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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看她,只是看著遠處,用夢一樣的聲音道:“陛下還記得您曾經(jīng)跟我說過的話嗎?” 季薄情微微蹙眉,怎么想也想不起來。 崔不群像是在遠處看到了什么,露出一個讓人心碎的笑容。 “沒事,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br> …… 昔日大周都城瀕臨城破之際,季薄情與崔不群此生最后一次相見。 “不群,真想再與你看一次林中螢火。” 然而,等待兩人的只是國破家亡,生死不知。 第55章 我看你現(xiàn)在哪里還有佛子…… 耳邊傳來的輕柔聲音漸漸模糊遠去。 季薄情只覺得自己上一刻剛剛陷入夢中, 下一刻就立刻驚醒過來。 周圍也不再是森林螢火,而是泛著香燭味道的寺院。 漆黑的夜空下著零星小雪,她雖然披著狐裘, 依然覺得寒氣入骨。 她正趴在殘留著積雪的屋檐上, 遠處是比這間屋子要金碧輝煌的寺廟大殿,這間屋子周圍卻荒涼又破爛。 這里好像是寺院后方的一間柴房, 房頂?shù)耐咂蠖鄽埰撇豢啊?/br> 季薄情低下頭,透過殘破的瓦片看到屋子里面的情形。 在這間幾乎是廢棄的柴房里, 地上鋪了一個破爛的席子,席子上正仰面躺著一個陷入昏迷的人,他身上蓋著破舊又骯臟的被子,被子里的棉絮都掉沒了,只剩下兩片單薄的布。 季薄情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手臂, 即便她穿著厚實,手臂上早已經(jīng)被凍的起了雞皮疙瘩。 如今正值深冬, 就算是待在不漏風的屋子, 蓋著厚被都會覺得冷, 他們卻把一個病人就這么扔在四面透風的柴房里,這難道不是在故意害命嗎? 因為房梁的阻擋,她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季薄情轉(zhuǎn)了轉(zhuǎn)頭,又看到一條黑黑的鐵鏈從被子底下探出,另一端被拴在了一塊大石頭上。 這簡直是把人當成了畜生! 季薄情再次調(diào)整了一下角度, 這才看到被這樣對待之人的面容。 她當即吃了一驚, 因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曾經(jīng)見過一面的覺心。 如今的覺心面色憔悴,臉頰泛起病態(tài)的潮紅,雙唇干裂起皮, 泛著青白,一副快要命不久已的模樣。 季薄情直接從屋頂?shù)钠贫刺聛怼?/br> 她兩三步走到覺心面前,明明武功高強的覺心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季薄情忍不住道:“早就告訴你了,結(jié)果你還是著了道。” 她彎下腰,將手背貼在他的臉頰上,灼熱的溫度簡直快要燙傷她手背。 “小和尚啊小和尚,我該說你是單純呢?還是傻呢?” “幸好你碰上了我?!?/br> 季薄情跳出破房,運起輕功去山下鎮(zhèn)上,置辦了一些東西。 她奇怪,明明是雪夜,為何那些藥鋪、雜貨鋪居然都還開著門? 季薄情不知道,在她走后,有人重新進入那些店中,對店家表示感謝,并奉上重金。 季薄情重新回到柴房里,為覺心鋪上新的厚實的被褥,被褥里的棉花都被彈的松松軟軟,帶著一股陽光般的味道。 她支起小爐子,用柴房里的柴火燒化一盆雪水。 她掀開被子,兩三下扒下他身上的破衣爛衫,在扒內(nèi)衫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內(nèi)衫似乎黏在了他的肌膚上,每次動一下都會發(fā)出像是把什么硬揭下來的“嘶啦”聲,而已經(jīng)燒的糊里糊涂的覺心也會不自覺皺眉,表情痛苦。 季薄情忙停下手里動作,仔細察看,竟發(fā)現(xiàn)他前胸后背都多了無數(shù)傷口,好好的一身奶雪色的肌膚被打的沒有一處好地方。 這些傷口一看就是沒有經(jīng)過好好處理,很多地方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腐爛了,顯然他高燒不退跟這些傷口有關(guān),眼下他的內(nèi)衫已經(jīng)跟傷口上長起來的新rou黏在了一起,把他內(nèi)衫脫下來無異于扒了他一層皮,可又不能不脫。 季薄情只得一邊用水打濕傷口,一邊往下脫,可沒干兩下,她就心煩氣躁起來。 她從小到大就沒有干過這種累活兒。 季薄情戳了他額頭一下,“真是美得你,讓我紆尊降貴給你處理傷口。” 乖巧毫無反應(yīng)的覺心像是個娃娃一般,任由她擺弄,倒也有趣。 季薄情便有干了起來。 她用軟布沾著水為他擦拭傷口的時候,覺心好像朦朦朧朧睜開了眼睛。 他啞著嗓子道:“是……是你嗎?” 季薄情沒好氣道:“我是誰?你還認得出來嗎?” 他咳嗽了一聲,虛弱地笑道:“難道不是小仙女嗎?” “沒想到我只是在心中默念你,咳,你竟然還是出現(xiàn)了。” 季薄情:“哦,那你落到這部境地,心中是念的佛多,還是念的我多???” 覺心默然。 季薄情忍不住按了一下他的傷口。 覺心“嘶”了一聲,輕聲道:“抱歉,我以后會多多念你的?!?/br> 季薄情笑了,“我現(xiàn)在可以跟你心中的佛相比了嗎?” 覺心咳嗽個不停,幾乎要將心肺一并咳嗽出來,他嘶啞著聲音開口道:“給廟宇重建,給佛鑄金身,然而,這一寺的污穢,我竟從未見佛睜眼看過?!?/br> 他冷笑一聲,顯然心灰意冷。 “我在這里躺了這么久,求過佛,想過神,盼過天,喊過僧,竟無一應(yīng)答,唯有你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