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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被送給瞎子大佬后[穿書]在線閱讀 - 分卷(16)

分卷(16)

    而一般巡房的醫(yī)生也沒有敲門的習(xí)慣。醫(yī)生巡房向來咋咋呼呼一來就是好幾人,不會有誰會去考慮病人的隱私。畢竟病人都住院了,多是躺在床上插尿管不能動彈的,還需要什么隱私。

    于是這就造成了現(xiàn)在這么一個尷尬的場面。

    柳曄仰躺在地板上,四肢僵硬,有種特別不真實的感覺,就好像自己變成了一只大猩猩,赤身裸體倒在滿是泥草的大籠子里,被一群衣著光鮮的文明人熱情圍觀。這群文明人目光灼灼,似乎他這只大猩猩不同尋常,非得從他身上瞪出個所以然來。

    他就算再遲鈍也明白,自己和霍銘被誤解了。

    太尷尬了,尷尬到腳趾頭可以扣出一棟海景房如果他好意思把他的腳趾頭動一動的話。

    對不起。林振昊先道歉。

    接下著,開門的那位年輕漂亮的小護士臉紅成大蘋果,沖著火冒三丈的霍銘連連點頭哈腰:下次、下次一定敲門。

    柳曄一聽,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照這個意思,她是認(rèn)定他和霍銘還有下次了?

    柳曄想立馬堵住她的嘴。不,堵住自己的耳朵,自欺欺人假裝自己沒聽見就等于別人什么都沒說。

    直到最后,柳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地上爬起來的。

    霍銘的爸爸跟在林振昊后面走進來。

    他上下打量著柳曄。

    柳曄站在霍銘邊上,手腳無處安放。

    這個長相頗似霍銘的中年男人是書中幫助小兒子弄死大兒子的惡父,在正常的情況下,柳曄肯定會大大方方地回視他,努力從他的眼神中觀察出他對霍銘的惡意。

    然而,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柳曄哪好意思跟人家對視。

    柳曄只瞧了他一眼,就把頭低了下來。

    霍銘則已經(jīng)沒有什么表情了。他把剛才的事情解釋了一遍,但由于不能把監(jiān)聽器說出來,于是那解釋便漏洞百出。什么他起床上廁所沒站穩(wěn),一下子摔在柳曄身上。

    當(dāng)人傻呢,起個床上個廁所柳曄竟然剛好站在他正對面,摔下后他人不但不急著站起來,一只手還抓在柳曄的手腕上。

    我明白,我明白。果然,在他解釋完后,林振昊就這樣連聲說道,其意思顯而易見,就差沒直說我明白你們年輕人干柴烈火了。

    柳曄差點捂臉。

    他不知道之前霍銘搶走的東西是什么,但瞧霍銘緊張成那樣,甚至解釋的時候也不愿將它說出來,他便猜測那是個極其重要的東西。

    不想讓霍銘為難,柳曄就陪著霍銘撒謊,沒將實話說出來。

    但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

    每個人都覺得他倆欲蓋彌彰。

    柳曄覺得自己社死了,直到霍銘爸爸繞開他走到對面沙發(fā)上坐下去,他還木木地站著。

    對不起,能讓一下嗎?林振昊帶來的實習(xí)醫(yī)生,示意柳曄站遠(yuǎn)一點。

    林振昊要給霍銘做例行的檢查。

    柳曄退到墻角,巴不得成為隱形人,叫所有的人都看不到他。

    林振昊叫霍銘坐到床上,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地問。實習(xí)醫(yī)生拿出紙筆認(rèn)真地記錄。護士給霍銘量血壓

    柳曄靠在墻上,整個人都不在狀態(tài)。病房內(nèi)所有人都仿佛化成了虛影,這邊走來那邊走去,他們的說話聲也飄浮在空中,愣是沒灌進他的耳朵。

    他在思考著待會兒要怎么好好地再跟林振昊解釋一下。他怕林振昊把這個誤會告訴給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蕭思琪是霍銘的特助,就算霍銘已經(jīng)終生失明,按她和霍銘同校師姐弟的關(guān)系,她也不可能立刻辭職,所以以后他和她很可能會時常見面。他很難想象,今后每見蕭思琪一次,都要被她誤會一回。畢竟,他在鴻雁山莊里,也是和霍銘住一個房間的!

