么被她拿到了……” 走出教堂置身于陽光下的曾若水,當真有著一張冷艷的麗容。許是因為出于禮貌,所以捧住花球后,她揚唇一笑,而這一笑卻明媚無比。 曾樓南站在另一側(cè),他看著成為眾人焦點的她,花球錦簇中,這樣的美麗。 就像是年少時期,那個女孩兒也捧著花盈盈而站。 蔓生原本在瞧著曾若水,可突然發(fā)現(xiàn),她的視線正望著一個方向正是曾樓南在其中。 再定睛去瞧,又是驚愕察覺,曾若水這一刻望著曾樓南的眼神不似往?!?/br> “不一樣……”蔓生不禁輕聲道。 余安安困惑,尚且不知是因為什么,“副總,哪里不一樣?” 那竟然不像是一個meimei看向兄長的眼神…… …… 十點左右,婚車隊伍帶著所有賓客浩浩蕩蕩離開教堂,來到了舉辦婚宴的莊園別墅。 午宴尚未開始,賓客們抵達后都在參觀談笑。 蔓生這才有機會和曾若水單獨碰面。 山莊花園里靜靜漫步,蔓生問道,“前幾天回家后,你沒有挨訓吧?” “你這樣緊張,我會以為你是邵璇附身?!痹羲苯踊亓怂痪?。 這聲犀利直接的話語,倒像是她平日里的作風,蔓生笑道,“就是因為邵璇沒來,我才要連她的份一起?!?/br> “若水……”蔓生又是呼喊,她的步伐也是一止。 曾若水感受到她的認真,她亦是停步,卻見她握著自己的手,凝聲問道,“告訴我,這三年里,你到底好不好?!?/br> 面對她的詢問,曾若水卻突然沒了聲音,一瞬間海浪像是拍擊而來,讓她渾身一痛! 猛地,花園里傳來女聲,是有人在說笑。得知旁人已在,她們就要離開,可是因為對方突然提及一句“曾家的那個私生女”之后,反而定在原地不動了—— “聽說她私生活不檢點,愛上了一個比她年紀大很多的男人,這個男人還拋棄了她!” “可是我聽說,她愛上的是一個年輕男人,還被騙財騙色!” “誰知道究竟是怎么樣,總之她給曾家這樣丟臉,今天竟然還能堂而皇之出席,連花球都被她搶到,也不知道找個角落把自己藏起來……” 女聲繼續(xù)隱約傳來,卻讓蔓生聽聞后心中憤然。她再是望向曾若水,偏偏她是那樣沉靜,眼中沒有一絲光芒,仿佛這個世界對她而言早已灰敗死寂。 卻在此時,一道男聲突兀響起,打斷了兩人的話語,“今天是曾氏大喜的日子,兩位也是名門千金,貴府的家教還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這個聲音好熟悉…… “是尉氏容少身邊的人……”其中一位千金認出對方。 蔓生邁出一步探頭去瞧,果然是任翔,他竟直接反駁那兩位千金。 難道尉容也在這里? 卻不見他的身影。 然而任翔,在這種場合下,竟然會為了曾若水出面維護…… 豈不是尉容默許? 可他為什么要這樣相助,曾若水和他又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蔓生正在思量,卻聽見一旁的曾若水輕聲道,“他身邊的人會為了我打抱不平,是在還自己的債,還是想讓你欠他人情,這樣才好公平一些?” 不管是哪一種,蔓生卻都覺得,其實不必這樣當真。 因為人一旦付出感情,就不可能得到公平。 …… 此刻,另外一位千金惱怒斥責,“你是什么身份!也敢教訓我們!” 任翔冷眸以對,“容少最看不慣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要是覺得我冒犯了兩位,那現(xiàn)在就去容少面前評理論個是非!” 她們哪里還敢,兩位千金情急之下,轉(zhuǎn)身就想要離去。 可是偏偏,兩道身影突然冒了出來! 是曾若水挽著林蔓生的手,出現(xiàn)在前方。 “……”那兩位一瞧見是曾若水,尷尬到無地自容。 曾若水冷漠望著她們,還是蔓生歉然道,“不好意思,不知道這里已經(jīng)有人?!?/br> “沒關(guān)系,我們也要回宴會廳去……”其中一人急忙回聲,拉過另外一人疾步奔走而過。 一場僵局過后,曾若水望向了任翔,“感謝任專務。” “不必客氣,曾小姐,我只是看不慣而已?!比蜗杌亓艘宦?,曾若水又道,“任專務的正義感讓我很感激,但是下次就不必了!” 任翔聽見她這么說,低聲回道,“是,曾小姐?!倍笥质浅致蛄藗€照面,也離開了花園。 “我不想你欠他?!痹羲囊馑济鞔_,她更不愿意林蔓生是因為自己而相欠尉容。 蔓生哪里會不明白她的用意,“欠就欠吧,也沒有什么大不了?!?/br> 曾若水定睛望著她,沉默片刻后道,“蔓生,你變了很多?!?/br> “那是變好了,還是變壞?”蔓生又是問道。 