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程瑤和陳斗這對活寶外，只多了蔣晨。

    程瑤悄悄拽了拽陳斗，問：“怎么就這幾個人？”

    明擺著這話是替許輕問的，所以程瑤刻意沒有把嗓子壓低，許輕聽得一清二楚。

    老實(shí)人陳斗不疑有他，誠實(shí)回答：“老大不讓人來，我也沒明白。”

    蔣晨看上去年紀(jì)大成熟穩(wěn)重，私底下也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他捂著腮幫子裝作被酸到牙的樣子道：“你們幾個今兒個別給我撒狗糧，老子不吃?！?/br>
    在場的除了許輕都會喝酒，程瑤從小就偷她爸的酒喝，她爸瞞著家里人偷偷給程瑤練酒量，現(xiàn)在要灌醉她也不是件容易事。

    但是，醉酒其實(shí)也看心情，如果自己想醉，酒量再好也會醉。

    程瑤在喝完一瓶啤酒后倒在陳斗的肩上說什么也不起來了，許輕更甚，一杯就已經(jīng)紅了臉。宋時本想伸手替許輕擋，沒想到許輕握著酒瓶子就是不撒手，喝了不到半瓶，她就已經(jīng)眼神迷離了，拄著酒瓶借力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什么。

    程瑤故意裝醉，頭靠在陳斗的肩上，伸手在陳斗臉上拍了拍，含糊道：“咦，這是屁股嗎？”

    蔣晨嘴里喝了一半的酒瞬間噴了出來，許輕傻呵呵地鼓掌叫好，陳斗一臉黑線卻也拿程瑤無計可施，只能任她鬧。

    “別鬧了啊，乖點(diǎn)。”陳斗試圖把插在自己鼻孔里面的兩只手指給拿出來。

    “屁股在哪里？”許輕起猛了，本就頭暈站不穩(wěn)，眼見就要栽下去，被宋時一把撈起來。

    宋時：“你也別鬧?！?/br>
    許輕不滿：“我沒鬧?！?/br>
    蔣晨左看是嬉戲打鬧的小冤家，右看是相依相偎的小鴛鴦。他抹了一把老淚，嘴里罵：“說好的不吃狗糧，又當(dāng)了一次狗?！?/br>
    散場的時候臨近傍晚，秋風(fēng)駕著夕陽，紛至沓來。

    蔣晨先行離開。

    被風(fēng)一吹，程瑤僅有的幾分醉意瞬間就沒了，她神色清明地從陳斗肩上抓下自己的包瀟灑一甩背在肩頭。

    “你不是……”陳斗一驚，這前一秒還醉得嘟嘟囔囔的人，下一秒就可以這么清醒？

    程瑤睨著他，很是不能接受他的智商和洞察力般說：“我是故意的。”

    “那你還那么用力戳我?！标惗肺嬷约旱谋亲涌卦V。

    “行了，趕緊送我回家吧?！?/br>
    陳斗心情大好，像個小太監(jiān)一樣主動伸出胳膊讓程瑤搭上。

    程瑤輕輕推了他一下，笑罵：“德行?！?/br>
    許輕已經(jīng)是迷迷糊糊掛在宋時的背上了，腦袋靠在宋時寬厚的背上，嘴里絮絮著什么也聽不清楚，兩只手垂著在宋時胸前來回晃蕩。宋時穩(wěn)穩(wěn)地托著她，結(jié)實(shí)有力。

    程瑤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小伙子不錯?！?/br>
    她站定，對宋時說：“我把她交給你了。許輕家沒有門禁，晚點(diǎn)回家也沒事，不過她家不讓她喝酒，你最好帶她去醒醒酒。”末了又提醒一句，“但是注意分寸啊?！?/br>
    宋時輕笑：“我比你有分寸得多?！?/br>
    程瑤噎了，心里哼道，算你狠。

    秋風(fēng)起，吹起衣角，如飛鳥般。

    宋時側(cè)頭看著倒在自己后背上的姑娘，整個心都充滿了溫柔，久久不散。

    6.

    宋時把許輕帶去了老房子。前一陣宋峰盯得緊，他自己也有好一陣子沒來老房子了，開門便聞見一股潮濕的霉味。

    推開窗，有清爽的風(fēng)吹進(jìn)來。

    許輕被放在沙發(fā)上的時候不舒服地嗚咽了幾聲，宋時坐在沙發(fā)邊緣打量她，雙頰帶著紅暈，許是喝了酒發(fā)熱，碎發(fā)粘在額角。

    宋時將她粘在額頭上的碎發(fā)輕輕撥開。

    許輕迷糊著睜眼，一見宋時立刻掙扎著爬起來：“我有禮物給你?！闭f著雙手在身上一頓亂摸，語氣瞬間急促，“哪兒呢？在哪兒呢？”

    只怕是還在醉的狀態(tài)，宋時好笑地安撫她。

    許輕又一頭栽在沙發(fā)上，這一次安靜地睡去。

    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深夜。

    “你醒了？”宋時原本埋頭在電腦前忙碌，見她醒來便趕緊過來。

    “他……他們呢？”許輕有一瞬間的恍神。她根本不記得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到了這里，她身上蓋著宋時的外套，這種氣氛既詭異又曖昧。

    “喝點(diǎn)水吧?！彼螘r遞過來一杯水，“喝了酒口會干?！?/br>
    宋時遞給她一個杯子。

    許輕懵懂地接過，一口喝了小半杯。

    水是溫的。

    平常陳斗和宋時都是買礦泉水喝的，出租屋又沒有熱水壺，這溫水從何而來？她自己端起杯子瞧了瞧，這杯子也是第一次見。

    宋時看出她眼中的疑惑，便說：“隔壁奶奶家借來的，水也是。”

    許輕感激地笑了笑，不知道說啥。

    宋時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盯得她心里發(fā)毛。

    她一邊疊著蓋在她身上的衣服一邊說：“那個，我回家了，明天學(xué)校見?！辈坏人螘r說什么，逃一般地離開出租屋。

    宋時搖著頭笑了笑，看樣子只能明天給自己討禮物了。

    第二天一大早，許輕就一直趴著不敢見人，故意裝作睡覺的樣子。

    直到身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許輕才敢用余光偷偷看一眼，恰好與宋時的目光對上了，驚得她瞬間縮回脖子又趴著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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