    不解釋清楚,蕭思琪到時候可能會以為他和霍銘夜夜春宵!

    丟人丟到銀河系!

    柳曄一張臉燒得火辣辣,真要那樣被蕭思琪誤解,他還不如死掉算了。

    霍少的情況,我之前跟您說過,現(xiàn)在瞧起來,大概還要住院觀察兩日。柳曄在這邊胡思亂想了許多,而霍銘那邊,林振昊早就檢查完了,他轉(zhuǎn)身對坐在沙發(fā)上的霍敬佑說道,邊說還邊搖頭。

    在霍銘他爸面前,林振昊稱霍銘為霍少,不好再稱他為霍先生,因為眼下的霍先生只能有一位,那就是霍敬佑。

    林振昊搖頭,就是在很明確地告訴霍敬佑,霍銘確實不可能復(fù)明,但怕影響到霍銘的心情,他不能直接說出來。

    霍敬佑聽后,點了點頭,很冷靜,完全沒有一個父親聽到兒子終生失明后該有的正常反應(yīng)。

    我跟我大兒子有話要說。他的視線在病房內(nèi)的每個外人臉上掃了過去,包括那靠在不遠(yuǎn)處墻邊神情有點恍惚的柳曄。

    霍敬佑要跟霍銘單獨談話,林振昊當(dāng)然不會反對,他說道:那我們出去了,你們父子倆慢慢聊。

    這說著,他就率先向門外走去。只不過,快到門口的時候,他繞了個彎,轉(zhuǎn)到柳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到:我要繼續(xù)巡房,你自己先去我辦公室坐一會兒,現(xiàn)在才九點半,你十點半再回來吧!

    柳曄一怔,仿佛才明白過來似的,連連點頭:哦,哦。卻哦了兩聲后,半天也沒動。他的目光轉(zhuǎn)向坐在床邊的霍銘。

    霍銘的爸爸要跟霍銘單獨談話,在別人看來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柳曄卻不放心,因為只有他知道,這個男人根本不愛霍銘,虎毒不食子,他卻會在一年之后,幫助他的另外一個兒子燒死霍銘。

    霍銘?柳曄喚道,你看不見我

    柳曄的意思是,他應(yīng)當(dāng)繼續(xù)留在這里,畢竟照顧霍銘這種事,一個瞧起來連兒子失明都不甚在意的父親,是不可能會去做的。弄不好,他連一杯水都不會給霍銘倒。

    沒事,你先出去吧?;翥憶]有朝向柳曄,背對著他說道。

    柳曄很擔(dān)心,但又不能說什么。好吧!他想了想,有事叫我,我就站走廊上。

    柳曄沒打算去林振昊的辦公室。雖然霍銘的爸爸不可能這個時候弄死霍銘,但兩人關(guān)起門來講話,看他們冷冷淡淡的,連表面上的互相關(guān)心都不想在外人面前假裝一下,難說會不會突然爭吵起來。

    霍銘眼睛看不見,萬一被他爸拿什么東西給砸了豈不是糟糕。

    柳曄抿著嘴,最后一個出了門,輕輕地將門關(guān)上。

    外面,遠(yuǎn)去繼續(xù)巡房的林振昊一掌拍在實習(xí)醫(yī)生的腦袋上。那實習(xí)醫(yī)生不可置信的聲音還停留在空氣里:這真是他親爹嗎?兒子終生失明了,竟然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雖說下午就知道了,可是

    閉嘴!霍家的事是你這種小蝦米可以置喙的?還有,就算他沒把他失明當(dāng)一回事,那也是他親爹,人親爹要怎么對待兒子,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林振昊這樣教訓(xùn)他。

    柳曄靠在走廊的墻上,低著頭看自己的鞋面,睫毛動了動。

    看吧,果然是這樣,明知道不合理,卻因為那人是霍銘親爹的緣故,沒有一個人會認(rèn)為他會對他不利。

    所以目前來看,在這世界上,只有他能靠預(yù)知的劇情來保護霍銘了!

