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彼螘r帶著笑意的聲音故意拉得很長。

    “行了，行了，你還沒答應(yīng)我的事呢！”方荷突然很沒禮貌地轉(zhuǎn)了話題。

    許輕見狀，感覺自己也是怪多余的，于是說：“不然我下回再說吧?！?/br>
    “你說你的?！彼螘r說。

    本來她想說不如把學(xué)吉他的時間挪到傍晚，這樣她不耽誤美術(shù)課也能見到他，宋時白天也有時間自學(xué)計算機(jī)，兩不耽誤，最重要的是能滿足她那點(diǎn)小小私心。

    但是現(xiàn)在她心里繁復(fù)萬千，看著他身邊嬌俏的方荷，覺得做啥都沒意思了。

    許輕思索一會兒說：“我昨天和美術(shù)老師溝通了很久，可能不能天天過去了?！?/br>
    “那你什么時候有時間？”宋時看似玩笑道，“該不會想見你一面還要提前預(yù)約才行吧？”

    許輕連忙解釋：“我沒那個意思?！?/br>
    “你突然這樣，我會認(rèn)為你在和我賭氣。”宋時隱晦地說。

    許輕遲鈍了，她有什么好和他賭氣的，不過就是不想因?yàn)樽约耗屈c(diǎn)小心思而耽誤他太多時間而已。

    “美術(shù)班時間是周六和周天的上午?！?/br>
    “那就周一到周五，時間隨便挑?！彼f。

    “可你不是還要……”她知道他挺忙，好幾次都看見他倒在出租屋的折疊床上睡覺。即使是未放假的時候，她之所以選下午的時間，也是因?yàn)橄胱屗媒趟毲俚慕杩陧槺憧梢孕菹⒁幌隆?/br>
    本來只是商量訓(xùn)練時間的事，在其他人看來卻成了喂狗糧的無恥行為。

    “宋時，現(xiàn)在都放寒假了，你答應(yīng)我的事情什么時候兌現(xiàn)??？”方荷被無視后，大小姐自尊心受不了，說話陰陽怪氣的。

    “哎哎哎，老大什么時候答應(yīng)你了？”陳斗不滿地插嘴。

    “要你管。”方荷瞪了陳斗一眼。

    見這倆人就要杠上了，程瑤戳了戳陳斗的手背，示意他別管閑事。

    陳斗瞬間心里癢癢的，鼓足了勇氣伸手鉤住了程瑤的小手指。

    “方荷，我是真的有事，能不鬧了嗎？”宋時的聲音毫無波瀾，但是字面意思已經(jīng)是一種無聲的拒絕，既不會駁了方荷的面子，自己也能脫身。

    但是顯然方荷并不是灑脫的主兒，裝傻的能力還真是無人能敵。

    “行，那等你有時間?！狈胶晒室饴掏痰厥帐皷|西，帶了點(diǎn)委屈說，“那我先走了?！?/br>
    宋時點(diǎn)頭，示意知道了。

    5.

    方荷走后，陳斗就開始一個勁叨叨。

    “最近班花怎么纏你纏得這么緊啊，老大?！标惗氛f，“以前最多也就隔三岔五地來，現(xiàn)在是天天來，而且你發(fā)現(xiàn)沒，班花最近總是找一些無聊的理由，她不是最不喜歡吉他嗎，還嫌棄彈吉他手指會長繭子，她也就是仗著你們倆家關(guān)系好就無法無天了?！?/br>
    陳斗以前還是很看好宋時和方荷的，但是如今大勢轉(zhuǎn)變了。且不說他看出來宋時對許輕存的心思不太一樣，就看在程瑤的面上，他也要倒戈相向站在許輕的陣營里。只不過就是看不出許輕的心思。

    有句詞怎么唱來著？

    對，女孩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你也不明白。

    他猜程瑤的心思就夠累了。

    “那，我先走了?！痹S輕對宋時說。

    宋時側(cè)著臉，淡薄的光打在他的臉上，形成一個圓潤的銀色光圈，透過窗戶還能看見外面地上的殘雪，混著黑色的泥土。

    許輕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默了一會兒和程瑤一起離開了。

    教室一時之間恢復(fù)安靜。

    宋時眼波浮動，濃密黝黑的睫毛動了兩下。

    陳斗眼巴巴地看著程瑤離開的背影，又瞄了瞄宋時，悄摸摸地跟程瑤揮了揮手。

    寒假第一堂美術(shù)課，許輕上得心不在焉。

    蔣老師在黑板上面講人像素描的勾勒技巧：“這個地方力道要輕柔一點(diǎn)，不然畫出來的線條會生硬不自然，人像素描講究的是立體。你們自己嘗試著先畫一下，一會兒下課之前我要檢查。”

    許輕對著白紙愣神，腦子里不知道被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塞滿了，脹脹的。

    “許輕。”蔣老師喚她。

    許輕“啊”了一聲回神，意識到自己走神，立刻承認(rèn)錯誤：“對不起，蔣老師?！?/br>
    美術(shù)班的老師蔣怡是一位單身母親，年輕的時候?qū)W美術(shù)，后來獨(dú)自在清河鎮(zhèn)開了個美術(shù)特長班。汪素珍因?yàn)榕既坏囊淮螜C(jī)會結(jié)識了蔣老師，后來便安排許輕在這學(xué)習(xí)美術(shù)，一學(xué)便是四年。

    “不喜歡畫人像？”蔣怡問。

    許輕搖頭：“不是的，蔣老師?！?/br>
    “那么是有心事了？”蔣老師向來待許輕很好，兩個人亦師亦友，可以聊很多事情。

    “沒有?！痹S輕攥著筆的手耷拉著，說話也有氣無力。

    蔣怡了然于心，瞇著眼笑：“你們這個年紀(jì)的女孩子心里都藏著小心思。不過這也沒什么不好，說明你開始長大了?！?/br>
    許輕默然，垂著眼眸。

    “好了，你先畫著，等下課之后老師再和你好好談?！笔Y怡摸摸她的頭發(fā)說道。

    對于許輕來說，畫畫和做木雕的時間是過得最快的。

    當(dāng)她畫完的時候，蔣怡已經(jīng)在宣布下課了。

    “你們在右下方簽上你們的名字，下節(jié)課老師會挑幾張好的和不太好的給你們做對比，這樣下次你們畫新作品的時候就知道怎么改善了。下一堂課是周六上午九點(diǎn)，不要忘記?！笔Y怡一邊收作業(yè)一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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