不等曾若水回聲,又有一人趕來,“若水小姐……” 來人是那位先前出現(xiàn)津城請曾若水回曾家的郭助理,而他的身后還有兩人,那是曾樓南和另外一位秀氣文弱的名門子弟雙雙前來,那位郭助理當然也瞧見了林蔓生,他問候一聲,“林小姐也在……” 蔓生朝他笑了笑,曾若水則是沉默望向來人。 對于她們兩人在一起,曾樓南似乎并沒有意外,他微笑介紹,“這位是盛瑄,舍妹曾若水,另外一位是她的好友林蔓生。” 這位盛公子卻是人如其名,斯斯文文,一看便知是出生于書香門第。而且,對方望向曾若水的時候,有著明顯的愛慕之意,顯然已經(jīng)心儀。 縱然此刻只是開場白,蔓生也已經(jīng)猜到此番真正用意。在曾如意的婚宴上,曾樓南這樣迅猛,要為曾家找到第二位乘龍快婿。 正是面前這位盛公子! “兩位好!”盛公子倒是十分有禮,“若水小姐和林小姐正在聊天,不知道有沒有打擾?” 曾若水沒有出聲,她的身邊從來都不缺男人追求,所以一向冷傲。 還是蔓生回道,“沒有,我們也只是好久不見,閑聊幾句?!?/br> “林小姐府上哪里?”盛公子詢問道。 曾樓南為她回答,“她是宜城林氏錦悅的千金,也是公司副總。而且,更是海城王氏家族,王董事長的義女?!?/br> “海城王氏?”盛公子姍姍來遲,所以并不知道林蔓生的身份,“王氏的生意遠赴海外,沒想到是王董事長義女……” 頂著王氏家族的頭銜,就像是鍍了一層光環(huán),蔓生回聲,“盛先生好像和王氏有往來?” “父親之前在英國做生意,和王董事長有過往來。我也和令兄王燕回,見過見面?!笔⒐拥脑捳Z含蓄,但已表明關(guān)系。 曾樓南接著道,“盛瑄一直住在國外,家族企業(yè)也不在國內(nèi)?!?/br> 蔓生卻是有些愕然,曾樓南竟然挑中家族企業(yè)也遠離國內(nèi)的人選,這是決心要將曾若水遠嫁國外! …… 這邊四人碰面,曾若水始終不言語。 聊了片刻后,曾樓南大抵也是不方便久留,卻是叮囑一聲,“蔓生,你就陪著若水和盛瑄一起聊聊天。若水不大會說話,我實在是怕冷場?!?/br> 意思更為明確,他這是要林蔓生留下打圓場,好讓曾若水和這位盛公子熟絡起來,甚至是為他們兩人牽紅線。 陪著聊天,蔓生倒是不反對,可是再瞧向曾若水,她已經(jīng)冷然了一張麗容,目光筆直望著曾樓南道,“大哥,我剛好想起有些事情要找你談。” “有什么事情,一會兒再說?!痹鴺悄喜]有應下。 曾若水更加堅決,“現(xiàn)在!而且是單獨!” 這下子,盛公子體諒道,“那我一會兒再來找若水小姐。” 眼看著盛公子離去,蔓生也同樣道,“你們慢慢聊。” 她就要轉(zhuǎn)身往別墅禮堂折返,可是不經(jīng)意間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這幢別墅的三樓,其中一扇落地窗后方,竟然駐足了一道挺拔身影! 雖然窗戶玻璃是墨綠色,可她還是認出,那是尉容沒有錯! 他竟然一直站在樓上目睹一切? 目光隔空清楚交匯,蔓生感到愕然,她收回視線又是匆匆走出花園。 立刻,她往樓上而去。 尋著方才的方位,蔓生找到了他所在的那間房間。門并沒有關(guān)上,走進去一瞧,只見是一處寬敞明亮的藏書室。書架整齊排列,擺放著各種書籍,十分安靜,并沒有旁人。她穿越過一道道架廊,終于在盡頭靠窗的位置,發(fā)現(xiàn)了他的身影! 蔓生徑自走近他,她剛要開口,“你……” 他卻一下收回視線,長臂一伸握住她的手腕,同時飛快移動步伐,將她整個人拽往落地窗一側(cè)的墻壁! 瞬間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蔓生尚未回神,他另一只手已經(jīng)捂住她的臉,不讓她再出聲。 “會被發(fā)現(xiàn)?!彼┥碛谒亩?,低聲提醒。 這個位置的樓下正是曾樓南以及曾若水,蔓生這才明白過來,立即想要拉開他捂住自己的手,“……” 但是同時,他的掌心覆在她的唇上,感受到她的呼吸,她的唇瓣,溫熱帶著些濕潤,竟是一陣酥麻直擊心底。 “曾樓南!你現(xiàn)在是在做什么?難道我是一具可以任你隨意cao控擺布的木偶——!”透過那扇敞開的鐵藝窗戶,是曾若水憤怒之下的女聲猛然響起,有些遙遠卻也清楚傳來。 蔓生更是驚愕,她一下拉開他的手…… 他亦如木偶,不動,不閃,不言,更不語。 卻在剎那之間,瞧見他的掌心留下一抹紅唇印記,是她的口紅落下痕跡,灼熱了他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