    柳曄出去后,病房內(nèi)只剩下霍敬佑和霍銘兩個人。

    霍銘躺到床上去,靠坐床頭,拉過被子蓋住大半個身子,一副我又困又累,想趕客的模樣。

    霍敬佑看到霍銘這個樣子,厭惡地從衣兜里掏出一包煙。只不過在他點上一根并吸了一口之后,他就被霍銘冷冷地制止了:病房內(nèi)禁止吸煙!

    嘖!霍敬佑把煙嘴從嘴里拿出來,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走到霍銘床前,彎下腰,將煙頭按在床頭柜上。雪白的床頭柜面上立即出現(xiàn)一圈小小的圓形的焦灰色。

    惡意破壞公物,我會讓醫(yī)院把賬單給你送過去?;翥懣孔差^,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淡淡地說道。

    你這孩子從小都這么不可愛?;艟从訉⑾绲臒燁^扔在床頭柜上。

    霍銘沒說話。

    眼睛痛得厲害嗎?從口吻聽起來,霍敬佑似乎有在關(guān)心霍銘。

    還行?;翥懯改缶o。

    霍敬佑繼續(xù)說道:出門不帶保鏢,你是嫌命不夠長嗎?萬一那人潑的不是石灰,而是硫酸呢?

    霍銘又不說話了。

    算了。大概早就習(xí)慣了霍銘的這種態(tài)度,霍敬佑不以為意地?fù)]了揮手,說道,你弟下午來過一趟,他問過醫(yī)生后,電話里把你情況都跟我說了,我一下飛機就趕過來了。

    霍銘一動不動,似乎在認(rèn)真地聽,又似乎不是。

    在進來前,林醫(yī)生又把你的情況跟我講了一遍。霍敬佑看著霍銘,開門見山,你眼睛這樣,你爺爺那邊是瞞不住的。你這總經(jīng)理的位置是不是該讓出來了?

    待他說完這番話后,霍銘終于笑了,笑得冰冷不帶一絲溫度:我眼睛徹底瞎了,你見我第一面不是關(guān)心我,而是問我是不是該將總經(jīng)理的位置讓出來?霍銘的身子在微微發(fā)抖,他一字一句,霍敬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生兒子?!

    霍銘在質(zhì)問自己是不是霍敬佑的親生兒子。柳曄在走廊上默默地等待。

    與此同時,萬家燈火中,海市的某一棟居民樓里,正一邊喝著奶茶一邊坐在電腦前加班的蕭思琪收到了她老公發(fā)過來的微信。微信里的內(nèi)容讓蕭思琪愣了足有三秒,接著,還未待她有什么反應(yīng),陳磊的電話就來了。

    蕭姐,你確定兩天后城北那塊地的競標(biāo)會銘哥會帶柳曄去?陳磊有些不太相信。

    是??!今天下午他突然提出來的。蕭思琪把手機調(diào)成揚聲器模式,兩只手解放出來,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打,將兩日后競標(biāo)會上的需要做的事情逐一填在表格里。

    銘哥不是不信任他嗎?

    霍銘假裝終生失明的事,只告訴了三個人,除了林振昊和蕭思琪這對夫婦,剩下的一個就是陳磊。

    腦子不夠靈光的陳磊也因此終于知道,霍銘根本就不喜歡柳曄,先前全是他誤會了。

    目前除了柳曄,還有誰能伺候他?只聽蕭思琪非常冷靜地分析道。

    手機那端的陳磊愣住,好一會兒才發(fā)出聲音:也是哦他喃喃地說道,只是,他有些遲疑,這好像有點過分了吧!雖說柳曄是武家送給銘哥的賠禮,但柳曄他什么都沒做錯,憑什么就得這樣沒有酬勞地給銘哥做白工?

    蕭思琪一邊聽著,一邊手上的工作沒停。

    陳磊覺得非常不可思議:銘哥怎么會是這樣的人呢?我記得最一開始他還說,他不會叫柳曄做任何事,等他手術(shù)復(fù)明了就會把柳曄送走。

    呵!蕭思琪突然笑了一下。

    怎么了?陳磊莫名其妙。

    男人這種生物,蕭思琪感慨道,都是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理性這種東西,曾經(jīng)有過,但體驗到快樂后,估計就全部拋到腦后了。

    ?陳磊不知道蕭思琪在講什么,好半天,蕭姐?你在說我?

    童子雞滾邊去。我掛電話了,待會兒把我老公微信轉(zhuǎn)發(fā)給你。蕭思琪不想再跟陳磊這個沒腦子的家伙講話,她最后囑咐幾句,競標(biāo)會的安保你要負(fù)責(zé)好,找歐陽多要幾個定位追蹤器,以防萬一。

    哦,好。陳磊應(yīng)道。

    然后蕭思琪就把電話掛了,掛了電話后,她就將林振昊發(fā)給她的霍銘在病房里對柳曄情不自禁,被我和他父親當(dāng)場撞到,如果說霍銘并沒把柳曄當(dāng)回事,只是饞他的□□而已,那么柳曄未免也太可憐了。這段話轉(zhuǎn)發(fā)給陳磊。

    微信轉(zhuǎn)發(fā)出去后,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磊總算回復(fù)了。他回復(fù)的是一張震驚臉和一句一針見血的話:

    原來銘哥是渣男!

    *

    作者有話要說:

    霍銘:不是,我說林醫(yī)生,你沒事干腦補那么多干什么?

    柳曄:呵!

    第21章 抱一下(含入v公告)

    病房內(nèi)。

    被貼上渣男標(biāo)簽的霍銘面朝他的父親,等著他父親的回答。

    他那句是否親生的話質(zhì)問出口后,四周陷入了一種萬物皆死的沉寂。

    霍敬佑盯著霍銘好一會兒,眉頭皺了起來。他抬起手來,伸向上衣口袋,摸到方才拿出來過的那包煙,只是指尖才碰到煙盒,他就頓住了。

    霍敬佑搖了搖頭,大概想到霍銘冷冰冰的禁止吸煙警告,不甘不愿地將手拿出來。

    你當(dāng)然是我親生兒子。他說道。

    聽起來挺不樂意的。霍銘諷刺道,當(dāng)你拿到親子鑒定報告那一刻,是不是痛苦得呼天搶地?

    霍銘!霍敬佑怒喝。

    惱羞成怒了?霍銘抬手扶住額頭,輕笑了起來,沒心沒肺似的,我就不明白了,你討厭我媽到那種地步,當(dāng)初為什么要跟她結(jié)婚?

    霍敬佑雙唇動了動。

    但他話還沒說出口,霍銘就繼續(xù)說下去,他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你是不是想說,結(jié)婚的時候還不討厭她?等你出軌后,你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厭惡她到了極點?

    霍敬佑胸口重重起伏了幾下。

    怎么?我說錯了?霍銘道。

    霍敬佑兩手垂在身邊,用力地握起拳頭。 我過來不是跟你吵架的。他咬了咬牙,我跟你媽的事,你不懂。

    霍銘不語。

    是你媽對不起我!霍敬佑恨聲說道。這一句話讓他面部肌rou扭曲,人變得猙獰可怕。

    霍銘瞧不見,他把頭轉(zhuǎn)向一邊,沒有再朝著他爸。

    霍敬佑說完那句話后,大概覺得自己失態(tài)了,他沉默片刻,第三次將手伸進口袋。這一回,他還是把煙盒給掏了出來,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里,沒點火,就這么叼著。

    說吧,你什么時候提出辭呈?他走回沙發(fā),再次坐了下來,重提剛才的話題,提了辭呈你好好修養(yǎng),你媽那邊我明天就叫張叔給她打電話,你要想她了,可以搬去跟她住。